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梭温那场充斥着暗示与权衡的晚餐后,陆沉渊并未在曼谷久留。梭温需要时间消化和抉择,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那块真正的硬骨头——吴托将军。
车队离开曼谷,沿着蜿蜒的公路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都市的繁华转变为热带丛林的葱郁与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泥土混合的气息,道路也变得崎岖不平。这里是权力的边缘地带,法律在此显得苍白,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吴托将军的“领地”位于靠近边境的一片山谷中,与其说是一个军营,不如说是一个由武装力量控制的独立王国。高耸的木制了望塔、铁丝网、以及荷枪实弹、皮肤黝黑、眼神凶狠的士兵,构成了这里的第一印象。
陆沉渊的车队在距离营地一公里外就被拦了下来。一群持枪士兵围了上来,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车队,气氛瞬间紧绷。阿杰和队员们的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眼神锐利如鹰。
一个看似小头目的人走上前,用生硬的英语夹杂着当地土语嚷嚷着,要求检查证件和说明来意。
宋哲提前安排的当地向导赶紧下车,陪着笑脸,用流利的土语交涉,递上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和一张拜帖,上面用中英缅三种文字写着陆沉渊的身份和来意——远东投资集团董事长,前来拜会吴托将军,商谈合作事宜。
那小头目狐疑地打量着车队中间那辆厚重的防弹轿车,挥了挥手,几个士兵上前粗暴地拉开车门进行检查。当看到车内只有陆沉渊、阿杰和一名翻译时,才略微放松,但还是要求所有人下车,步行进入营地。
这是一种下马威,意在展示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陆沉渊面色平静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西装。阿杰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制高点和可能的威胁点。
他们被“护送”着,穿过一片尘土飞扬的训练场,沿途可以看到**上膛、正在进行格斗训练的士兵,以及堆放在角落的武器箱,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机油味和一种无形的暴力气息。
最终,他们被带到了一栋最大的、用木材和铁皮搭建的二层建筑前。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抱着冲锋枪的卫兵,眼神冷漠。
走进大厅,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人侧目。与其说是会客厅,不如说是一个充满了暴发户审美和野性力量的巢穴。地上铺着完整的虎皮地毯,墙壁上挂着象牙和不知名兽头,华丽的吊灯下,摆满了各种金银器和酒瓶。空气中混合着雪茄、酒精和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吴托将军就坐在大厅尽头一张宽大的、像是王座的椅子上。他身材不高,但极为粗壮,穿着一件敞怀的花衬衫,露出浓密的胸毛和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他的脸盘宽大,肤色黝黑,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几分戾气。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侵略性,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陆沉渊。
“你就是那个姓陆的中国人?”吴托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用的是当地语言,旁边的翻译立刻低声转述。“胆子不小,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
陆沉渊无视了周围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步履沉稳地走到大厅中央,与吴托隔着一个巨大的犀牛头标本对视。“吴托将军,久仰大名。”他不卑不亢,用的是英语,翻译同步进行。“冒昧来访,是想和将军谈一笔生意。”
“生意?”吴托嗤笑一声,将匕首猛地插在面前的木质桌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我的地盘,只有我定规矩,没有人能跟我谈生意!你们中国人,是不是觉得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他话音未落,周围几个护卫的士兵也跟着发出哄笑,眼神更加不善。阿杰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陆沉渊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将军误会了。我不是来挑战你的规矩,而是来告诉你,遵守规矩,可以赚更多的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华丽的摆设,意有所指,“比如,让‘金海赌场’的利润,在现有的基础上,再翻一番。而且,是干净的钱,不需要将军你再为了一点分红,去应付梭温那种政客的贪婪,也不需要担心哪天国际刑警找上门。”
吴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陆沉渊向前一步,虽然身处虎穴,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梭温能给你的,我能加倍给你。梭温不能给你的,比如更稳定的货源渠道,更安全的洗钱路径,甚至……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我都能给你。前提是,‘金海赌场’以后由我来管理,将军你,只需要安心拿分红,享受生活,如何?”
他抛出的条件极其诱人,但也极其大胆,几乎是在明说要取代梭温,与吴托建立新的合作关系。
吴托死死盯着陆沉渊,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以及这个中国人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说这种话。大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训练口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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