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深沉的墨色。
但今晚的院子中央,却亮如白昼。
几盏从各家凑出来的十五瓦灯泡,挂在晾衣绳上,散发着昏黄无力的光,将一张张或兴奋,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脸,照得光怪陆离。
院里所有的住户,除了还在上学的孩子,几乎全被叫了出来。
院子正中央,摆着一张从二大爷家搬出来的八仙桌。
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三人正襟危坐,一字排开,表情严肃得像是要上刑场。
不,他们是审判官。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连风都似乎停了。
“把何雨柱叫上来!”
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拿出了车间主任开会的派头,声音洪亮。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中院何雨柱的屋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雨柱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者愤怒,甚至连一点点被告审的局促都没有。
那神情,平静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眼神扫过院里众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和……玩味。
仿佛今晚被审判的,不是他,而是这满院子的魑魅魍魉。
这份从容,让原本准备看好戏的许大茂等人,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哼,装模作样!”许大茂在人群里低声啐了一口。
何雨柱走到院子中央,在三位大爷面前站定,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三位大爷,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院里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呢。”
角落里,聋老太太被小当扶着,也搬了个小马扎坐下。
她老人家拄着拐杖,眯着眼,谁也不看,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入定的老佛。
但院里的老人都知道,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这是来给傻柱压阵的。
三大爷阎埠贵见人到齐了,轻轻咳嗽两声,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率先发难了。
他手指敲着桌面,摆出教书先生的痛心疾首状。
“何雨柱同志!今天召开这个全院大会,不是要批斗谁,是要帮助你!是本着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原则,对你最近出现的严重问题,进行批评和教育!”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首当其冲的,就是你的态度问题!目无尊长!我,刘海中同志,易中海同志,我们是院里的大爷,是你的长辈!你现在发达了,见了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打,昂首挺胸就过去了!这是什么?这是忘本!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旁边有几个跟三大爷关系近的邻居立刻附和。
“就是,阎老师说的对,傻……何师傅现在是有点飘了。”
何雨柱听完,差点笑出声。
就为这?不打招呼就是忘本?
他懒得辩解,只是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阎埠贵,那眼神仿佛在说:继续你的表演。
阎埠贵被他看得老脸一红,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好把话头递给了下一个。
“秦淮茹同志,你来说说!说说他是怎么破坏邻里关系,欺压你们孤儿寡母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秦淮茹身上。
只见秦淮茹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开口,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三位大爷,各位街坊……我……我一个寡妇人家,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过得是什么日子,大家伙都看在眼里……”
“以前,柱子……何师傅心善,时常接济我们,我们全家都念着他的好……”
“可现在……现在他有钱了,有本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秦淮茹说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前两天,我家棒梗就是饿得慌,想去问问何师傅还有没有剩菜,孩子小,不懂事,话都没说出口,就被他……被他指着鼻子骂是小偷!把孩子吓得现在晚上还做噩梦!”
她身后的棒梗,立刻配合地往贾张氏怀里缩了缩,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还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何雨柱。
“我……我不过是想去劝两句,他就说我道德绑架,说我们一家子是吸血鬼……呜呜呜……各位评评理,我们孤儿寡母,没偷没抢,就想讨口吃的,怎么就成了吸血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秦淮茹的哭诉,字字泣血,极具感染力。
院里不少心软的女眷,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看何雨柱的眼神都带上了责备。
“秦淮茹也真是不容易。”
“是啊,傻柱这次是有点过了,怎么能跟孩子和寡妇一般见识。”
“发了点小财,尾巴就翘上天了。”
就在这时,许大茂从人群里猛地窜了出来!
他今天特地没换那身挖煤渣的脏衣服,但满身的煤灰味还是呛得人直皱眉。他指着何雨柱的鼻子,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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