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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逆转的朱砂 > 第20章 江南重归听雪楼,玉兰树下见真章

从京城到江南的水路走了整整七日。

乌篷船行至秦淮河畔时,恰逢暮春,两岸的玉兰开得正盛,白的像雪,紫的像霞,花瓣被风吹落,飘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玉。林晚意靠在船舷边,看着萧彻教萧煜辨认水鸟,少年皇子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这几日的相处里,他腕上的青筋渐渐淡了,眉宇间的怯懦也被坦荡取代,偶尔会缠着萧彻问起镇国公府的旧事,问起沈夫人种的玉兰树。

“七哥,沈夫人真的会把遗诏埋在玉兰树下吗?”萧煜手里攥着根柳枝,轻轻拨弄着水面,“柳老夫人会不会又在骗人?”

萧彻正在整理从京城带来的卷宗,闻言抬头笑了笑:“是不是骗人,到了听雪楼就知道了。”他将卷宗递给林晚意,“这是秦管家从柳府搜出来的账册,里面记着沈夫人当年被囚禁的日子,说她每到玉兰花开,就会在树下待上一整天。”

林晚意翻开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柳家下人用潦草的字迹记着:“三月廿三,沈氏在玉兰树下掘土,似藏物,被老夫人发现,杖责二十……”“四月初五,沈氏趁夜往树下埋木盒,被影卫撞见,囚于柴房三日……”

字迹虽简,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林晚意指尖划过“杖责二十”四个字,仿佛能看到沈夫人忍着伤痛,依旧执着地守护着什么的模样。“她一定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才一次次冒险把遗诏藏在那里。”

船到苏州码头时,沈清辞已带着书局的伙计在岸边等候。他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些,颔下的短须剃了,露出光洁的下巴,见了他们,老远就拱手笑道:“殿下,少夫人,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清辞先生,听雪楼那边怎么样?”林晚意急忙问。

“一切安好。”沈清辞引着他们上了马车,“玄安大师派来的弟子守着后院的玉兰树,连只鸟都飞不进去。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柳家在江南的余孽还没清干净,昨夜有人试图潜入听雪楼,被我们抓住了,审出他们是想抢先挖走遗诏。”

萧彻眉峰微挑:“看来柳老夫人的‘余威’还在。”

“不过殿下放心,”沈清辞笑道,“人已经交给苏州知府了——新任知府是镇国公旧部的儿子,绝对可靠。”

马车穿过熟悉的巷弄,停在听雪楼门口。小楼依旧雅致,门楣上的“听雪”匾额被雨水洗得发亮,院墙上的藤蔓爬得更高了,缠绕着去年新栽的玉兰幼苗——那是林晚意临走前埋下的种子,如今已长到半人高,叶片翠绿,透着勃勃生机。

周明拄着竹杖迎出来,看到萧煜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拱手:“这位便是六皇子殿下吧?老奴周明,见过殿下。”

“周掌柜不必多礼。”萧煜连忙扶起他,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后院,“听说那棵老玉兰树就在后院?”

“在呢,在呢。”周明引着他们往后院走,“夫人当年亲手栽的,如今枝繁叶茂,每年花开都能香透半条街。”

后院的景象比林晚意记忆中更热闹些。玄安大师派来的武僧守在墙角,沈清辞书局的伙计在树下清理杂草,而那棵老玉兰树就矗立在院中央,树干粗壮,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头的花苞半开半合,像藏了满树的月光。

“就是这棵了。”周明指着树根处,“去年少夫人补画的那幅玉兰图,画的就是它。”

萧彻让人取来铁锹,却没急着动手,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树根周围的泥土颜色比别处略深,隐约能看到翻新过的痕迹,显然柳家余孽确实来过。“柳老夫人说遗诏埋在沈夫人棺木旁,可沈夫人的棺木……”

“夫人的棺木没入祖坟,”沈清辞接口道,“当年柳家不许她葬入镇国公府的墓园,是老奴偷偷把她葬在了楼后的松林里。不过……”他指向玉兰树西侧,“那里有块青石板,是夫人当年常坐的地方,她说‘靠着树,就像靠着先生’。”

萧彻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见树下有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上面刻着朵极小的玉兰,与沈氏手札里的笔迹如出一辙。他让人挪开石板,下面的泥土果然是松的,还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开始挖吧。”萧彻后退一步,示意武僧动手。

铁锹插进泥土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林晚意攥着萧彻的手,掌心全是汗;萧煜踮着脚,眼睛瞪得圆圆的;周明和沈清辞站在一旁,嘴唇紧抿,神色肃穆。

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有东西!”武僧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用手刨开周围的泥土,一只半朽的木盒渐渐显露出来——盒子是梨花木做的,表面刻着缠枝莲纹,正是沈氏手札里画过的样式,只是边角已被虫蛀,露出里面的油纸。

萧彻亲自接过木盒,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土,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金银,没有珠宝,只有一卷用红绸裹着的绢布,上面盖着枚褪色的玉玺,正是先皇后的印鉴。

“是遗诏!”林晚意的声音带着颤抖。

萧彻展开绢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先帝遗命,传位于皇七子萧彻。然柳氏外戚专权,恐加害吾儿,故托镇国公沈毅暂护遗诏。待彻儿成年,可凭莲花令、玉兰籽、忠仆证物三物,取出此诏,登基为帝。吾儿切记,江山非一人之江山,乃万民之江山,当以仁心待之,以忠勇护之……”

字迹娟秀却带着力量,末尾的玉玺鲜红依旧,仿佛能看到先皇后写下最后一笔时,眼中的坚定与不舍。

萧煜凑上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念到“传位于皇七子萧彻”时,忽然抬头看向萧彻,眼神亮晶晶的:“七哥,原来你才是……”

“这不是重点。”萧彻将遗诏小心卷好,目光落在绢布末尾的小字上,“你们看这里。”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绢布角落用极细的笔写着:“柳氏当年构陷先帝,以巫蛊之术乱后宫,吾之死,非关重疾,实乃被害。彻儿若见此诏,当为母雪冤,还宫闱清明。”

真相像惊雷般炸响。林晚意想起沈氏手札里“先皇后薨逝前夜,柳氏曾入宫探望”的记载,终于明白——这场持续了十六年的阴谋,从先皇后去世那天就开始了。柳家不仅要夺权,还要抹去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太过分了!”萧煜攥紧了拳头,眼圈泛红,“她连先帝和皇后都敢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所以这遗诏不仅是传位的凭证,更是揭露柳家全部罪行的铁证。”萧彻将遗诏交给沈清辞,“清辞先生,劳烦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呈给父皇。”

“放心吧,”沈清辞郑重接过,“我这就去安排,定不会出岔子。”

等众人散去,后院只剩下萧彻和林晚意。夕阳透过玉兰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瓣被风吹落,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林晚意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遗诏会传位给你?”

“不知道。”萧彻低头,看着她发间的玉兰花瓣,“我只知道,父亲和沈夫人守护的,一定是值得的东西。至于是不是帝位,不重要。”他顿了顿,声音温柔下来,“就像现在,站在这里,看着你,看着花开,比什么都重要。”

林晚意笑了,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玉兰籽的香囊,将籽撒在树下的泥土里:“玄安大师说,这些籽吸足了地气,明年就能发芽。”

“那我们明年再来。”萧彻握住她的手,一起将泥土盖在种子上,“看着它们长大,就像看着那些没能等到这一天的人,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周明端着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夕阳下,少年皇子在不远处逗着蝴蝶,而七皇子与少夫人并肩站在玉兰树下,指尖相触,目光温柔,仿佛握住了整个春天。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悄悄退了回去,心里默默念着:夫人,您看,花开了,真相也来了,您可以安心了。

三日后,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看到遗诏后,龙颜大怒,下令重审先皇后薨逝一案,柳家余党被尽数清算,当年参与构陷的宫人、太医都被一一问责。六皇子萧煜被册封为“靖王”,留居江南,协助萧彻处理江南事务。

而听雪楼的玉兰树下,那卷承载了太多血泪的遗诏,终究完成了它的使命。

萧彻和林晚意没有立刻回京。他们在听雪楼住了下来,每日清晨一起修剪花枝,午后在书房整理沈氏手札,傍晚坐在玉兰树下,听周明讲过去的故事。

有天夜里,林晚意做了个梦,梦见沈夫人站在玉兰树下,穿着素色的衣裙,笑着对她说:“好孩子,辛苦你们了。”醒来时,枕边放着一朵刚摘的玉兰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是萧彻放在那里的。

“她在看着我们呢。”萧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林晚意点头,望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牺牲,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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