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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茶事案 第61章 星槎遗韵动八方

作者:仙鹤一只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6 04:14:03

那深蓝晶石悬于半空,光华流转不息,如九天星河倒泻,将林素问周身温柔笼罩。

无数湛蓝光点似有灵性,莹莹烁烁,纷纷没入其七窍百骸,滋养着枯竭的经脉。

腕间踝上那对作祟已久的“缚龙锁”发出细微哀鸣,表面邪异纹路如沸汤泼雪,寸寸崩裂瓦解,化作细碎黑灰簌簌落下,露出底下被禁锢已久、略显苍白的肌肤。

赵令渊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只见林素问苍白若纸的面容渐复红润光泽,紧蹙的眉尖缓缓舒展,唇间逸出一声绵长而轻松的叹息,似困顿已久的囚鸟终得解脱,重获自由。

然福祸相倚,古谚不虚。

星槎残骸受这同源古老之力激发,内部嗡鸣声愈来愈响,沿着冰冷的金属骨架传遍整座巨大石窟,仿佛巨兽苏醒前的低沉咆哮。

四壁镶嵌的幽蓝晶石应和般急遽闪烁,明灭不定,恍若千百只诡眼同时睁开,窥探着不速之客。

一股奇异而独特的能量波动穿透厚重岩层与冰冷海水,遥遥散出,如投石入潭,涟漪虽微,却已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八方潜蛟,引来了无数贪婪或警惕的目光。

几乎同时,明州港内,秘阁所控驿馆深处,那具监测天地异动的青铜浑天仪盘忽地发出尖锐刺耳的蜂鸣!

盘中磁针疯转数圈,蓦地定定指向城外东南荒湾方向,针尾剧颤不止。

当值守吏骇然变色,手中茶盏“啪嚓”落地粉碎,也顾不得收拾,跌撞奔出密室,靴声囊囊,急切地踏碎了深夜廊道间的死寂,向上峰禀报这惊人发现。

而百里外漆黑海面上,一艘雾隐岛特有的黑色梭形舰船正如同幽灵般破浪潜行。

主舱香案上,那由无数鸟类头骨缠绕制成的诡异罗盘骤然无故剧震,中央那枚血色骨针猛地跳脱原有指向,如同被无形之力拨动,死死钉向星槎遗骸所在方位,微微颤吟,散发出淡淡血光,似嗜血蝇虻闻见腥气,引得周围看守的雾隐岛使者脸色骤变,立刻以特殊鸟啼般急促的怪异哨音传递消息,全船气氛瞬间紧绷。

石窟秘室内,赵令渊尚不知外界因他们而起的波澜。他全神贯注于林素问身上可喜变化,见“缚龙锁”邪力渐褪,心下稍安,暗自庆幸。自怀中取出莳花叟所赠那只青瓷小瓶,欲将内里最后些许珍贵药散喂与她服下,固本培元。指尖方触瓶身,却觉瓷壁微烫,异于常温。他心头蓦地一凛,猛然想起莳花叟交予此物时曾意味深长地言道:“此药物性通灵,能感应吉凶,遇大险恶则自炙。”当下暗忖:“瓶身发烫,绝非吉兆。莫非方才晶石波动外泄,已引来豺狼窥探?”

正自惊疑不定,忽闻脚下传来一阵细碎而清晰的机括转动之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垂首看去,但见晶石台基座之上银光再次流转,先前没入其中的书册光纹竟再度浮现,如同游鱼出水,凝成数行古奥篆文小字,闪烁不定,似欲传达最后的信息。赵令渊凝神屏息,仔细辨读,喃喃念出:“‘星槎坠世,遗韵不绝;茶烟一缕,可通幽冥。’……这‘茶烟’二字,却是何解?与葛洪前辈的《茶经》又有何关联?”

话音未落,悬浮的“传承之种”晶石光华渐敛,如同完成使命般,缓缓落回那具玉质骸骨摊开的掌中,恢复沉寂。

恰在此时,林素问睫羽微颤,悠悠醒转,眸中犹带迷蒙水汽,茫然四顾:“赵……赵大哥?我们……此处是何地?怎如此奇异?”她忽觉腕间前所未有地轻松,低头一看,见那对折磨她许久的镣铐竟已尽数化为灰烬脱落,只留一圈淡淡红痕,不禁愕然惊呼,“那‘缚龙锁’……竟真的解了?”

赵令渊忙扶她小心坐起,简略告知方才发生的一切,从晶石异动到镣铐化解。

林素问听及“传承之种”与自身血脉共鸣之说,怔忡良久,下意识地伸手轻触胸前衣襟——那里贴身藏着一枚自幼佩戴、从不离身的弯月形玉蝉佩饰,此刻正微微发热,与那晶石产生着微弱呼应。她沉吟片刻,恍然道:“幼时依稀听祖母言,家传此玉蝉乃先祖多年前避祸南迁时所携紧要之物,似乎源自极西之地失落古国,莫非……”

言至此,她忽蹙眉掩鼻,“咦?赵大哥,你可嗅到?何处来的焦苦之气?似炒焦的茶末混着金属炙烫之味。”

赵令渊经她一提,亦敏锐嗅得空气中弥漫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焦煳异味,极其独特,正是之前所闻。他猛省道:“是了!必是此味!莳花叟所赠药散发烫,示警凶兆。方才晶石波动剧烈,能量外泄如暗夜明灯,恐已引来多方窥探!”他急将落在一旁的书册封皮揽入手中,其上光纹已黯,唯余一片温热,似乎能量耗尽。

恰在此时,一直缩在门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孩童忽指着廊道远方黑暗处,声音发颤地惊呼:“有、有好多人拿着火把过来了!光晃得吓人!”

但见远处黑暗廊道中有火光跳跃闪烁,杂沓纷乱的脚步声与金属甲片碰撞声由远及近,有人厉声呼喝,声音在密闭空间中回荡:“快!仔细搜查每一处缝隙!莫放走了钦犯!提举大人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令渊面色一沉,如罩寒霜:“是秘阁的察子!竟来得这般快!真如附骨之疽!”

他反手“噗”地吹熄手中仅照方寸的微弱火折子,低喝一声,“快退入内室阴影处!屏住呼吸!”

三人踉跄疾退,避至晶台后方最深沉的阴影之中。林素问重伤初愈,身体亏空得厉害,脚步虚浮无力,赵令渊半扶半抱,触手只觉她臂膀冰凉,显是元气大伤,远未恢复。

火光迅速逼近,五六条矫健凶悍的人影手持利刃火把涌入舱室,当先者举火炬四下照射,光芒骤然驱散黑暗,忽瞥见台上那具玉质莹莹的骸骨与掌中晶石,骇得倒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甚么妖物骨骸?!”

其后一名头目模样的精悍汉子推开众人,眯起三角眼仔细打量片刻,眼中闪过惊疑与贪婪,忽地狞笑起来:“管他甚么千年妖物!方才那般惊人的异动定源于此——给我彻底地搜!连只耗子也不许放过!那女人和姓赵的必然藏在此处!”

众察子齐声应喝,刀剑出鞘之声铮然作响,寒光四射,开始粗暴地翻查。

一瘦小精干的察子逡巡至基座旁,伸足不耐烦地踢了踢那具跪坐的娇小骸骨,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死了还不安生!”

岂料靴尖方触那插入基座的指骨,基座内部忽地迸出一簇幽蓝电光,噼啪炸响!那察子惨叫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顿时倒地,浑身剧烈抽搐不止,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众人惊骇哗然,阵脚微乱。

赵令渊窥得这电光石火间的空隙,自随身革囊中摸出枚龙眼大小、以蜡封口的丸子,运足指力弹射而出——啪嗒一声轻响,准确砸在远处舱壁之上,顿时逸出一股浓烈无比的腥臭之气,迅速弥漫开来。

众察子纷纷掩鼻躁动,咳嗽不止:“甚么玩意儿?臭死了!”“像是腐烂发臭的咸鱼气味!”那头目怒吼,试图稳住局面:“休要慌乱!不过是调虎离山的雕虫小技!”却已迟了,赵令渊趁此良机,携扶着林素问,拉着那孩童,如同离弦之箭,疾奔而出!

身后怒吼声、咒骂声、脚步声立刻如潮水般紧追不舍。廊道曲折迂回,岔路极多,如同迷宫。

林素问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忽地扯住赵令渊衣袖,勉力指向前方一处昏暗岔口,语气异常肯定:“往左!快!我曾……曾见那壁上有极细微的刻痕,似为箭头指引!”

赵令渊此刻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虽感惊异,却已不暇多问,毫不犹豫依言左转,凝目细看果见石壁隐有不易察觉的古老刻迹。沿途竟连遇数处隐蔽机关陷阱,或被突然弹出的利刃阻路,或地面陡然塌陷,皆被林素问于千钧一发之际一语道破关窍或安全路径,几人堪堪避过,险象环生。

奔至一处稍显宽敞、似是昔日小型枢纽的所在,三人暂得片刻喘息之机,背靠冰冷金属壁滑坐在地。

赵令渊气息未定,奇道:“林姑娘,你如何竟能识得此间复杂路径与机关布置?仿佛曾在此生活一般?”

林素问自己亦露困惑迷茫之色,抚额蹙眉道:“我也说不分明……方才情急奔逃之间,脑中忽闪过些支离破碎、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似曾见有穿着奇特之人在此廊道间奔走维修操作,那些机关位置与解法便自然而然浮现心头,就脱口而出了。”

她顿了顿,迟疑道,“许是……许是那‘传承之种’灌输信息时,残留了某些记忆碎片所致。”

正言语间,那一直紧紧跟着他们的孩童,忽地扯了扯赵令渊早已破损的衣角,怯生生地自怀中掏出一个被体温焐得有些变形的油纸包,小声道:“恩公,俺、俺这儿还藏着些饴糖,你们饿不饿……”纸包小心翼翼展开,里面是几块已经有些黏糊糊、沾着纸屑的糖瓜,并半块焦黑干硬、其貌不扬的茶饼。

赵令渊心中蓦地一动,接过那半块茶饼,指尖稍用力捻碎一角,果然闻到一股独特的焦苦之气,与方才舱中所嗅以及药散预警时的气味同源!

林素问亦凑近细辨,讶异道:“这气味……似是闽地特产的蜡茶,只是这焙火功夫差得离谱,焦糊过了头,倒与之前茶事案中那批被偷梁换柱的劣质贡茶气味极为相仿!”

赵令渊眸光骤然雪亮,如黑夜中划过闪电:“是了!星槎遗秘、茶案阴谋——原来诸多线索早已交汇于此!”

他脑中飞速运转,忆起前事:莳花叟曾隐晦提及,茶案背后似有异邦势力暗中操纵,以次等茶饼偷换贡品,其间更混杂奇异毒物,人服之辄昏聩易控,形同傀儡。而雾隐岛舰船近年频现沿海,行踪诡秘,其所供奉的鸟骨罗盘与秘阁监视仪器皆对星槎波动起反应……

思绪未竟,前方廊道尽头蓦地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冷笑,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赵大人真是好兴致,亡命途中尚有闲情逸致品茗论茶?可惜了这上好蜡茶,焙火过了头,徒留焦苦!”

但见前方火光暴涨,十余名黑衣劲装、眼神锐利的秘阁察子,拥着一个头戴獬豸冠、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如同鬼魅般堵死了去路,正是秘阁提举曹汝贞!他

缓步上前,目光如毒蛇般扫过赵令渊身后的林素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林姑娘果然福大命大,连‘缚龙锁’那般天下至阴之物亦奈何不得你。可惜啊可惜,曹某奉旨拿人,皇命在身,今日二位怕是要同赴诏狱,好生‘叙旧’了。”

赵令渊踏前一步,将林素问牢牢护于身后,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曹提举消息之灵通,追踪之迅捷,赵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尔等朝廷鹰犬,甘为海外雾隐岛爪牙,祸乱茶政,毒害百姓,构陷忠良,可还对得起身上这袭官袍?对得起朝廷俸禄?!”

曹汝贞面色倏地一变,厉声喝道:“满口胡言!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朝廷命官!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刀光乍起,如同泼出一片寒雪!数名察子揉身扑上,刀招狠辣,直取要害。

赵令渊反手自腰间玉带中抽出一柄软剑,内力一催,铮然抖得笔直!剑花一挽,如银蛇出洞,叮当数声脆响,荡开数柄劈砍而来的精钢腰刀,却觉臂膀一阵酸软——连日奔逃恶斗,耗力甚巨,内息已近枯竭。

正危急时,林素问忽自袖中取出那枚温热玉蝉,合掌于胸前,闭目默祷。但见蝉身微光流转,台上那枚已归于沉寂的深蓝晶石竟似再生感应,隔空传来一缕精纯凉意,如同清泉注入干涸土地,赵令渊顿觉精神一振,疲惫稍减,手中剑势复又变得迅疾凌厉!

曹汝贞见状骇异,眼中贪色更浓,自袖中飞快掣出一枚刻画着鸟形符文的骨片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无火自燃,腾起幽幽绿火,奇异的是,周围舱壁上的晶石竟随之诡异地同步闪烁起来,众察子受此影响,眼珠渐渐泛红,呼吸粗重,攻势顿时变得疯狂不畏死!赵令渊护着二人且战且退,剑招虽妙,却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添了数道血痕。忽足下一空,“咔嚓”一声裂响,竟踏破一处早已腐朽的金属地板,露出下方黑沉沉、水声哗哗的通道——原是星槎旧日排水之渠!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涌上,淹没至腰。三人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被湍急的暗流卷倒,跌落水中。赵令渊奋力挣扎而起,一手死死托起不谙水性的林素问,另一手抓住那呛水挣扎的孩童,被汹涌的暗流裹挟着,冲向不可知的黑暗深处……曹汝贞惊怒交加的吼声从后方洞口传来,迅速被水声与距离吞没。

不知在黑暗冰冷的水中漂流了多久,几乎冻僵窒息之际,眼前豁然开朗,月光刺目,竟是一处极为隐蔽的狭小海滩。

月悬中天,清辉遍洒,潮汐往复,冲刷着沙滩。

沙砾间零星搁浅着些奇形怪状、锈蚀严重的金属碎片,似是从星槎主体脱离的残骸。

那孩童猛咳出几口海水,忽指着远处迷雾笼罩的海面,声音充满恐惧:“船!有怪船!好大的黑船!”但见迷蒙海雾之中,一艘三桅黑帆舰船的庞大轮廓如同海怪般隐约浮现,船首那狰狞的鸟首雕像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光——雾隐岛的追兵,终究还是循迹而至!

赵令渊搀扶起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的林素问,望着海面那迫近的威胁,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弧度:“才脱虎穴,又入龙潭。这贼老天,是真不给人半点活路。”

林素问虽面色苍白,却异常镇定,她自湿透的怀中取出那半块被水泡得有些发软的焦黑茶饼,就着清冷月光细细察看其上独特的焙烤纹路与残留的微弱气息,轻声道:“赵大哥,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关窍。这茶饼的熏焙之法,其火力掌控与能量渗透的痕迹,与星槎中某种养护晶石的炙炼术,竟隐隐同出一源。雾隐岛处心积虑,所求之物,恐怕远不止东南财势与茶政权柄那么简单……”

正说时,海上那艘黑船忽地响起一阵低沉呜咽的号角声,声调古怪,如鲛人夜泣,闻之令人心神不宁。

赵令渊怀中那只青瓷药瓶再次变得炙烫如火,无比清晰地预警着下一场更加凶猛的风暴已然迫近眉睫。

他握紧手中那柄陪伴他出生入死的软剑,望向茫茫无边、诡谲难测的海雾,心知星槎之谜、茶案之诡、异邦之谋,所有线索与危机,皆将在这月夜荒滩之上,碰撞出新的电闪雷鸣,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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