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火毒猎人的过程,虽最终成功,却也耗尽了田作荣新生的内息,让他疲惫之余,更深刻地意识到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药材的依赖性与局限性。
那“幽寒草”并非多么名贵的灵草,只是生长条件苛刻,需极寒环境,清河城附近并无出产。药铺库存的那几株,还是商队从北方严寒之地带来的,价格不菲且存量稀少。此次为了救人,几乎将库存用尽。若日后急需,又恰逢货源断绝或被人掐断供应,岂不误了大事?
类似的情况并非个例。他炼制“百草精华液”、“强血丹”所需的诸多药材,虽大多普通,但需求量极大。以往家族药库储备尚可维持,但如今随着他名声在外,求医者众,家族内部消耗也因子弟修炼而大增,药材的采购压力与日俱增。
林家虽暂时蛰伏,但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在商业上暗中使绊子、抬价甚至断供,几乎是必然之事。将如此重要的命脉交于他人之手,尤其是潜在敌人之手,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必须将核心药材的来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念头在田作荣心中愈发清晰。
这一日,家族例行的议事结束后,田作荣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向父亲田震山和大哥田作龙提出了自己的构想。
“父亲,大哥,”田作荣神色认真,“如今家族用药量巨大,且多为固定种类。长期依赖外购,不仅成本高昂,更易受人掣肘。孩儿以为,我田家应开辟自己的药圃,规模化种植常用药材,做到部分自给自足,甚至未来可作为一项产业。”
田震山闻言,抚须沉吟道:“荣儿所言有理。此事为父也曾想过,只是…适合种植药材的肥沃土地难寻,且家族中并无精通药材种植的熟手,盲目开辟,恐耗费巨大却收效甚微。”他管理家族多年,深知其中困难。
田作龙也点头附和:“四弟,种植药材非比寻常庄稼,对土壤、水源、气候乃至日常照料要求都极高。我们并无经验。”
田作荣显然早有思考,从容道:“父亲和大哥的顾虑,孩儿明白。肥沃土地确实难寻,但我们未必需要最顶尖的良田。孩儿近日研读药理,于土壤肥料、作物习性方面略有心得。或可退而求其次,选取中等偏下的田地,以特殊方法改良土壤,使其适合目标药材生长。”
“改良土壤?”田震山和田作龙都露出讶异之色。改良土地非一日之功,且代价不小。
“正是。”田作荣继续道,“并非盲目改良。我们可以根据计划种植的药材特性,针对性地下功夫。譬如,需排水良好的坡地,或需阴湿肥沃的洼地…孩儿可根据药材所需,设计不同的堆肥配方和土壤调理方案。家中畜养牲畜,粪肥充足,加之收集落叶枯草沤肥,辅以一些特殊矿物粉和草木灰…成本应可控。”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至于种植熟手,初期可挑选几位心细稳重的老农,由孩儿将种植要点、注意事项编纂成册,并亲自指导。药材生长周期、喜阴喜阳、何时灌溉、如何除虫…这些皆有其规律可循。我们不必一开始就追求种植珍稀灵药,先从需求最大、最易成活的血气草、凝露花、铁骨藤等基础药材开始积累经验。”
田作荣的描述条理清晰,考虑周详,并非一时冲动。他将前世所学的农业基础知识和中医理论中对药材生长环境的理解相结合,提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初步方案。
田震山和田作龙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若真能成功,不仅能摆脱部分外部依赖,降低成本和风险,长远来看,甚至可能成为家族一项稳定财源,意义重大!
“好!”田震山一拍大腿,下了决心,“荣儿,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需要哪些土地、人手、物资,尽管与你大哥协调!家族全力支持!”
田作龙也郑重道:“四弟放心,人员物资我来调配,绝无掣肘。若有哪家佃户不愿出让土地或配合,我来处理。”
得到父兄的全力支持,田作雷厉风行,立刻开始行动。
他首先拉着大哥田作龙,在家族现有的田产和周边可供购买租赁的土地中进行勘察。他并非只看土地本身的肥沃程度,更关注其地形、水源、日照、原有植被等情况,以此判断其适合改造为何种类型的药圃。
最终,他选定了三块地:一块位于家族后山向阳缓坡,土质偏沙,排水极佳,日照充足,计划改造后主要用于种植喜干、喜阳的药材,如血气草、向阳花等。另一块位于山脚溪流旁,地势低洼,土壤原本有些板结粘稠,但水分充足,计划引水修渠,改良成湿润药田,种植凝露花、水泽兰等喜湿药材。第三块较小,位于一片林木边缘,日照时间短,环境阴凉,计划用于尝试种植一些喜阴的菌类或草药。
选定地块后,便是大规模的土壤改良工作。
田家庄园内外顿时热闹起来。田作龙调拨了充足的人手和牲畜。田作荣则成了最忙碌的人,他穿梭于三块土地之间,亲自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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