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赴宴
十日光阴,如白驹过隙,弹指即逝。
今日便是罗晴应李嫣然之邀,前往尚书府赴宴的日子。因是赏花小聚,无需如宫宴般郑重,时间倒也充裕,罗晴本打算多贪眠片刻,养足精神。奈何身边某个“登徒子”世子,偏生惦记着要做那缠绵的“早课”。
罗晴被他扰得无法安睡,念及今日需以最佳状态见客,万万不能被这厮折腾得眉眼含春、腰肢酸软,只得强撑着意志,早早挣脱了那温暖而危险的怀抱,起身离了床榻。
好事未遂的萧凛世子,一张俊脸霎时便垮了下来,如同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童,整个早上都闷闷不乐,连用早膳时,都只拿着银箸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的水晶虾饺,那幽怨的眼神,时不时便飘向正从容用膳的罗晴。
罗晴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谁能想到,在外头雷厉风行、颇有威名的定北侯世子,私底下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只作未见,自顾自地用着清粥小菜,姿态优雅。
一旁侍立的婢女们,个个低眉顺眼,努力绷紧嘴角,可那微微耸动的肩头,还是泄露了她们忍俊不禁的笑意。世子爷这般“欲求不满”的小表情,实在是……难得一见。
早膳过后,罗晴移步镜台前,由玲珑伺候着梳妆打扮。萧凛便换了位置,依旧闷声不响地坐在窗边的紫檀木圈椅里,手边放着本翻开的兵书,眼神却不知落在了何处,独自散发着“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的气息。
罗晴从光亮的铜镜中瞧见他这副别扭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看时辰差不多,再不出门,这厮怕是要误了正事。她起身,莲步轻移,走到他跟前,柔荑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还闹脾气呢?”
萧凛身子微微一扭,竟别扭地躲开了她的触碰,目光转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线条硬朗却写满“委屈”的侧脸。
罗晴失笑,真是越发像个小孩子了。知道不给他点“甜头”,今日这事是过不去了。她微微倾身,将一张芙蓉粉面凑到他眼前,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好啦,别气了。”
说罢,不等他反应,便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一触即分。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某人的“无赖”程度。就在她欲要退开的瞬间,萧凛眼中迅速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猿臂一伸,稳稳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将人牢牢圈进自己怀里。
“娘子这般敷衍,为夫可是会更伤心的。”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刚醒不久的沙哑,热气拂过她的耳畔。
下一刻,不等罗晴抗议,他已俯首攫取了那方柔嫩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一个深入而缠绵的深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缱绻万千,直到罗晴气息微乱,娇颜染霞,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这还差不多。”萧凛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角,脸上阴霾尽散,瞬间阳光灿烂。他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袍,又恢复了那副翩翩世子的模样,只是眼神依旧黏在罗晴身上,满是眷恋。
“路上注意安全,宴会结束前派人给我递个信,我去接你。”他仔细叮嘱,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可靠。
罗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唇上的口脂早已花了,只得重新坐下补妆。萧凛这才笑嘻嘻地,神清气爽地出门去了。
重新敷粉点唇,罗晴看着镜中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春意的自己,又是无奈一笑。收拾妥当,她也带着玲珑和紫衣出了门。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大约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尚书府门前。尚书府门第森严,却非张扬跋扈之气,而是一种沉淀了书墨馨香的肃穆。
车子刚停稳,紫衣便敏捷地下车,将那份制作精美的请帖递与门童。门童显然训练有素,接过帖子略一扫过,立刻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地向内唱喏:“定北侯府世子夫人到——”
罗晴扶着玲珑的手,刚下车站定,尚书府内便有一位衣着体面、面容和善的管事妈妈带着得体的笑容迎了出来,先行了标准的一礼,方才恭敬地说道:“恭迎世子夫人大驾,夫人里面请,我家少夫人已等候多时了。”
罗晴微微颔首,仪态端庄地跟着管事妈妈往里走。她一边行走,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座闻名已久的府邸。
不愧是以诗书传家的平南伯府,一进府门,便觉一股清雅的书卷气扑面而来。院落布局开阔疏朗,不见寻常勋贵之家常见的堆金砌玉,反而多是苍劲的古松翠柏,嶙峋的怪石点缀其间,自成一派风骨。绕过影壁,穿过前院,隐隐约约能听到从东面厢房传来的、清脆稚嫩的读书声,为这静谧的府邸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文脉传承的厚重感。
行至二门,那股江南园林般的韵味愈发浓郁。曲径通幽,回廊蜿蜒,假山池沼错落有致。房屋瓦舍虽不显奢华,但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可见其匠心独运。更难得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无论男女,皆是步履轻快而沉稳,见到客人,便垂首躬身,规矩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眼神清明,毫无窥探或怠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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