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运输车在广袤的冰原上不知疲倦地奔驰了数个小时,窗外单调的白色景象仿佛永无止境。天际线的颜色从刺眼的亮白逐渐过渡到一种冰冷的、带着紫灰色调的暮色,北极地区的白昼短暂,黄昏已然降临。
车厢内,苏晚晴依旧在沉睡,但她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呼吸也更加沉稳有力,仿佛身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陆沉渊始终保持着警惕,一边留意着她的状态,一边观察着窗外和“教授”等人的动静。
“教授”大部分时间都闭目养神,但陆沉渊能感觉到,这位老人的警惕性丝毫不弱于自己,每一次车辆轻微的颠簸或转向,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都会微不可查地动一下。
终于,在暮色彻底笼罩冰原,只有车灯撕破前方黑暗时,车辆开始减速,转向一片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的、布满了低矮冰丘的区域。
“我们快到了。”“教授”睁开眼,声音平静。
车辆在其中一座看似普通的冰丘前停下。一名士兵下车,走到冰壁前,在一个几乎与冰层融为一体的面板上操作了几下。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几乎被风雪声掩盖的机械运转声,冰壁上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足以让车辆通过的、厚重的金属大门!门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灯火通明的通道。
“这里是‘隐麟’在北欧的一个备用安全屋,”“教授”解释道,“绝对安全,设施齐全。”
车辆驶入通道,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极地的严寒与风雪彻底隔绝。通道向下延伸了近百米,最终抵达一个开阔的地下空间。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安全屋,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地下基地。空间宽敞,划分出了生活区、医疗区、通讯指挥中心等多个功能区域。空气循环系统运作良好,温度适宜,灯光柔和,甚至还有淡淡的植物清香,与外面那个冰冷死寂的世界截然不同。
几名穿着白色医护服的人员早已等候在医疗区门口。车辆停稳后,他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沉睡的苏晚晴转移到移动病床上,推进了医疗区内一个独立的监护病房。
陆沉渊想跟进去,却被“教授”轻轻拦住了。
“让专业的医生先给她做一次全面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教授”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我都知道,她经历的不是普通的创伤。我们需要最精确的数据。”
陆沉渊看着病房门关上,强行压下了跟进去的冲动。他知道“教授”说得有道理,苏晚晴的情况确实特殊,需要专业的评估。
“你也需要处理一下伤势,休息一下。”“教授”指了指生活区的方向,“那里有干净的衣物和基础的医疗用品。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指挥中心见,有些东西……你需要看看。”
陆沉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损染血的衣物,点了点头。他的身体虽然因为“源质”能量的洗礼恢复了不少,但一些皮外伤和过度消耗的疲惫感依旧存在。
他在一名士兵的引导下,来到了生活区的一个独立房间。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卫浴。他快速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又用急救包简单处理了身上几处较深的伤口。
冰冷的水流和包扎时的刺痛,让他混乱而疲惫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镜中自己那双依旧布满血丝、却深沉如渊的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教授”之前透露的信息。
晚晴的外公……父亲曾经的战友……“隐麟”的现任领袖……
这个老人的身份太过复杂,牵扯的往事也太过沉重。他真的可以完全信任吗?父亲当年选择将晚晴送走,彻底切断与“隐麟”的联系,是否也包含着对组织内部的不信任?
还有“星耀会”……傅瑾行虽死,但正如“教授”所说,这个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绝不会轻易倒下。他和晚晴作为“双生之钥”,已经暴露在了对方的视野中,未来的追杀和阴谋,只会更加凶险。
时间在沉思中飞快流逝。一个小时后,陆沉渊准时来到了指挥中心。
“教授”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站在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前,屏幕上正显示着苏晚晴的实时生理数据图谱,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甚至有些数据优于常人,这让陆沉渊稍稍安心。
“她没事,只是深度睡眠,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好,远超预期。”“教授”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生命侧密钥’的载体,果然非同一般。”
他转过身,看向陆沉渊,目光锐利:“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他走到控制台前,操作了几下,全息屏幕上的图像切换,变成了一份份加密的文档、老旧的照片以及一些模糊的监控录像截图。
“首先,是关于李兆安——那个叛徒。”“教授”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们在他试图通过一个秘密渠道向‘星耀会’残余势力传递情报时,截获了他。经过……‘询问’,他交代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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