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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茶事案 第10章 真相大白茶香永

作者:仙鹤一只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6 04:14:03

汴河码头的风,裹挟着深秋水汽与远船渔腥,徐徐吹拂,惹得岸边悬挂的船灯摇曳不定,光影碎落河面,如星子坠入尘泥。

苏砚青手中紧握的匕首映出凛冽寒光,可他脸上却浮起一抹极苦极涩的笑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这汴河夜雾:“赵兄,你可知道,人若太聪明,往往活不长的。”

赵令渊却不退反进,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竟自怀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油纸包,热气隐约透出,带着葱香与面香:“苏兄,饿不饿?刚在巷口买的葱油饼,还热着,分你一半。”

苏砚青手腕微微一颤,匕首险些脱手,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对方:“你……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要杀,早该动手了。”赵令渊不紧不慢地将饼掰开,热气腾起,模糊了他半边面容,“茶库那夜,是你故意打翻烛台,制造混乱助我脱身;宫宴当晚,又是你提前换了辽使带来的毒药——若你真要我死,赵某恐怕早已死了八百回。”

一直静立一旁的兰澈闻言眸光一闪,脱口而出:“原来你竟是卧底?”

“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苏砚青声音涩然,似有千斤重,“三钱局察觉我屡次暗中传信,便以此要挟,逼我运送这批茶种……否则,便杀我全家。”

赵令渊忽然抬手,将半块热饼直接塞进他嘴里:“既如此,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演这出戏。”

言罢,他竟转身走向那堆码放整齐的货箱,随手抓起一把茶种,看也不看,扬手便撒入漆黑汴河!

“你做什么!”苏砚青惊得连饼也忘了嚼。

“帮你‘完成’任务啊。”赵令渊语气轻松,又抓一把撒去,“茶种尽毁,你不就能交差了?”

便在此时,暗处忽然响起几下缓慢而清晰的掌声。

蔡京缓步自阴影中走出,一袭深紫锦袍,面容在灯火下半明半晦,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死士,无声无息地将码头围住。

“好一个‘天下第一闲人’!心思机巧,惜乎太过天真——”他声音陡然一厉,猛地挥手,一名死士应声劈开货箱,露出内里夹层,“你以为老夫会蠢到将真货摆在明处任你毁去?”

夹层之中,赫然是一袋袋封装严实的茶种!

赵令渊叹了口气,似是早有预料:“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忽然撮唇,吹出一声清亮哨音。

哨声未落,只听汴河水声哗然大作,十数条小舟破浪而出,船上尽是劲装禁军,弓弩齐备,杀气森然!张怀民稳立船头,官袍迎风,声如寒铁:“蔡京!你通敌叛国,事发了!”

蔡京却是不惊反笑,笑声嘶哑如夜枭:“张怀民!你真当老夫不知是你从中作梗,泄我机密?”

话音未落,他猛地自袖中掷出一枚玉币,铿然落地!周遭死士如得号令,霎时间暴起发难,刀光剑影顷刻撕裂夜色!

混战之中,赵令渊一把拉过怔在原地的苏砚青,疾声问道:“真茶种究竟在何处?”

“在…在我身上!”苏砚青恍然回神,慌忙自怀中贴肉处掏出一个小巧布包,汗浸水渍,边缘已微有磨损,“蔡京疑心极重,始终……始终要我贴身藏着!”

恰在此时,一支弩箭破空疾至,噗地射穿苏砚青肩胛!他闷哼一声,布包脱手飞出!

蔡京身形如鬼魅般掠至,凌空攫住布包,纵声狂笑:“多谢带路!”

他足尖一点,已跃上预先备下的快船,船夫发力撑篙,小舟如箭离弦,疾驰入河心浓雾!

赵令渊正欲追击,却听身后苏砚青忍痛哽咽道:“……是假的……那是我备下的炒熟茶种……真的……真的还在蔡京自己身上……”

此时禁军已成合围之势,弩箭如雨,蔡京留下的死士虽悍勇,却终究寡不敌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尽数伏诛,血染码头青石板。

张怀民快步走来,面色凝重:“蔡京往南薰门方向去了,定是想借道逃往辽境!”

赵令渊却摇头,俯身蹲下,以指蘸取苏砚青伤口渗出的鲜血,就地勾画起来:“蔡京生性多疑,自负智计,必反其道而行,择一条最不可能之路——”他指尖蜿蜒移动,最终重重一点,“大相国寺!”

子时的大相国寺,万籁俱寂,唯闻风吹古松,叶落梵钟。

藏经阁内,一道黑影正无声撬动佛龛下某处机关。机括轻响,一面墙壁悄然翻转,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密道!

“蔡太师真是好兴致,夜半三更,来此礼佛参禅?”

赵令渊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洋洋笑意,自经架后转出,手中竟还提着一盏小小羊角灯。

蔡京身形一僵,缓缓回身,眼中惊疑不定:“你……如何能找到此处?”

“因为你身上有股味儿。”赵令渊耸鼻轻嗅,似真似假地道,“檀香混着龙涎香——这独一无二的‘帝王香’,全汴京唯有大相国寺藏经阁内存有少许,专供官家御用。蔡太师方才与我近身纠缠,沾了不少去。”

蔡京猛然忆起码头混战之初,赵令渊曾看似狼狈地扑近自己身侧,衣袖拂过——原是在那时撒了香粉!

“你在那假茶种上做了手脚!”

“不过是些特制的寻踪香粉,沾衣透骨,经久不散。”赵令渊微微一笑,“说来惭愧,此刻恐怕全汴京的狗,都在往这儿奔呢。”

蔡京暴怒,猝然出手!袖中机簧响动,数十点蓝汪汪的细针疾射而出,直取赵令渊周身大穴!

赵令渊却不硬接,身形如柳絮般飘然翻转,堪堪避过。毒针尽数钉入身后经卷,纸页瞬间焦黑卷曲,嗤嗤作响!

“玩这些暗器,多没意思。”赵令渊足尖轻挑,勾起地上一只铜茶壶,壶口尚有余温,“长夜漫漫,不如我请你喝杯茶?”

说罢,竟将壶中温水迎面泼去!蔡京下意识急退闪避——

却只听脚下“咔哒”一声轻响,地面翻板骤然转动!他足下一空,整个人惊呼着坠入下方早已备好的精铁囚笼!

“忘了告知太师,”赵令渊行至笼边,屈指轻敲栏杆,“这处机关,乃是兰家前辈当年为防宵小所设,专擒您这等……千年老狐。”

蔡京困兽犹斗,忽地狞笑一声,猛地撕裂胸前衣襟,露出绑满身躯的管状火药:“黄口小儿!便与你同归于尽!”

他指尖火折一闪即燃,直燎引线!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银芒破窗而入,精准无比地接连射断数处引线!兰澈身影随之翩然落入阁中,面色霜寒,指间银针犹颤。

几乎同时,张怀民率大批禁军涌入,火把将藏经阁照得亮如白昼:“蔡京!你勾结辽邦,私运茶种,构陷忠良,意图倾覆社稷!如今罪证确凿,还有何话说!”

蔡京见大势已去,竟仰天狂笑,声震屋瓦:“成王败寇,何罪之有!只恨……恨天不助我!”

笑声未绝,他猛地咬牙,面色瞬间转为青黑,一缕污血自嘴角溢出,身躯晃了两晃,砰然倒地,气绝身亡——竟是早已暗藏剧毒于齿间!

至此,真相终大白于天下。

蔡京勾结辽国,欲以珍稀茶种换取辽人出兵助其篡权,更借火药案清除异己,动摇国本。三钱局实为其麾下爪牙,李公公、兰禹等皆受其胁迫,或身不由己,或同流合污。

官家闻奏震怒,下旨彻查,此案牵连京中及地方官员竟达百余人,朝野为之动荡。

三日后的黄昏,赵令渊蹲在自家小院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撒着粟米,喂那几只咕咕叫的芦花鸡。

兰澈踏着夕阳余晖而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圣旨。苏砚青戴罪立功,流放岭南;张怀民官复原职,另加封赏;兰家沉冤得雪,重掌茶焙局。

“还有你的。”她递过一卷沉甸甸的金字匾额,嘴角微弯,“官家亲笔——‘天下第一闲人’。”

赵令渊接过来掂了掂,竟随手将其垫在了鸡窝漏风处:“大小刚合适,正好挡风。”

忽闻门外马蹄声疾,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高擎一封火漆密信飞身下马:“辽国使团八百里加急国书!指名请赵公子亲启!”

赵令渊拆开,国书上仅有一行契丹文:

“茶种虽失,茶道永存。三年后,茶战再续。”

他览毕一笑,提笔蘸墨,于信纸背面龙飞凤舞写下回言:

“随时恭候。记得带够银子,我的茶,很贵。”

是夜,月华如水,倾泻满院。两人对坐石桌两旁,静品新沏的蒙顶甘露。

兰澈忽然放下茶盏,轻声问:“你是从何时起,知晓苏砚青是卧底?”

“从他‘不小心’摔碎那只毒茶盏开始。”赵令渊转着手中越窑青瓷杯,目光悠远,“演技过于完美,反倒露了痕迹。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那张怀民张大人呢?”

“他啊……”赵令渊抬眸,望向皇城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是那位真正在幕后,执棋布局之人。”

翌日早朝,张怀民果然献上自蔡京密室中搜出的密信若干。其中竟有辽国皇族与三钱局签定的契约原件,条款详备,钤印分明!

官家大喜过望,欲重重犒赏。

张怀民却伏地恳辞:“臣别无所求,唯愿乞骸骨归隐林泉,并与赵令渊公子合伙,于汴京开一间小小茶楼,足矣。”

满朝文武哗然。

三个月后,“闲人茶楼”于汴京最繁华的御街东侧悄然开张。

赵令渊任掌柜,笑迎八方客;张怀民搬了把算盘坐镇柜后,俨然大账房;兰澈则领着一班巧手茶博士,专司茶艺烹点。就连流放途中的苏砚青,也竟辗转捎来一封贺信并一包岭南野茶。

开张那日,官家微服私访,饮罢一盏“雪浪琼涛”,闭目良久,方叹息道:“此茶清韵悠长,几非人间滋味。”

赵令渊布巾搭肩,笑吟吟凑近:“陛下若喜欢,常来便是——记得付现钱,小本经营,赊欠免谈。”

是夜,更深人静,张怀民于后院煮水瀹茶,寻到正对月独酌的赵令渊。

“你可知,老夫为何选中你,倾力相助?”

“约莫是因刘淳风那封遗信?”赵令渊替他斟上一杯,“他说,破此迷局,非我不可。”

“不全是。”张怀民目露深远之色,摇头轻啜茶汤,“只因你是那‘变数’——茶道千年,陈规积弊甚多,需要的,正是你这等不守规矩、心有乾坤的‘闲人’。”

他饮尽杯中茶,起身欲走:“三年后辽国茶战,事关国体,你好自为之。”

行至月洞门边,老者忽又驻足回头,眼中掠过一丝难得的戏谑:

“对了,兰澈那丫头……于茶艺一道虽天赋卓绝,却少些人间烟火的气韵。你既为茶楼掌柜,合该多加‘指点’。”

赵令渊挑眉:“却不知该如何指点?”

“比如……”张怀民捋须轻笑,“娶回家中,细细调教,朝夕相伴,岂不便宜?”

“哐当——”窗外猝然传来一声脆响,似是什么陶器跌落碎裂。

旋即,兰澈红着脸自窗下探出身来,又羞又恼地瞪视二人:“你们两个为老不尊!胡说八道些什么!”

赵令渊却大笑出声,伸手将她拉至身旁坐下:“来得正好,尝尝这个。”

他推过一盏新沏的茶,奇异的是,那蒸腾茶雾竟于空中袅袅凝结,成一个清晰的?形,久久不散。

“此茶名曰‘真心’。”他眨眼,笑意盈眸,“专治各种……口是心非。”

兰澈垂首,捧起茶盏,就着氤氲热气轻啜一口,唇角终究忍不住,悄悄扬起一抹甜弧。

月光清澈如许,落满青瓷杯盏,澄净透亮,亦如他们初相见的那一日。

次日清晨,赵令渊再度被窗外芦花鸡锲而不舍的鸣叫声吵醒。

披衣出门,却见院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块崭新匾额,黑底金字,竟是官家御笔亲题:

“天下第一闲人,终究闲不住。”

他拎起匾额掂了掂,望着东方既白的天空,忽而莞尔一笑:

“看来这闲人……还得继续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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