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舟在未知之域的暗涌中漂流了整整三日,船身的星纹突然泛起磷光,像深海鱼群的鳞甲。孩子趴在舷窗上,看着窗外的黑暗正在——每一次收缩都吐出细碎的法则光粒,每一次舒张又将光粒重新吸入,形成循环往复的光晕。他指尖的银灰色印记与光晕产生共鸣,在玻璃上画出螺旋状的轨迹,轨迹尽头,一团模糊的星云正在凝聚。
记忆之墟余烬的声音从光舟的能量核心传来,灰金色的星尘顺着控制台的纹路爬升,在屏幕上组成星云的三维模型,所有被遗忘的法则记忆都沉淀在那里,像海底的沉船。模型旋转时,能看见星云内部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记忆泡,有的泡里是创世者与混沌之神订立契约的场景,有的泡里是终焉织者最初的虚无形态,最深处的泡里,竟藏着孩子尚未诞生时的银灰色心脏胚胎。
星瞳的星纹斗篷突然无风自动,星子的光芒在记忆泡上投下涟漪。她的神识探入最近的泡,看见里面封存着一段被遗忘的共生誓言——创世者与混沌之神曾约定,每过百亿年便在鸿蒙之墟重聚,用各自的本源频率校准宇宙的平衡,却因某次时空震荡错过了约定,誓言渐渐被法则长河淹没。这些记忆不是无用的沉渣。斗篷上的星子突然组成誓言的符文,它们是法则的,能修复被扭曲的本源。
阿砚的诚澈剑斜插在甲板的凹槽里,剑穗的铃铛随着记忆之墟的引力轻轻震颤。他发现剑柄的星龙虚影正在啃食一道从星云飘来的记忆光带,光带里是江湖世界某个被遗忘的剑客日记,记载着风狼九变的最后一式——那式刀法本是用来守护记忆不被篡改,却因太过耗费心神而失传。星龙在帮我们收集碎片。阿砚拔出剑时,星龙突然吐出完整的日记光带,剑身上立刻浮现出的刀谱,看来有些记忆,连法则自己都不想忘记。
阿桃的手镯在这时弹出记忆之墟的遗忘指数——星云边缘的记忆泡正在以每秒三个的速度破裂,破裂的光粒中,能看见无数被遗忘的细节:瘟疫时空老者年轻时救治过的第一个病人,机械迷宫机器人偷偷画的和平鸽翅膀纹路,音之法则时空生灵为初生晶体花写的摇篮曲。它们在消失。手镯的投影中,一个记忆泡破裂的瞬间,光粒组成的画面突然扭曲,老者的病人变成了黑雾,和平鸽长出了齿轮,摇篮曲的旋律变得尖锐,遗忘正在篡改记忆的本相!
孩子的银灰色心脏飞出胸口,悬在光舟与记忆之墟之间。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最近的记忆泡,泡立刻绽放成透明的光花,里面的记忆化作金色的光流注入心脏。他看见自己胚胎时期的画面:银灰色心脏在鸿蒙之墟的能量云中漂浮,吸收着创世者的金纹与混沌之神的黑雾,某个瞬间,余烬的星尘曾悄悄落在胚胎上,留下一道灰金色的印记——那正是后来平衡之契的雏形。原来我们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心脏的光芒突然暴涨,将周围的记忆泡全部点亮,这些记忆不是沉渣,是法则的。
光舟驶入记忆之墟时,周围的记忆泡突然变得密集。他们看见更震撼的景象:一个巨大的记忆泡里,所有被他们拯救过的时空生灵正在共同编织一张记忆网,网眼处嵌着各个时空的信物——瘟疫时空的麦穗、江湖世界的狼骨刀鞘、机械迷宫的齿轮花,网的中心,余烬的星尘正将破碎的记忆泡一片片粘补。他一直在修复记忆。星瞳的神识穿透泡壁,看见网的边缘写着一行灰金色的字:遗忘不是终点,是等待被想起的起点。
星瞳的星纹斗篷突然展开成巨大的翅膀,星子的光芒将记忆网笼罩其中。她的神识与网产生共鸣,唤醒了所有沉睡的记忆泡——创世者与混沌之神的誓言在泡中重述,终焉织者的虚无里渗出悔悟的光,孩子胚胎时期的心脏开始与周围的记忆产生共振。现在该让它们回家了。翅膀扇动时,星子化作无数光丝,将记忆泡串成金色的项链,项链的末端,系着那段被遗忘的共生誓言。
阿砚的诚澈剑在这时与记忆网的刀谱产生共鸣,剑身上的星龙虚影突然变大,用龙爪托住即将破裂的记忆泡。他挥动剑时,星龙喷出的金色气息在记忆之墟边缘织成一道守忆结界,结界上的符文正是风狼九变的最后一式,能将破裂的记忆光粒重新凝聚成泡。这才是的真谛。阿砚看着结界外重新凝聚的记忆泡,里面的老者病人变回了笑脸,和平鸽展开了翅膀,摇篮曲的旋律温柔如初,不是死守不放,是让记忆以本来的模样存在。
阿桃的手镯插入记忆网的中心,镯身的符文与余烬的星尘融合,在网的每个节点上开出会发光的忆念花。花朵的花瓣是记忆泡的碎片,花蕊则是生灵们对记忆的思念——瘟疫时空的孩子记得老者的草药香,机械迷宫的机器人记得和平鸽的飞翔姿势,音之法则的生灵记得晶体花绽放的声音。思念是记忆的土壤。手镯的投影中,忆念花越开越盛,将记忆网长成了覆盖整个记忆之墟的忆念树只要还有人记得,记忆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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