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作荣指尖弹出的两缕灵枢炁,细若游丝,却精准无比地没入老者心口与丹田附近那两个极其隐秘的窍穴!
“唔——!”
仿佛触动了某个致命的开关,担架上的老者身体猛地剧震!他那原本如同死灰般的脸庞骤然扭曲,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痛苦、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嘶鸣!
更令人骇然的是,他左半身那赤红如烙铁的皮肤下,竟猛地窜起一簇虚幻的、却灼热逼人的火焰虚影;而右半身那凝结寒霜的肌肤下,则骤然弥漫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冰寒刺骨的白色冻气!
冰与火的力量被瞬间引动,狂暴地对冲、挤压,老者体表那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整个人仿佛下一瞬就要被这两股恐怖的力量彻底撕裂、湮灭!
“你干什么?!”李钧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你要当场杀了他吗?!”
林啸天又惊又怒,脸上却闪过一丝隐秘的喜色——若老者当场死亡,那田作荣便是不战而败!
所有围观者都骇得连连后退,仿佛那冰火之力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田作荣眼神锐利如刀,双手闪电般探出,并非去压制那狂暴的冰火之力,而是五指如拈花,以一种无比玄妙轻柔的节奏,急速点向老者周身十二处并非主要穴道、却关乎元气流转的偏僻辅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次落下,都有一丝微不可察却精纯平和的灵枢炁渡入,如同在狂暴的洪流中投下一颗颗镇水的灵石。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镇压,而是一种极其高明的——疏导与安抚!
那十二处辅穴被点中的瞬间,老者体内即将彻底爆发的冰火之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一引,狂暴的冲势莫名一滞,虽然依旧骇人,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毁灭性的膨胀感,反而被暂时约束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内剧烈冲突。
老者痛苦扭曲的表情稍稍平复了一些,虽然依旧惨烈,但那种立刻就要崩解的感觉消失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引动危机到暂时安抚,田作荣的手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举重若轻!
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瞬息万变、险象环生却又被巧妙控制的一幕惊呆了。
那几位药师殿的执事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那一瞬间有多么危险,又需要何等高超的眼力、胆识和对元炁精准到极致的操控力!
田作荣不仅精准地找到了那隐藏的旧患窍穴作为证据,更在引动危机后,用他们闻所未闻的手法瞬间稳定了局势!这简直…神乎其技!
李钧张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就凝固成了更深的错愕与骇然。他呆呆地看着气息重新趋于“稳定”暴乱的老者,又看看额角渗出细汗、眼神却依旧沉静的田作荣,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脊背窜起。
这个少年…他…他真的能做到?!
田作荣缓缓直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方才那瞬间的出手,对他心神的消耗极大。他看向脸色煞白的李钧,声音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李医师,现在,你可看清楚了?那两处旧患窍穴,在冰火新毒被引动爆发时,其元炁反应最为隐晦却核心,正是一切混乱的源头所在。若非它们先行失衡,新伤何至于引发如此滔天巨浪?”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李钧嘴唇哆嗦着,面色灰败,踉跄着后退半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所有的傲慢与底气,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田震山猛地握紧了拳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田家众人更是喜形于色,几乎要欢呼出来!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哗然,这一次,声音中充满了惊叹与难以置信的兴奋!
“天啊!他做到了!他真的找到了根源!” “神了!简直神了!那是什么手法?” “连药师殿大人都没看出的问题,他居然…” “难道…他真能治?”
林啸天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死死盯着田作荣,心中惊怒交加,却不得不强行压下,咬牙冷笑道:“就算…就算你侥幸看出了点门道,那又如何?伤情已然如此,你又能如何?莫非你能让这枯木逢春,逆转生死不成?”
这话,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看出问题是一回事,解决问题,尤其是解决这样一个几乎必死的难题,又是另一回事!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田作荣神色依旧平静。他沉吟片刻,仿佛在脑海中最后推演了一遍方案,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此症如大厦将倾,根基已朽,狂风暴雨又至,蛮力支撑或一味攻伐,只会加速其崩塌。”
“故,治疗需分三步,循序渐进,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步,当先以‘四象镇元针’,定其纷乱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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