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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茶事案 第9章 茶祖祭上显神通

作者:仙鹤一只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6 04:14:03

龙井山的茶祖祭,乃是大宋茶界最是神秘的盛会,寻常人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相传每逢甲子年中秋,月华最盛之时,茶圣陆羽便会显灵点化有缘之人。

而今年的祭典,更是非同小可,恰逢三百年来天象最为异常的“血月”当空,红芒侵染,星子晦暗,平添了几分诡谲之气。

赵令渊拎着一篮尚温的茶叶蛋——正是前日那颗碧色鸡蛋所煮,蹲在蜿蜒山道上啃着葱油饼,含糊不清道:“所以……我们为啥要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荒山野岭喂蚊子?”

兰澈举着火把,映得她面颊微红,无奈道:“请柬上白纸黑字写着‘子时登山,方见真容’。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整日惦记着吃。”她今日换了身利落的靛蓝劲装,发髻高绾,袖口紧束,显是做了万全准备。

身后,苏砚青举着火把喘着粗气,额上汗珠涔涔:“我、我查遍了典籍!龙井山自古产茶不假,可压根没有什么‘茶祖祭’的传统!是三十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他扶着一旁的老松树,几乎要瘫软下去。

“答对了。”赵令渊掰了块油滋滋的饼塞给他,“奖励你一块饼——因为那正是‘三钱局’成立的时间。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了。”他目光扫过漆黑的山林,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啼鸣,更显空山寂寥。

子时正刻,三人抵达山顶。

但见一处极为开阔的平台,中央以汉白玉砌成一座祭坛,九尊硕大的青铜茶鼎按九宫方位环列,鼎身刻满繁复云雷纹与瑞兽图样,鼎内香烟袅袅,散发出奇异复合的茶香。正中一方七尺高的白玉碑,其上阴刻着陆羽《茶经》全文,字迹在血色月光下隐隐流动。

百余名身着各色茶人服制的男女鸦雀无声,跪坐于蒲团之上,神情肃穆乃至狂热。一种无形的压抑气氛笼罩全场。

一名身着宽大黑袍、面覆狰狞茶神面具的祭司立于碑前,朗声道:“吉时已到,恭迎茶祖显圣——”

忽地狂风大作,吹得火把明灭不定!那白玉碑上的刻文竟如同活了一般,缓缓渗出鲜血般浓稠猩红的液体!

众人惊呼骇然中,那血水蜿蜒流动,赫然汇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三钱聚,茶道灭;兰香尽,王朝倾。”

黑袍祭司猛然转身,伸手指向兰澈,声音凄厉:“兰家女携灾星至!触怒茶祖!祸延大宋!”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三人,充斥着怀疑、恐惧与敌意。数名彪悍茶人已然起身,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赵令渊却排众而出,慢悠悠鼓掌:“特效做得不错,逼真。敢问主祭大人,这是请的哪家戏班的手笔?汴京‘蟠龙社’还是洛阳‘幻音坊’?”

他行至碑前,竟伸手蘸了点那“血水”,凑到鼻尖嗅了嗅,继而伸出舌尖微微一尝:“啧,朱砂混了明矾,遇碱变色——手法老套了些。敢问是哪位仁兄提前往这碑上泼了碱水?这成本下得可够足的。”

那祭司暴怒,袖袍无风自动:“狂妄小子!亵渎茶祖,罪该万死!”

“还有更狂妄的。”赵令渊话音未落,突然侧身一记凌厉腿风扫向最近的一尊青铜茶鼎!那鼎重逾百斤,竟被他一脚踹得倾斜翻倒!

鼎底并非实心,而是暗藏机括,嵌着一面打磨得极为光亮的铜镜,正将天上血月之光精准折射向玉碑!

“简单的光学小把戏。月光经铜镜反射,聚焦于预先涂了碱水与隐形朱砂明矾混合物的碑文上,温度变化加之化学反应,便成了这‘血经’显圣。”赵令渊挑眉,环视四周惊疑不定的众人,“你们三钱局折腾三十年,就不能有点创新?净玩祖宗剩下的?”

人群顿时哗然骚动!

突然,剩余八尊铜鼎同时发出沉闷轰鸣!整个山顶平台剧烈震颤,地面咔嚓作响,竟裂开数道漆黑深渊,瞬间吞没了边缘处的几名茶人,惨叫声凄厉划破夜空!

“地龙翻身了?!”苏砚青面无人色,尖叫抱头。

“是机关!地下有庞大机括!”兰澈娇叱一声,腕间银针连发,并非射向人,而是疾射向祭坛四角不起眼的石兽口中!

“铮!铮!铮!”数声金属卡涩的刺耳锐响爆出,地面剧烈的震颤竟骤然停止!那几道裂开的深渊也停滞不再扩张。

赵令渊由衷赞叹:“好精妙的手艺!这齿轮咬合与触发机关的精准度,几乎赶得上……呃,海外番邦的精密钟表了。”(他虽然顺口扯了个“瑞士”,但心知在场无人能懂,便及时收住。)

混乱之中,那黑袍祭司悄然退至阴影处,欲借乱遁走。

赵令渊却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堵住其去路:“别急着走啊,主祭大人——费心布下这么大场面,总得谢个幕吧?或者我该称您一声……‘三钱局大掌事’?”

祭司身形一僵,继而发出夜枭般的冷笑,缓缓摘下狰狞面具——面具下,竟是一张苍白无须的面孔,正是本该羁押在天牢之中的李公公!

“阉人也能做茶祖祭司?”赵令渊面露讶异,“你们这三钱局招聘条件,倒是挺宽松,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李公公眼神怨毒,嘶声道:“咱家今日便替主人清理了你们这些碍事的门户!”他枯瘦的手自黑袍下甩出,三枚玉币呈品字形激射而出,嵌入地面!

玉币急速旋转,彼此气机勾连,竟引动地面微颤,冒出浓稠如墨的黑雾——雾中带着刺鼻的硫磺硝石气味!

“火药?!”赵令渊急退,将兰澈与苏砚青护在身后,“你们不是要装神弄鬼,是想炸平这龙井山?!”

“是献祭!”李公公纵声狂笑,状若疯魔,“以三百茶人精血魂魄为祭,助主人成就千秋大业!尔等皆是无上荣光的祭品!”

赵令渊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张怀民曾无意中提过:龙井山下埋着前朝废弃烽火台,其内封存了大量军需火药!

他转身冲向另一尊铜鼎,运足气力再次推翻——鼎中流淌出的,并非香灰,而是漆黑颗粒状的火药!

“苏兄!带人拆了所有鼎!鼎里藏的都是火药!”他高喊,声音穿透混乱。又对兰澈疾声道:“找主引线!如此大量的火药,必有核心引线控制!”

场面彻底失控。茶人们惊恐万状,四散奔逃,却接连撞上无形屏障——不知何时,整个祭坛外围竟被一道近乎透明的精钢铁网围困!

李公公狞笑:“来不及了!引线已燃,只需片刻……”

话音未落,赵令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筒内装满浑浊不堪、气味怪异的液体。他看准地面一道急速蔓延的火星,奋力泼洒而下!

液体触及火星与火药,“嗤啦”一声锐响,腾起一股白烟,那致命的引线竟应声熄灭!

李公公愕然失色:“这、这是何物?!”

“隔夜浓茶加童便熬制的尿碱。”赵令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专治各种虚火上升,尤其是玩火**的那种。”(实则是他暗中以硝酸钾饱和溶液混合其他药剂制成,能急速降温阻燃,但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不如胡说来得痛快。)

危机暂解,真相却愈发扑朔迷离。

赵令渊反手制住李公公,冷声道:“闹剧该收场了。你口中那位‘主人’,究竟是谁?”

李公公咬牙,嘴角渗出血丝:“主人乃……”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颤,胸口处一截染血的刀尖透出!一名一直混在人群中、作普通茶人打扮的蒙面男子闪电般抽刀,身形疾退,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万丈悬崖!

赵令渊疾追至崖边,只来得及抓到对方一片被刀锋割裂的衣角——

那衣角内里,以金线精巧地绣着三枚铜钱,中央却并非兰花,而是一个小小的“蔡”字。

“蔡?”兰澈凑近一看,面色骤变,“莫非是……当朝太师蔡京?”

赵令渊指腹摩挲着那个“蔡”字,沉思道:“蔡京酷爱茶道,收藏天下名器,人尽皆知。但他为何要设局炸死这么多无辜茶人?这于他有何益处?”

苏砚青忽然指着山下,惊呼道:“你们快看那边!”

但见汴京方向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夜幕,隐约更有沉闷的喊杀声与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

“调虎离山!”赵令渊猛然醒悟,一拳捶在掌心,“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些茶人,而是……”

三人异口同声:“禁军大营!”

——龙井山,正是禁军操练场的后山!一旦山顶爆炸,山石崩塌,首当其冲便是山下营寨!

三人疾奔下山。途中,兰澈忽被一物绊倒,她俯身从深草丛中拾起一物,就着月光一看,竟是半块鎏金腰牌,边缘残留着新鲜断口,上刻“茶仙局”字样,背面还有隐约的数字编号。

“这是张怀民张大人的贴身腰牌!”她震惊道,“他今日不是称病告假,未曾出席任何场合吗?此物怎会在此?”

赵令渊接过腰牌,指尖触及一处黏腻,凑近鼻尖一嗅,是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他想起张怀民举荐自己担任评审时的异常热情,想起他总在关键时刻“恰好”出现提供帮助……

“苏兄,”他突然道,“你立刻想办法去查蔡京近半年来所有关于茶器、茶种的交易记录,尤其是经茶仙局之手的部分,越详细越好。”

又对兰澈沉声道:“我们立刻去张府找张怀民——希望还来得及。”

张府朱门紧闭,寂静无声,连门房都不见踪影。赵令渊与兰澈越墙而入,径直摸向书房。

书房内一片凌乱,书籍散落一地,一只上好建盏碎裂在青砖上,茶叶与水渍狼藉。书桌上,一张雪浪笺墨迹未干:

“蔡公钧鉴:火药之事恐泄,建议……”

后半截被一大片泼洒的、已然暗沉发黑的血污彻底浸透,字迹难辨。

兰澈在博古架后发现一处暗格,机关精巧,她以银针试探方才打开。里面竟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封密信,信笺抬头各异,内容却皆与“三钱局”密切相关!

“张大人……才是三钱局真正的幕后主使?”她难以置信地翻看信件,声音微颤,“可他为何屡次相助我们?”

赵令渊抽出一封字迹最为潦草的信件,目光锐利:“因为他想黑吃黑。”他指着其中一行念道:“‘蔡京欲以火药案嫁祸太子,吾当将计就计,令其自食恶果。’”

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廊下传来!

两人急闪身躲入一座紫檀木屏风之后。

进来之人,正是张怀民。他官袍微皱,衣衫下摆沾染着些许泥泞与暗色污渍,左臂衣袖挽起,露出包扎好的伤口,神色却异常从容。他仿佛未察觉房中异样,自顾自走到茶桌前,点燃小泥炉,开始慢条斯理地沏茶。

“出来吧。”他淡淡道,冲烫着茶盏,“老夫若真想灭口,你们进府之时,便已是死人了。”

赵令渊坦然走出,目光扫过他沏茶的动作:“所以,张大人今日是敌是友?”

“亦敌亦友。”张怀民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推过来,茶汤橙红透亮,“老夫确是三钱局创始人之一,但如今局面,早已失控——蔡京借老夫昔日经营网络,笼络辽人,欲行谋逆之事。”

他顿了顿,看向赵令渊,“今日炸山,本是为销毁部分牵连过深的证据,并顺势嫁祸蔡京,断其一臂。岂料他更狠,一石二鸟,直接派人攻打禁军营制造混乱,欲行篡逆!”

赵令渊接过茶盏,指尖被烫得微微一缩,却并未饮用:“大人此刻需要我们做什么?”

“救太子。”张怀民目光灼灼,压低了声音,“蔡京派人伪装成辽使,意图刺杀太子,地点在……”他蘸了杯中茶水,在桌面上飞快写了一个字:“茶”。

兰澈脱口而出:“大相国寺外的茶市?”

“是茶马司!”赵令渊猛然起身,“太子今日按日程应巡视茶马司——那里恰好有一批新到的辽国贡马!最适合制造混乱!”

赶赴茶马司的马车疾驰在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赵令渊突然问兰澈:

“你可觉得张怀民话中,有诸多蹊跷之处?”

“他左臂受伤包扎,但方才写字、沏茶,用的皆是灵活右手。”兰澈沉吟道,“且他沏茶分杯时,壶嘴始终朝向门外——那是茶道上隐晦的‘送客’之意。”

赵令渊轻笑:“还有那杯茶的温度——他递给我时,刻意让盏沿烫了下我的手指。”

“这是何意?”

“警告。或者……提醒。”赵令渊眸光转冷,自袖中取出那张被血污浸透的信纸,对着车窗透入的微弱光线仔细察看,“他或许身不由己,或许另有所图。”他忽然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信纸背面,“你看这里。”

信纸背面有数处极模糊的印痕——似是另一封信压在纸上书写时留下的字迹残影:

“子时漕船,货移三号码头。”落款处,画着三枚铜钱,中央却是一个清晰的“辽”字。

“蔡京真正要趁乱运走的,恐怕不是那点火药,”赵令渊冷笑,“而是那批失踪的真茶种!他竟还想行此卖国勾当!”

兰澈倒吸一口凉气:“他疯了不成?!”

“不仅如此。”赵令渊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我怀疑张怀民故意引我们去茶马司,是为调开我们,方便他们真正的交易……”

他突然停住话语,目光凝滞。

月光下,汴河波光粼粼,如同撒了一层碎银。

三号码头旁,静静停着一艘看似普通的乌篷货船。船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指挥着几名力夫,将一口口沉甸甸的箱笼搬上船舱。

那人竟是苏砚青!

“苏兄?!他怎会在此?”兰澈失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令渊却缓缓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猛地敲打车壁:“停车!”

马车尚未停稳,他便跳下车辕,朗声朝着河岸走去,语气轻松得如同偶遇:

“苏老板,深更半夜兼职做搬工,赚多少工钱啊?见面分一半如何?”

苏砚青搬箱的动作猛然僵住。他缓缓直起身,转过来,脸上惯有的谦和温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匕首,寒光在月色下凛冽逼人。

“赵兄,”他苦笑一声,声音低沉,“有时候,人太聪明,看得太透……是很容易短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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