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沪上警事:1950 > 第89章 新芽

沪上警事:1950 第89章 新芽

作者:猫不吃狼狗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7 15:44:55

立夏前两日的上海,晨雾还没散透,李振邦是被婴儿细弱的啼哭声惊醒的,哭声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安安提前半个月出生,体重只有五斤二两,医生说要多喂奶粉,可家里的奶粉罐已经见了底。

他披衣起身,脚步放得极轻。里屋的煤油灯还亮着,岳母抱着安安在屋里踱步,蓝布围裙蹭过床沿,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吵着你了?”岳母压低声音,嘴里哼着苏北小调,调子软乎乎的,“小的夜里闹了三回,吐奶吐了两次,淑娴刚睡着,我没敢叫她。”

李振邦伸手接过孩子。襁褓是林淑娴用旧棉袄改的,棉花洗得发松,裹着孩子细弱的身子。安安闭着眼睛,小脸皱巴巴的,脸色还有些发黄——早产儿都这样,医生说要养到七斤才算安稳。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皮肤软得像豆腐,小家伙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

“奶粉还有吗?”李振邦的声音也放轻,目光落在五斗橱上——那里放着半罐“荷兰乳牛”奶粉,是街道给产妇的补助,按1952年的政策,早产儿家庭能领两罐,这是最后半罐了。

岳母叹了口气,把空奶瓶递给他:“刮了罐底,就这么点了。下个月的奶粉票要十五号才发,听说华侨商店有卖议价的,要五块钱一罐,你那点工资...”

李振邦没接话,把奶瓶放在桌上。他现在每月工资八十四元,要付三块五的房租,还要买煤球、菜籽油,林淑娴产后需要补营养,鸡蛋要八分钱一个,瘦肉一斤四毛二,算下来根本没余钱买议价奶粉。他想起昨天在局里听老吴说,侨务商店能用侨汇券换奶粉,不用票,可侨汇券只有华侨家属才有,他根本没处弄。

六点整,他推着自行车出门。车后座绑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林淑娴要洗的衣服——昨天孩子吐奶弄湿了两件,得去河边的洗衣台洗。弄堂里飘着煤烟和晨露混杂的气味,3号门的张阿婆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攥着封信,见他路过,突然站起来,膝盖磕到马扎,发出“咚”的一声。

“李科长!李科长!”张阿婆的声音发颤,手里的信纸抖个不停,“我儿子...我儿子有消息了!”

李振邦赶紧停下车。张阿婆的儿子去年冬天随部队去了朝鲜,三个月前传来“失踪”的消息,街道办的人都劝她别等了,可她每天都坐在门口盼信。此刻老人的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泪,却笑得合不拢嘴:“部队来的信,你看!说是受伤被俘,上个月交换战俘回来了,现在在东北的陆军医院养伤呢!”

信纸是部队专用的稿纸,抬头印着“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字迹工整,末尾盖着红色的公章。李振邦凑过去看,上面写着“张强同志右小腿骨折,已手术,恢复良好”,心里也替老人高兴。他扶着张阿婆坐下,帮她把信纸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阿婆,这下放心了,等他伤好就能回家了。”

张阿婆点点头,抹着眼泪说:“是啊,能回家就好...不像有些人家,孩子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让李振邦想起了李德明。同样是为人子女、为人长辈,有人为了家国守护和平,有人却被敌特思想裹挟,走上破坏之路。他推着自行车继续走,车铃“叮铃”响过,惊飞了墙角的麻雀——阳光已经穿透晨雾,洒在青砖墙上,暖融融的。

到局里时,院子里的老槐树已经抽出新叶。十几个新分来的警校毕业生站得笔直,蓝布制服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听老吴站在台阶上训话。老吴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洪亮,震得槐树叶都在晃:“现在台湾保密局换路子了!不盯着粮票了,改做侨汇券、工业券!你们知道侨汇券能换什么吗?进口奶粉、瑞士罗马表、英国毛料!这些东西老百姓买不到,敌特就想靠假券骗钱,还想搅乱市场!”

见李振邦进来,老吴赶紧把喇叭递给旁边的干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红头文件:“振邦,市委的表彰批下来了!专案组集体三等功,你个人二等功,证书下周发!下周一开表彰大会,你得发言,我都帮你拟好稿子了。”

李振邦接过文件,扫了眼标题——《关于表彰上海市公安局“4·15”敌特案专案组的决定》,下面盖着**上海市委的红色印章。他把文件放在自行车篮里,没心思看:“李德明怎么样了?昨天让你问的事,有消息吗?”

“转到监狱医院了。”老吴的声音压低,凑到他耳边,“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天。他昨天让狱警带话,说一定要见你一面,说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监狱医院在郊外的江湾镇,是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原本是日军占领时期的医务室,1949年后改成了监狱医院。李振邦骑着自行车过去,路上要经过一片农田,田里的麦子刚抽穗,绿油油的,几个农民戴着草帽在锄草。

病房在二楼最里面,窗外是片菜地,两个戴着手铐的犯人正在浇水,狱警拿着步枪站在旁边。李德明躺在铁架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薄被,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只有眼睛还透着点光亮。听见脚步声,他慢慢转过头,嘴角动了动,想笑,却没力气。

“李科长...你来了。”李德明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坐...床前有凳子。”

李振邦搬过木凳坐下,凳面是凉的,透着股潮气。他从包里掏出个苹果——昨天林淑娴让他带的,说病人需要补充维生素,他用衣角擦了擦,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硬的,等会儿让护士帮你刮成泥。”

李德明点点头,目光落在苹果上,看了几秒,又转向李振邦:“我知道...我没几天了。今天找你,是有两件事要交代。”他抬起手,手腕上的镣铐已经取了,只剩下个铁环,皮肤磨得发红,“第一件事,关于侨汇券。台湾那边...上个月派了人来,说要仿制侨汇券,用的是新的技术,比假粮票难分辨。他们找的是第三印刷厂的人,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的印版...藏在十六铺码头的4号仓库,堆在橡胶下面。”

李振邦立刻掏出笔记本,铅笔在纸上写得飞快——按审讯规程,重要线索要当场记录,还要让提供人确认。“4号仓库?橡胶堆?有没有具体的标记?”

“有个红色的油漆点...在橡胶堆的侧面。”李德明咳嗽起来,咳得身子发抖,手捂着嘴,指缝里渗出点血,“第二件事...这个。”他侧身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布包,布是蓝印花布,边角已经磨破,里面包着个东西,硬邦邦的。

李振邦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枚寿山石印章,约摸两寸见方,上面刻着“诚信为本”四个篆字,边角磨得圆润,看得出是经常把玩的。“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李德明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哽咽,“我父亲是清末的雕版师傅,专刻私章和商号印。1937年日本人来的时候,让他刻假的通行证,他不肯,被日本人打断了右手...临终前他说,李家世代靠手艺吃饭,手艺可以丢,良心不能丢。”

他看着印章,眼睛里泛起水光:“可我...我不仅丢了良心,还靠刻假票害人。这印章...我带在身上几十年了,现在交给你,算是我最后一点悔意。你把它交给政府,告诉他们...我李德明,到死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

李振邦握紧印章,石头温润,还带着李德明的体温。他想起之前审讯时,李德明说过1947年女儿死于霍乱的事,突然问:“你养女赵秀英,现在在哪?你有没有安排她做什么?”

李德明的身体僵了一下,闭上眼睛,过了几秒才睁开:“秀英...是我在1947年霍乱时捡的,她父母都死了,我把她带大。我没让她做坏事...就是让她帮我收过几次信。她还小,不懂事,你们...别为难她。”

离开医院时,护士送来了苹果泥,李德明坐在床上,一勺一勺慢慢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竟透着点平和。李振邦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咀嚼声——这个刻了一辈子假票、害了无数人的敌特分子,最后也不过是个渴望救赎的老人。

回到市区,李振邦直接去了侨务办公室。侨务办在淮海中路的一栋老洋房里,原本是法国商人的住宅,1950年后改成了侨务办,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响,墙上挂着“欢迎华侨归国”的标语。办公室主任陈启明是马来西亚归国华侨,穿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说话带着南洋口音:“李科长,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个铁盒,打开里面全是侨汇券样本,有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三种面额,纸张是进口的道林纸,透着淡淡的米黄色,上面印着“中国人民银行侨汇券”的字样,还有水印——侧光一看,是个小小的五角星。“你看这五十元的,”陈启明指着券面,“上面有根金属线,是嵌入式的,从左到右贯穿,假券一般是画上去的,用指甲刮会掉色。”

李振邦拿起一张十元的侨汇券,对着光看:“最近有没有发现假券?”

“有!”陈启明从抽屉里拿出张皱巴巴的侨汇券,“上周华侨商店的售货员发现的,你对比一下——真券的水印要侧光45度才看得见,假券的水印是印上去的,平光就能看见;还有油墨,真券用的是进口快干油墨,擦不掉,假券用的是普通油墨,用酒精一擦就花。”

他又拿出本登记册,上面记录着最近兑换侨汇券的人员信息:“大部分是真侨眷,但有几个可疑的,比如这个叫‘王建国’的,上个月兑换了五百元的侨汇券,说是他舅舅从新加坡寄来的,但我们查了侨汇记录,根本没有这笔汇款。”

李振邦把假券和登记册都复印了一份,塞进包里:“陈主任,麻烦你让华侨商店、友谊商店的人留意一下,要是有人用这种假券,立刻跟我们联系。”

接下来的三天,李振邦带着专案组的人跑遍了上海的涉外场所。华侨商店在南京东路,门口挂着“侨汇商品供应点”的牌子,里面的货架上摆着进口奶粉、瑞士手表、英国毛料,都是凭侨汇券购买的,普通市民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李振邦穿着便装,假装成想买手表的顾客,跟售货员聊了起来。

“同志,这罗马表怎么卖?”李振邦指着柜台里的手表,表盘是黑色的,表带是皮质的。

“要五十元侨汇券,再加十五元现金。”售货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说话很客气,“最近有几个人来问,说是有券,可拿出来一看,都是假的,我们都拒收了。”

“什么样的人?”李振邦追问。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穿件卡其布工装,说话文绉绉的,说是印刷厂的,券是他表哥寄来的。”售货员回忆道,“还有个女的,三十岁左右,梳着齐耳短发,每次都在下午三点来,问有没有奶粉,说要给孩子买。”

李振邦让技术科根据描述画了模拟像,一张是戴眼镜的年轻人,一张是齐耳短发的女人。他拿着模拟像去第三印刷厂,找到厂长:“你们厂有没有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穿卡其布工装的技术员?”

厂长想了想,立刻说:“有!叫王建军,去年从上海印刷学校毕业的,分配到技术科,还是团支部副书记呢!平时表现挺好的,怎么了?”

李振邦心里一沉——没想到敌特分子竟然是厂里的积极分子。他让厂长把王建军的档案拿来,档案里写着:王建军,23岁,江苏南通人,父亲是农民,母亲生病在家,1951年入党,擅长凹版印刷技术。“他最近有没有异常?比如经常加班,或者跟陌生人接触?”

“加班倒是经常,说要研究新的印刷技术。”厂长皱着眉,“跟陌生人接触...没注意,不过上个月他母亲住院,要三百块住院费,他到处借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凑够了。”

李振邦立刻让人盯着王建军,同时调查那个齐耳短发的女人。两天后,小孙带来了消息:“那个女人叫赵秀英,是赵永明的侄女,也是李德明的养女!她现在在一家夜校当老师,教扫盲班,平时住在静安寺附近的弄堂里。”

五月八日,立夏。天气突然热起来,最高温度到了二十八度,弄堂里的梧桐树叶长得郁郁葱葱,遮住了阳光。李振邦早上出门时,林淑娴把安安抱了出来,小家伙醒着,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他看。“晚上早点回来,”林淑娴叮嘱道,“妈说要包粽子,让你帮着洗粽叶。”

“知道了。”李振邦在安安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家伙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个小缝,没牙的样子很可爱。

到局里时,老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王建军有动静了!他跟一个黄牛约好,今天晚上七点在十六铺码头4号仓库交易,要卖五十张假侨汇券。”

专案组立刻制定了抓捕计划:一组由小孙带队,扮成搬运工,在仓库周围埋伏;二组由老吴带队,守在码头的出入口,防止嫌疑人逃跑;李振邦负责现场指挥,盯着王建军的动向。

傍晚六点半,李振邦和老吴提前到了十六铺码头。4号仓库在码头的最里面,周围堆着很多橡胶,都是从南洋进口的,用帆布盖着。李振邦躲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后面,手里拿着望远镜,能清楚地看见仓库门口的动静。

七点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正是王建军。他穿着卡其布工装,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才走进仓库。几分钟后,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骑着三轮车过来,车斗里装着个木箱,停在仓库门口,喊了一声:“老杨让我来的。”

王建军从仓库里出来,手里的公文包打开,露出里面的假侨汇券。“券都在这,五十张,十元的。”他把公文包递给男人,“钱呢?”

男人从木箱里拿出一沓现金,正要递过去,老吴突然喊了一声:“不许动!公安!”

王建军吓得转身就跑,想往江里跳,李振邦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王建军的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镜片,他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想点燃公文包——他想销毁证据。李振邦一脚踢掉他手里的打火机,把他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铐上了。

那个黄牛想骑着三轮车跑,被小孙的人拦住,从他的木箱里搜出了二十张假侨汇券,还有一本联络册,上面记着十几个黄牛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审讯室里,王建军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上,手指绞在一起。“为什么要印假侨汇券?”李振邦问,桌上放着从他公文包里搜出的假券,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记着印假券的成本和收入。

王建军的肩膀抖了抖,声音带着哭腔:“我妈...我妈得了肺结核,住院要三百块,我工资每月才三十七块,根本不够。上个月,一个叫‘李叔’的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印点东西,就给我五百块...我一开始不同意,可我妈病情加重,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我没办法...”

“‘李叔’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左手小指少了一截,说话带广东口音。”王建军抬起头,眼睛通红,“他教我怎么调机器,怎么刻版,还给了我一张印版的图纸,让我在夜班的时候印...每次印完,他都会派人来取,我从来没见过他本人。”

李振邦心里清楚,这个“李叔”就是李德明。他让技术科把王建军的口供和李德明之前的交代比对,确认无误后,又提审了那个黄牛。黄牛交代,他的假券都是从一个叫“赵老师”的女人手里拿的,那个女人就是赵秀英。

五月九日晚上,李振邦带着人去了夜校。夜校在一栋老房子里,一楼是教室,里面坐着十几个学员,都是工厂的工人,在跟着老师学认字。赵秀英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粉笔,正在写“中国人民”四个字,字迹工整。

见李振邦进来,赵秀英愣了一下,手里的粉笔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她没跑,也没反抗,只是平静地对学员们说:“抱歉,各位学员,今天的课先到这,明天再补。”

审讯室里,赵秀英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姿势很端正。“我知道你们会来。”她说,声音很平静,“自从养父被抓,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为什么要帮李德明卖假侨汇券?”李振邦问,把从她住处搜出的日记放在桌上——日记本是红色的塑料封面,里面写满了字,从1947年开始,一直记到现在。

赵秀英看着日记本,眼神软下来:“1947年霍乱,我父母都死了,我在路边饿了三天,是养父救了我。他给我买糖粥,带我回家,教我读书写字,还送我去学校。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爹。”

她顿了顿,继续说:“去年冬天,养父跟我说,现政府**,老百姓日子过得苦,只有推翻现政府,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他让我帮他收信、联系黄牛,说这是在‘做大事’。我一开始不信,可我看到邻居张婶因为没粮票饿肚子,看到我学生的弟弟因为没奶粉营养不良,我就觉得养父说的是对的...直到养父被抓,我才知道,他印假券不是为了老百姓,是为了台湾的敌特组织。”

李振邦翻开她的日记,里面有一页写着:“1952年4月15日,今天帮养父送了封信,看到街角的公安同志在巡逻,他的衣服上沾着灰,手里拿着个馒头,边走边吃。我突然觉得,养父说的可能是错的...如果政府真的**,为什么还有人这么辛苦地工作?”

“你知道李德明已经去世了吗?”李振邦问。

赵秀英的身体僵了一下,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墨迹:“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不痛苦,很平静。”李振邦说,“他让我转告你,不要学他,要好好改造,以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赵秀英趴在桌上,哭得肩膀发抖,声音哽咽:“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那些被假券骗的人...小时候他教我‘诚信’,可我却帮他做骗人的事...”

五月十日,案子结了。王建军因“参与伪造国家有价证券”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赵秀英因“协助敌特分子破坏经济秩序”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一年,允许她继续在夜校教书,戴罪立功;从4号仓库搜出的假侨汇券印版,被送到了技术科,作为敌特犯罪的证据保存。

晚上,李振邦回到家时,岳母正在包粽子,粽叶泡在盆里,散发着清香。林淑娴抱着安安坐在旁边,小家伙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回来了?”林淑娴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妈包了肉粽和豆沙粽,你爱吃的肉粽多包了几个。”

李振邦走过去,坐在林淑娴旁边,伸手抱住她和安安。安安的呼吸很轻,林淑娴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温暖。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弄堂里传来邻居们的说话声,还有孩子的笑声,很热闹。

“安安今天又长重了,”林淑娴轻声说,“医生说下次体检要是能到六斤,就不用再担心了。”

“会的。”李振邦看着安安的小脸,心里很踏实,“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会有足够的奶粉,足够的鸡蛋,安安会健康长大,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岳母把包好的粽子放进锅里,加水的时候说:“是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看张阿婆,儿子就要回来了;我们安安,也越来越壮实了。这就够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