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传奇之苟王崛起 第177章 “免费午餐”的陷阱与网络幽灵

陈昱离开军部时，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虽然唐龙原则上同意了大唐提供经济援助，但那种被无形绳索渐渐套紧的感觉，让他这位老牌政客也感到一阵阵心悸。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肃穆的军部大楼，阳光下的建筑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悄然张开吞噬一切的大口。

“与虎谋皮……但愿我这把老骨头，最后别连点渣都不剩。”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钻进了自己的专车。

军部大楼内，唐龙在陈昱离开后，脸上那点客套的笑容瞬间收敛。他转身看向高洋，眉头微蹙：“老高，陈昱说的那个‘免费供给所有消费品’的法令，你刚才也听到了。这简直荒谬！这么大一笔储备金，居然要用来给那帮被惯坏了的民众买奢侈品？只能维持三个月？这哪是政府，简直是散财童子！”

高洋早已从莉莉丝快速整理的要点中了解了情况，他此刻正端着保温杯，慢悠悠地喝着提神草药茶，脸上是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

“元帅，这不奇怪。”高洋放下杯子，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调侃和分析意味的语气说道，“这在企业管理里，叫做‘刚性福利支出失控’和‘路径依赖’。简单说，就是前任‘管理层’（历代联邦政府）为了短期稳定和讨好‘核心员工’（都圈权贵及其关联民众），制定了一个无法持续的‘超高福利政策’。现在，‘公司’遭遇‘黑天鹅事件’（战争重创），现金流快断裂，但这笔庞大的‘固定成本’却砍不掉，因为一旦削减，立刻就会引起‘核心员工’的剧烈反弹，甚至可能导致‘公司’停摆（政府崩溃）。”

他走到星图前，调出都圈的经济数据模型，指着那根急剧下滑的曲线和旁边标注的巨额福利支出：“您看，这就是个典型的‘死循环’。陈昱现在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cEo’，明知道继续烧钱是死路一条，但不烧钱立刻就会死。”

唐龙听得眉头紧锁：“难道就没办法解决？我们不能强行废除这条法令吗？就像处理‘不良资产’一样？”

高洋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难，非常难。元帅，您想，这法令受益的是谁？不仅仅是普通民众，更重要的是都圈出身的官员、议员，以及……军队的家属。我们上次动粮食储备，就差点引发兵变，如果动他们视为命根子的‘免费午餐’，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就好比您要砍掉一个部门，但这个部门从上到下都是关系户，而且掌握着‘公司’的‘安保系统’（军队），您这刀怎么砍得下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陈昱有句话没说错，除非‘公司’被‘恶意收购’（外部势力占领），原有的‘员工关系’和‘福利体系’被彻底打破重组，否则内部改革，阻力太大，成本太高。”

唐龙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所以，陈昱才不得不来找我们‘融资’，甚至愿意开放经济和军工？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来打破这个僵局，同时也把我们拖下水，让我们来面对可能出现的民怨？”

“大概率是这样。”高洋点点头，“这是一招‘驱虎吞狼’，也是‘风险转移’。他指望我们大唐的资本和力量能稳住局面，同时让民众的矛头指向我们这些‘外来者’。不过……”高洋话锋一转，脸上露出那种资深“老油条”看穿一切的笑容，“这也恰恰给了我们最好的介入机会。”

“哦？怎么说？”唐龙追问。

“元帅，您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合法、且阻力较小的方式，将万罗联邦都圈逐步纳入大唐的体系。”高洋解释道，“直接军事占领，成本高，副作用大，容易引起其他势力的干预和内部持续抵抗。但现在，陈昱主动邀请我们进行‘经济援助’和‘建设合作’，这就是给了我们一个‘软性渗透’的绝佳平台。”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描绘他的“并购”蓝图：

“第一步，借助‘援助’，掌控供应链。我们可以通过大规模输入大唐的商品，特别是那些原本需要‘免费供给’的消费品，来逐步替代原有的、成本高昂的外部采购渠道。同时，利用我们的物流和仓储优势，控制都圈的商品流通节点。这叫控制渠道，掌握命脉。”

“第二步，以‘投资’为名，进行产业布局。陈昱不是希望我们投资吗？好啊！我们可以重点投资那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基础行业，如能源、交通、通讯，以及……军工。通过技术、标准和资本输出，让都圈的经济体系逐渐与大唐接轨，形成依赖。同时，创造就业，吸纳本地人才，培养亲大唐的势力。这叫产业绑定，培养代理人。”

“第三步，利用‘合作’，影响舆论和军队。在重建过程中，我们可以通过合作项目，与本地官员、商人、乃至中下层军官建立联系。同时，利用媒体宣传大唐的繁荣、高效与‘多劳多得’的价值观，潜移默化地改变都圈民众那种‘等靠要’的思维。对于军队，可以通过联合训练、装备换装、后勤保障一体化等方式，逐步增强影响力，弱化其与旧福利体系的绑定。这叫文化输出和价值观渗透。”

高洋最后总结道：“等到我们的商品充斥市场，我们的企业掌控关键行业，我们的观念影响年轻一代，甚至我们的标准成为军队规范时，您觉得，废除那条可笑的‘免费供给’法令，还会那么困难吗？到时候，可能都不需要我们动手，内部的变革力量就会自己冒出来。而我们大唐，将以‘救世主’和‘建设者’的姿态，顺理成章地完成‘并购’。这就叫 ‘广积粮，缓称王’在星际政治经济学中的应用，核心是耐心布局，水到渠成。”

唐龙听得眼中光芒大盛，用力一拍高洋的肩膀：“好！老高，就按你说的办！这事你来统筹，需要什么，直接调动资源！”

“明白，元帅。”高洋躬身应道，随即又露出那副“苟王”本色，“不过，咱们也得控制节奏，小步快跑。先易后难，先从最容易见效的物资援助和部分基础设施重建入手，给陈昱一点甜头，也让都圈民众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至于军工和深度经济整合，可以放在后面，避免过早刺激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同时，要密切关注林南和那些大家族的动向，做好内部风险管控，刘思浩那边也要盯紧点。”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唐龙满意地点点头，“谈判团队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高洋早就胸有成竹：“可以从大唐财政部、商务部、工业部抽调精干人员，组成一个跨部门‘项目组’，由我牵头，莉莉丝担任我的联络官和助理，负责具体协调。这样既能体现我们的重视，也能让莉莉丝这丫头多历练历练。”

“好，就这么定。”唐龙看了一眼旁边因为被委以重任而激动得脸颊微红的莉莉丝，笑了笑，“莉莉丝，好好跟你参谋长学，这里面的学问，不比指挥舰队小。”

“是！元帅！我一定努力学习！”莉莉丝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

就在高洋运筹帷幄，准备通过经济和制度手段“软刀子割肉”时，万罗联邦都星科研部大厦地下深处，一场潜在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空旷的主控制大厅内，只有唐星、星零和小黑猫这一人一机一猫。唐星和小黑猫早已受不了手动输入的缓慢效率，一个通过指尖延伸出的细微光缆直接接入控制台，一个则干脆化为无形数据流，直接进入了科研部的内部网络，乃至更广阔的万罗联邦网络世界畅游，高效地搜集着关于那种巨型机器人和相关科技的资料。

只有星零，依旧恪守着唐龙的叮嘱，用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键盘，虽然效率远不如另外两位，但她脸上没有任何不耐，只有一种温柔的坚持。

“大姐，你也太小心了。”唐星一边飞快地“浏览”着从某个私人卫星数据库里“借”来的加密图纸，一边通过内部通讯对星零说道，“都说了那俩大家伙已经被干掉了，剩下的虾兵蟹将还能隔着网络把我们吃了不成？这样手动输入，等到回大唐都弄不完这些资料。”

小黑猫的数据流也在星零的意识中泛起涟漪：“就是就是喵！星零姐，上网好方便的！你看我，一下子就从武莱国的几个秘密服务器里找到了好多好玩的技术储备喵！比用手敲快多了！放心啦，我们很小心，不会留下痕迹的！”

星零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进度条，柔声道：“我知道你们心急，唐龙也是担心我们。再忍耐几天，飞船很快就来了。”

“哎呀，大姐你就是太听话了。”唐星撇撇嘴，“我们稍微上去一下，搞定资料就下来，神不知鬼不觉，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们三个在一起，就算真被现了，打不过还跑不掉吗？”她的性格里带着天生的果决和一丝冒险精神，对于唐龙有些过度的保护，其实心里是有点不以为然的。

小黑猫更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态度，它的数据流变得更加活跃，开始尝试触碰一些更深层、防护更严密的网络节点，试图找到关于那种“思维体”生命的更多信息。好奇心和对效率的追求，让它将潜在的风险抛在了脑后。

星零看着她们，欲言又止。她何尝不想快些完成工作，帮助唐龙？但她天性中的谨慎和对唐龙嘱咐的重视，让她选择了坚守。然而，在唐星和小黑猫都已经“上线”的情况下，她独自坚守的意义又有多大？一种微妙的孤立感和对同伴的担忧，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

与此同时，在都星某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两个剃着光头、身形高大、戴着墨镜的男子，正以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睥睨姿态行走着。正是伪装潜入的一号和二号。

“二哥，这地方人真多，能量反应也杂乱，找起来真麻烦。”二号透过墨镜，扫描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他们的目标是寻找那两股“智能”（唐星和星零）的踪迹，但在如此庞杂的生命信号和电子信号干扰下，无异于大海捞针。

“耐心点。”一号相对沉稳，但他同样感到棘手，“她们肯定隐藏得很深，或者处于某种休眠屏蔽状态。直接感知很难。”

就在这时，二号眼睛一亮，指着街角一家闪烁着霓虹招牌的“极限网咖”：“二哥！网吧！她们那种生命形式，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网络世界里活动！我们去那里找找看！”

一号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思路。虽然风险未知，但总比漫无目的地瞎逛强。“好，去看看。注意收敛能量波动，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两人达成一致，立刻朝着网咖走去。他们那高大的身形和光秃秃的脑袋在人群中颇为显眼，行走间更是毫不避让，几个挡在前面的路人被他们轻易撞开，引来一阵不满的咒骂。

“喂！你们两个秃子！撞了人就这么走了？太嚣张了吧！”一个流里流气、头染成绿色的年轻混混带着几个同伴拦在了一号二号面前，歪着脑袋，用挑衅的眼神瞪着他们。

二号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墨镜后的目光如同看待蝼蚁。一号则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节外生枝。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寻找智能，而不是和这些低等生命纠缠。

然而，有时候，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这几个混混见对方不说话，以为是怕了，气焰更加嚣张，围了上来，推推搡搡。

网咖内，唐星和小黑猫的数据流正在网络中高穿梭。忽然，小黑猫的数据流微微一顿，传递出一丝警觉的信息：“喵？好像有……奇怪的扫描信号？很微弱，但感觉……不太一样。”

唐星也察觉到了异常，那是一种不同于常规网络探测的、带着某种冰冷吞噬意味的细微波动。“小心点，收敛痕迹，可能是对方的探测手段。”她立刻提醒小黑猫，同时自己也加强了数据伪装。

她们并不知道，这微弱的扫描信号，并非来自网络深处，而是源自街角那家网咖门口，那两个刚刚摆脱了混混纠缠、正准备进入网咖的光头男子身上。一号和二号虽然无法精确定位，但他们散出的特殊感知场，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在网络世界的表层激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而在科研部地下控制大厅，始终坚守在键盘前的星零，似乎也心有所感，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温柔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潜在的危机，如同阴云，开始在这颗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星球上空悄然汇聚。高洋在军部筹划着他的“经济并购”，唐龙在检阅着他的军队，而唐星、小黑猫与那两个来自异宇宙的“猎人”，却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一场可能决定许多人命运的、无形追猎的序幕。经验告诉高洋，最大的风险，往往来源于那些无法纳入“风控模型”的意外变量，而此刻，他尚未意识到，某些变量已经悄然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