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季风裹挟着咸湿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曼谷廊曼国际机场的喧嚣与闷热,构成了陆沉渊踏足东南亚的第一印象。他身着剪裁合体的亚麻色休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身后跟着同样便装的阿杰和两名精干队员,看起来就像寻常的富商及其随行人员。
没有隆重的接待,没有前呼后拥。此行高度保密,目的明确——为拿下“金海赌场”这颗钉在东南亚的毒钉,进行最关键的前期铺路。
车队驶出机场,并未前往曼谷市中心的高级酒店,而是径直开往位于市郊的一处僻静私人庄园。这里是宋哲通过隐秘渠道提前安排的临时指挥所。
庄园内,冷气驱散了室外的黏腻。巨大的电子沙盘已经架设完毕,上面清晰地标注着“金海赌场”所在的半岛地形、吴托将军武装力量的据点分布,以及梭温等政客的势力范围。
“老板,这是最新情况。”宋哲指着沙盘,语气凝重,“我们的人确认,吴托最近加强了对赌场周边的巡逻,尤其是夜间。而且,他似乎听到了一些风声,对我们可能的介入有所警惕。”
陆沉渊摘下墨镜,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每一个细节。“警惕是正常的。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不会轻易松口。梭温那边呢?”
“梭温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宋哲调出几份资料,“他最近公开场合的发言都在强调法治和营商环境,似乎在有意无意地与吴托进行切割。但我们通过特殊渠道递过去的、暗示合作可能性的信息,他至今没有明确回应。”
“老狐狸。”陆沉渊冷哼一声,“既想拿好处,又不想沾腥。没关系,我们有的是耐心陪他玩。阿杰,你那边情况如何?”
阿杰上前一步,指着沙盘上几个用红色标记的点:“我们的人已经分批潜入目标区域。赌场内部结构复杂,安保严密,硬闯代价太大。吴托的军营在这三个位置,呈犄角之势拱卫赌场,兵力大约在三百人左右,装备不差。梭温每周三晚上会去‘蓝钻’俱乐部,那是他的一个固定据点,安保相对松懈,但俱乐部本身背景复杂。”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棘手。吴托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梭温则滑不溜手。
“我们不能等。”陆沉渊做出了决断,“梭温不回应,我们就主动创造他必须回应的局面。宋哲,把我们掌握的,关于梭温与吴托之间几笔最见不得光的交易证据,挑一两件不那么致命但足以让他肉疼的,匿名送到他的政敌手里。让他先乱起来。”
宋哲眼中精光一闪:“明白,敲山震虎,逼他做出选择。”
“阿杰,”陆沉渊转向他,“你的人继续监视,重点是摸清吴托本人的活动规律。另外,想办法在赌场内部制造一点小‘意外’,不需要造成多大损失,但要足够引人注目,让吴托感到不安,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内部防卫上。”
“是!”阿杰领命。
接下来的几天,曼谷风平浪静,但水下已是暗流汹涌。
一场发生在“金海赌场”贵宾厅的小型、原因不明的电路故障,引发了短暂的混乱和客人的抱怨。虽然很快修复,但吴托还是大发雷霆,处置了几个负责安保的小头目,并进一步加强了内部的排查。
与此同时,一份关于梭温利用职权为“金海赌场”违规审批土地的文件,悄然出现在了其最大政敌的办公桌上。虽然证据不算铁证,但足以在议会掀起一场针对梭温的小型质询风波。梭温措手不及,疲于应付,其团队内部也出现了些许慌乱。
陆沉渊稳坐庄园,通过加密频道遥控指挥。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渔夫,不急于收网,而是耐心地搅动水面,让水下的鱼儿自己慌乱起来。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傍晚,陆沉渊换上一身更显正式的手工西装,带着阿杰和一名负责记录的助理,乘车前往曼谷最高级的餐厅之一。他预订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包间。
一小时后,包间的门被推开,梭温在两名贴身保镖的陪同下,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他年约五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定制的丝绸衬衫,但眼角的细纹和微微紧绷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梭温部长,幸会。”陆沉渊起身,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梭温没有立刻握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陆沉渊,带着政客特有的警惕和傲慢。“陆先生,你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他意有所指,显然将前几天政敌发难的事情算在了陆沉渊头上。
陆沉渊淡然一笑,收回手,示意对方入座。“一些小误会,我想我们可以澄清。请坐,这里的冬阴功汤很地道。”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气氛依旧有些凝滞。梭温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肯轻易接话。
陆沉渊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决定不再绕圈子。“梭温部长,我是个商人,喜欢直来直往。‘金海赌场’这块蛋糕很大,但吃相太难看,容易噎着,也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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