王建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那张棉纱采购单,就如同一道催命符,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尖刺,扎得他心脏生疼。
办公室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猪油,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建国和何雨柱之间。
一个,是经营多年的地头蛇。
一个,是厂长亲派的过江龙。
这第一次交锋,胜负已然分明。
“何……何主任……”王建国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对,误会!”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收回了点在单据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敲击,都像是一柄小锤,砸在王建国脆弱的神经上。
“李卫东,你先出去。”何雨柱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无人敢质疑。
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李卫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何雨柱的目光,重新落回王建国脸上。
“王科长,误会在哪,你跟我说说。是这批棉纱的次品率没那么高,还是你的签名是别人伪造的?”
“这……”王建国汗如雨下,大脑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辩解的借口。
这事他办得自以为隐秘,却没想到被这个厨子翻了个底朝天!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王建国张口结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跟他耗下去。
他拿起桌上那份厂长签批的文件,在王建国眼前晃了晃。
“王科长,厂长说了,一个月内,采购成本必须再降一成。我这个人,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就认结果。”
“你,还有在座的各位,都是厂里的老同志,业务熟练。我相信在大家的配合下,完成这个任务不难。”
他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
“当然,如果有人觉得这三条规矩执行起来有困难,或者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不干净,怕被查出来。”
“现在就可以打报告,申请调离。我批!去车间,去仓库,都行。总好过将来被我亲自请出去。”
“那样,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说完,他把文件收好,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心神巨震的采购科职员。
王建国呆立在原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知道,采购科的天,变了。
从这天起,采购科的风气焕然一新。
迟到早退的没了,上班看报喝茶的也没了。每个人都夹着尾巴,兢兢业业地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单据和档案。
何雨柱的三把火,烧掉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
半个月后,何雨柱的新家也彻底完工了。
两间房打通,变成了一个宽敞的大开间,窗明几净。新盘的火炕,崭新的桌椅板凳,一切都透着一股崭新的、向上的气息。
这天中午,何雨柱正和马华在新家吃着饭,邮递员在院里喊了一声。
“何雨柱同志的信!广州寄来的!”
广州?
何雨柱心里一动,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信封很厚,字迹娟秀,是娄晓娥的。
回到屋里,他拆开信,里面除了几页写得满满的信纸,还掉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是一张汇款单。
“师父,这是啥?”马华好奇地凑了过来,当他看清汇款单上的数字时,眼珠子都直了。
“五……五百块?!”
马华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伍佰圆整!
这年头,一个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九十九块钱。这五百块,相当于一个高级技术工人不吃不喝干大半年的收入!
“我的乖乖……”马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师父,这……那女同志给您寄这么多钱干嘛?”
何雨柱没理会徒弟的咋咋呼呼,他展开了信纸。
信里,娄晓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
她说她到了广州,按照何雨柱的指点,发现那里的一切果然和京城完全不同,充满了勃勃生机。她利用家里的关系和何雨柱给的“启动资金”,搭上了一条从香江过来的商船,倒腾了几批的确良布料和电子表,一来一回,就赚到了远超想象的利润。
“何雨柱,你简直是个妖怪!”信的末尾,娄晓娥这样写道,“我爸听了我的描述,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你的眼光,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认知。这五百块,是第一笔分红,你先拿着。后续的计划,我还在筹备,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再详谈。你是我娄晓娥这辈子见过最奇的男人,也是我最大的贵人!”
何雨柱看完信,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发展。
“师父,您……您真是神了!”马华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您就那么跟她说几句,她就真赚大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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