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传奇之苟王崛起 第184章 哲学与隐形风暴

都星，原万罗联邦首都，如今权力漩涡的中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即便是在远离前线的星球表面，也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这种氛围他再熟悉不过——就像前世公司面临恶意收购前，办公室里那种表面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啧，这项目管理水平，简直是一团乱麻。”高洋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茬，对身边一位穿着笔挺军装，但眉宇间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年轻女军官说道，“莉莉丝，看到没有？典型的资源堆砌而无序管理，效率低下，风险系数还高。这要是在我以前的公司，项目经理早就被‘毕业优化’了。”

莉莉丝，努力顺着高洋的目光看去：“参谋长，您是指……战舰的停放位置吗？我觉得……挺威风的啊。”

“威风？我的小姑娘哟，‘威风’在项目管理里是最没用的‘非功能性需求’。”高洋嗤笑一声，用手中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平板电脑（这个世界的类似物）指了指前方，“你看，攻击舰和运输舰混杂，紧急通道被占用，后勤补给流线和人流、信息流（通信波段）严重交叉干扰。这要是敌人来个‘斩首行动’（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词在这个世界可能字面意义更强，赶紧清了清嗓子），或者内部哪个愣头青操作失误，引发的连锁反应（chain Reaction）足够让我们喝一壶的。这叫‘系统性风险’积累！”

他一边说，一边在平板上飞快地划拉着，将眼前的场景抽象成一个个方块、箭头和流程图。“我们需要引入‘5S管理’和‘动态路径规划’概念。把这里划分功能区：作战区、后勤区、休整区、核心管控区。设定明确的‘物料’（就是战舰和装备）流转路径，建立‘缓冲区’和‘应急预案通道’。信息流（通信）必须优先保障，划定专用频段和物理隔离区，避免‘信号拥堵’和‘数据包冲突’——哦，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避免通讯干扰和泄密。”

莉莉丝瞪大了眼睛，努力将高洋嘴里蹦出的“黑话”与她所学的军事后勤知识对应起来。虽然听起来古怪，但仔细一想，似乎……很有道理？这种将混乱归于秩序的思路，让她对这位总是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参谋长更加佩服。

“记住，莉莉丝，”高洋语重心长，带着点中年男人看透世事的调侃，“无论是在公司格子间，还是在星际战场，管理的本质都是相通的——把合适的人（或战舰），在合适的时间，放到合适的位置，以合适的流程，完成合适的任务。这叫‘资源最优配置’。我们现在干的，就是给这个混乱的‘停车场’做一次彻底的‘流程再造’（bpR），提升整体‘运营效率’（oEE）。”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唉，没想到前半生学的It项目管理、风险管控，没用在给老板挣别墅豪车上，倒用在了拯救（或者至少是苟住）世界上。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知识跨界应用’？”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清冷，但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活泼声音插了进来：“高参谋长，你又在给你的小学徒灌输你那套‘职场生存宝典’和‘停车场哲学’了？”

来人是唐星。她依旧是那副果决干练的模样，作为进化到顶级的智慧电脑人，她对高洋这套将一切数据化、流程化的思维模式，既有基于自身逻辑的本能认同，又时常觉得这种过于“人类职场化”的表述颇为有趣。

“哎呦，唐星小姐您可别取笑我了。”高洋立刻换上那副标准的“职场应对上级”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一丝熟稔的玩笑意味，“我这不是发挥余热，为咱们大唐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内部运营标准化’添砖加瓦嘛。这可是夯实基础，‘广积粮，缓称王’的关键一步啊。”

他将古代战略用现代管理术语包装了一下，听起来既高大上又接地气。“咱们现在实力还不够，就得‘猥琐发育，别浪’。内部管理理顺了，资源调配效率上去了，抗风险能力（Risk Resistance）自然就强。这叫‘练好内功，以待天时’。”

唐星嘴角微翘，她当然明白高洋的意思。唐龙性格勇猛直率，在宏观战略和大方向上无可挑剔，但在这些精细化的内部管理和资源整合上，高洋的价值就凸显出来了。他就像一台高效的“系统优化软件”，不断修补着组织内部的“漏洞”和“冗余进程”，让整个团队运行得更顺畅。

“行了，知道你这‘定海神针’的重要性。”唐星摆摆手，“唐龙那边……嗯，他和小黑猫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暂时没空管这边。都圈外面的情况你听说了吗？”

高洋神色一正，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不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刚收到风。魏非他们的舰队和不明身份的隐形舰队交上火了，规模不小，五万艘。陈昱和林南那帮人，估计现在正跳脚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极了前世评估竞争对手突然发动价格战时的心态。“这对我们而言，既是‘危机’，也蕴含着‘机遇’。外部压力（External pressure）增大，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比如刘思浩那种‘问题员工’）可能会更容易暴露，也为我们后续的‘战略调整’（其实就是跑路）提供了更好的‘时间窗口’和‘烟雾弹’。”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唐星有些好奇地问。她感知到高洋的情绪中，警惕有之，分析有之，但唯独缺少普通人在面临大军压境时的恐慌。

“担心？当然担心。”高洋很光棍地承认，“但担心解决不了问题。我的职责是做好‘风险预案’（contingency plan）和‘损害控制’（damage control）。打仗，魏非他们是专业的；但如何在打仗的同时，确保我们自身的‘项目’（指安全撤离和保存实力）顺利推进，这就是我的KpI了。”

他转向莉莉丝：“记录，命令一：加强基地内部警戒级别，启动‘橙色预警’预案，重点关注信息安全和人员动向，尤其是那些‘潜在离职倾向员工’（他给刘思浩之流起的代号）的监控。命令二：加快‘核心资产’（指星零主机）的迁移准备工作，按照我上次给的‘分模块拆解、优先级排序’方案执行，争取缩短‘项目周期’。命令三：保持与主公（唐龙）的通讯畅通，但非必要不打扰，我们要做好‘独立运营’的准备。”

“是！参谋长！”莉莉丝迅速记录并复述命令，动作干净利落。在高洋的“言传身教”下，她成长飞快，已经能很好地理解并执行这些带着浓厚现代管理风格的指令。

唐星看着高洋条理清晰地发号施令，心中暗忖：这个看似不着调的中年男人，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他用一种近乎“算计”的冷静，将复杂局势拆解成一个个可以管理和应对的模块，最大程度地降低了不确定性带来的恐慌和混乱。这种能力，在当下的乱局中，尤为珍贵。

与此同时，万罗联邦都圈外太空，激战正酣。

魏非站在第一舰队的旗舰指挥室内，眉头紧锁。眼前的星图上映现着惨烈的光点闪烁，每一秒都有代表联邦战舰的光点黯淡下去。敌人的隐形技术依旧无解，只能通过炮火轨迹和牺牲侦察艇换来的短暂视野进行反击。

“报告！第三轮交锋，我军损失战舰四百二十艘！敌舰损失……预估不足五十！”通信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维尔和莱威通过加密通讯接入，两人的脸色同样难看。维尔沉声道：“大哥，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攻击效率太低，对方的战舰性能和火力远超我们！”

莱威更是直接骂道：“他娘的！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现出原形真刀真枪干一场！”

魏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愤怒和急躁解决不了问题。“继续按照预定战术，梯次阻击，交替掩护后撤，利用都星外围防御工事节节抵抗！我们的目标是拖延时间，消耗敌人，为都星防御争取空间！将我们的战术分析和敌舰数据实时共享给其他舰队！”

他的命令下达得坚决，但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实力的差距太过悬殊，这种拖延，更像是用士兵的生命去填一道无法填补的鸿沟。他不禁想起唐龙，如果……如果此刻是唐龙在指挥，拥有他那神出鬼没的白鲸战舰和那些不可思议的伙伴（比如那位能直接操控电脑的唐星小姐），战局是否会有所不同？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告诉自己，他效忠的是联邦，是民众，而非某个人。

而在那支隐形的入侵舰队中，林震兵正志得意满地欣赏着眼前的“烟火表演”。

“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林家的力量！”他对着通讯频道里那些巴结他的家族成员们炫耀道，“什么联邦精锐，在我们隐形战舰面前，就是一群瞎子！给我狠狠地打！早点打完，早点把那个什么星零主机搬回去给六哥交差！”

他身边的机器人指挥官沉默地执行着命令，高效的杀戮如同精密仪器运转。对于林震兵而言，这只是一场彰显武力和完成任务的游戏，至于其中消耗的生命和资源，他并不关心。

大唐基地内，高洋并没有过多关注前线的具体战况细节——那是战术指挥官的工作。他更关心的是宏观态势和其对自身计划的影响。

他的临时办公室（被他戏称为“项目部”）内，巨大的全息星图上标注着各种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看懂的符号和连线：红色箭头代表威胁方向，绿色虚线是预设撤离路线，黄色区域是风险高发区，还有各种标注着“KpI节点”、“风险阈值”、“资源瓶颈”的浮窗。

“莉莉丝，我们的‘搬家计划’进度如何？”高洋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调整着几个参数。

“报告参谋长！星零主机核心模块拆解已完成70%，按照您提供的‘关键路径法’（critical path method）优先序列，主要运算单元和存储矩阵正在封装。预计比原计划提前三小时完成。”莉莉丝流畅地汇报着，手中同样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是高洋设计的“项目进度管理表”。

“很好。”高洋点点头，“‘ stakeholder management’（利益相关者管理）方面呢？陈昱和林南那边有没有新的‘幺蛾子’？”

“暂时没有直接针对我们的异常动向。不过，根据唐星小姐提供的监控信息，林南与刘思浩的加密通讯频率在过去一小时内有所增加。”

“哦？”高洋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我们的‘问题员工’又开始活跃了。通知内部‘风控小组’（由他挑选的忠诚士兵组成），加强对刘思浩及其小团体的‘行为分析’和‘数据监控’，重点关注其是否有异常资源调动或信息窃取行为。记住，证据链要完整，我们要做到‘合法合规’地处理‘劣迹员工’。”

他用的词都是职场那一套，但背后的意思却关乎生死。在这个世界，“优化”掉一个叛徒，可不仅仅是开除那么简单。

“明白！”莉莉丝郑重记下。她已经习惯了高洋这种用企业管理术语处理军事和政治事务的风格，并且发现这套方法在梳理复杂人际关系和潜在威胁时异常有效。

这时，办公室的门滑开，小黑猫迈着优雅（或者说傲娇）的步子走了进来，直接跳上了高洋的办公桌，尾巴扫过全息星图，引起一阵光影涟漪。

“喂，老高，听说外面打得很热闹啊？”小黑猫口吐人言，语气里带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唐龙那家伙准备去搞点事情，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儿？”

高洋看着这只外表可爱，实则能力恐怖的小黑猫，无奈地笑了笑：“小黑猫阁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适合在后面搞搞‘后勤保障’和‘战略规划’，打打杀杀那种‘一线业务’，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骨干’吧。”

他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特制的小鱼干——这是他特意让后勤部门准备的“战略储备物资”，用于“维护关键外部关系”。

小黑猫眼睛一亮，叼过小鱼干，含糊不清地说：“唔…算你懂事。不过唐龙的计划挺好玩的，打算用我的能力去给那帮隐形的家伙捣捣乱，顺便给魏非他们提个醒，别真被一锅端了，那多没意思。”

高洋闻言，心中一动。他迅速在星图上操作了几下，调出了前线区域的详细数据流。“捣乱？嗯，这个思路可以纳入我们的‘整体风险缓解策略’。如果能适度削弱隐形舰队的优势，或者延迟其进攻节奏，无疑能为我们的‘撤离项目’争取更宽松的‘时间窗口’和‘安全边际’。”

他看向小黑猫，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小黑猫阁下，如果需要我这边的‘数据支持’或者‘路径规划’，尽管开口。我们可以把这看作一次‘跨部门协同作战’，目标统一，资源共享，实现‘共赢’。”

小黑猫歪着头，似懂非懂地听着高洋的“黑话”，但“数据支持”和“路径规划”它听懂了。“行啊，到时候需要的话，我让唐龙联系你。不过你别指望我帮你写‘项目报告’！”说完，它叼着鱼干，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高洋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跟这些“非人类核心骨干”打交道，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参谋长，我们……不直接参战吗？”莉莉丝有些犹豫地问道。作为军人，看到友军苦战，她本能地想要出击。

高洋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莉莉丝，你要记住我们的定位和核心目标。我们不是救火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主公（唐龙）和核心资产（星零主机、技术人才）的安全转移。盲目投入一场不属于我们的、且胜算不明的战斗，是极其不专业的‘战略冒进’。”

他指着星图说：“你看，陈昱、林南他们早已将我们视为眼中钉。魏非等将领，虽然个人能力不错，但其立场在于联邦，而非唐龙个人。我们此刻贸然出击，赢了，功劳未必是我们的，反而可能引来更多猜忌；输了，则万劫不复。所以，我们必须‘聚焦主业’，牢牢抓住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也就是主公和他代表的未来。”

“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乱局中，为大唐保住最珍贵的‘火种’和‘生产资料’。”高洋用了一个比较复古的词，“这叫‘战略性转移’，或者说得更直白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中年人的智慧，首先在于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苟住。”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高洋的这套理论，虽然听起来缺乏热血，但却充满了务实的智慧，让她对战争和政治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高洋像一台精密的管理机器，高效运转着。他协调星零主机的拆解搬运，优化撤离舰队的编组和路线，监控内部不稳定因素，同时通过唐星和小黑猫间接获取前线信息，不断调整自己的预案。

他甚至在忙碌间隙，给莉莉丝上了一堂简短的“危机公关与舆情管理”课，分析陈昱等人可能如何利用这场危机抹黑唐龙，以及他们该如何未雨绸缪地准备“反制 narrative”（反向叙事）。

当通讯器中传来唐龙兴奋的声音，告知他将和小黑猫、凤霜、凤冰一起，率领所有白鲸战舰出去“捣捣乱”时，高洋没有劝阻，只是冷静地回复：“明白，主公。基地这边一切按计划进行，预祝您‘项目’顺利。请注意控制‘项目风险’，保持通讯畅通，如有需要，‘后勤支援部’随时待命。”

挂断通讯，高洋对莉莉丝笑了笑：“看，老板亲自去搞‘业务创新’和‘技术验证’了。我们这些做‘中台支持’和‘运营保障’的，得把家看好。”

也正是在唐龙离开后不久，前线战况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直监控着外部信息的唐星突然出现在高洋的办公室，脸色凝重：“高洋，情况有变。隐形舰队的攻击模式出现变化，他们似乎分出了一支偏师，绕开了魏非舰队的主力阻击区域，航向……直指都星外围的几个关键通讯和侦查中继站。看意图，是想瘫痪都圈的‘眼睛’和‘耳朵’。”

高洋立刻走到星图前，目光锐利。“果然不出所料，对方也不是傻子，开始进行‘斩首’和‘致盲’战术了。这对魏非他们来说，压力会更大。”

他沉吟片刻，问道：“唐星小姐，能否在不暴露我们自身的前提下，对这些中继站进行有限度的加固？或者……给魏非他们提个醒？”

唐星眼中闪过一丝数据流：“加固很难不留下痕迹，容易引火烧身。但匿名发送一条预警信息，指向性地提示中继站可能遭受攻击，可以做到。不过，以魏非他们的技术手段，未必能及时反应过来并有效防御。”

“发出预警。”高洋果断下令，“哪怕只能让他们提前几秒钟准备，也能降低损失，拖延时间。这符合我们的‘风险缓释’原则。至于他们能否利用好……那就是他们的‘运营能力’问题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一下魏非将军，这个世界上的‘隐形’威胁，可不仅仅只有眼前的战舰。有些内部的、信息层面的‘隐形’风险，同样致命。”

他指的是林南、刘思浩之流的暗中活动。这条匿名预警，或许能在魏非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唐星看了高洋一眼，点了点头。她开始操作，无形的数据流穿过纷乱的战场，悄无声息地流向联邦军的信息网络。

做完这一切，高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搬家项目”上。外界的风暴愈演愈烈，而他，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职场老油条”，正用他独特的“It项目管理思维”和“中年人的生存智慧”，在漩涡中心努力经营着一方相对稳定的秩序，为即将到来的远航，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的战场，不在星辰大海，而在这一张张规划图、一份份进度表和一次次精准的风险评估之中。经验，在此刻，确实胜过了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