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光机的残骸冒着青烟,胶片上青铜棺椁的虚影如同烙印在视网膜上的诅咒。
程序的电子音在服务器风扇的哀鸣里嘶吼:“李顾问…防火墙…崩了!”
古鼎的青光在数据风暴中沉浮,像黄河激流里最后一盏飘摇的河灯。
X光机爆炸的焦糊味,混杂着塑料燃烧的刺鼻气息,如同不散的阴魂,顽固地盘踞在临时医疗区的空气中。火苗虽然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扑灭,只留下几块焦黑的痕迹和一地狼藉的水渍、灰烬,但那股劫后余生的惊悸,却更深地刻进了每个人的骨头缝里。应急灯的光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闪烁得更加不稳定,在弥漫的烟雾和尘埃中投下摇曳晃动的鬼影。
老赵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粗重地喘着气,半边脸被飞溅的灼热碎片燎出了水泡,正火辣辣地疼。他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堆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X光机残骸,仿佛在看自己刚刚被炸飞的世界观。小孙和其他几个帮忙救火的,也都是一脸煞白,惊魂未定地缩在角落,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操作台的方向,更不敢看那张飘落在地、如同恶魔契约般的X光胶片。
李添一背靠着冰冷的合金墙壁滑坐在地,右臂的阴寒麻木感似乎都被刚才那股精神冲击的余波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谬感。一次本意为救人的科学检查,竟然成了点燃更大灾难的引信?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张胶片——胶片一角被水浸湿,有些模糊,但上面那个由暗金丝线勾勒出的、散发着无尽阴冷邪异的青铜棺椁虚影,依旧清晰得刺眼。它不再仅仅是影像,更像是一个宣告,一个“双碑归一”进程被意外加速的冰冷信号。
【…核心…服务器…机房…温度…失控…上升!】 腰间的备用通讯器里,程序的电子音不再是过载的沙哑,而是变成了一种尖锐、急促、近乎破音的嘶鸣!背景音是服务器风扇疯狂旋转到极限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以及密集如爆豆般的电子元件短路炸裂声!【…防火墙…全…线…崩溃!未知…数据…洪流…入侵!源头…锁定…零号池底…辐射花…及…熔血碑文!重复!防火墙崩溃!数据洪流入侵——!!!】
防火墙崩溃?!数据洪流?!源头是那朵妖花和邪碑?!
李添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想起了程序之前的警告——那朵辐射花是信号源被摧毁后诞生的邪物,熔血碑文是王岩残念被驱使刻下的禁锢之咒!它们…竟然能直接攻击基地的网络核心?!
“能挡住吗?!切断物理连接!” 李添一挣扎着想站起,声音因焦急而变调。
【…物理…隔离…失效!】 程序的嘶鸣中带着一种近乎逻辑崩溃的绝望,【…入侵…数据流…携带…超高…灵能…辐射…污染!直接…干扰…底层…电子…迁移!硬件…正在…被…‘附魔’…逻辑…门…被…强行…扭曲!这…不是…黑客…这是…‘电子…夺舍’!它在…把…服务器…变成…它的…新…‘碑’!】
电子夺舍?!把服务器变成新的碑?!李添一浑身汗毛倒竖!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入侵”的理解范畴!那池底的邪物,竟能将自己的“存在”以数据和灵能的形式,顺着网络通道强行灌注、侵蚀,要将整个基地的计算核心变成它新的载体,完成那跨越时空的“双碑归一”?!
通讯器的喇叭里,那疯狂的服务器风扇嘶吼声陡然拔高了一个量级,随即是几声沉闷的、如同心脏被捏爆的“噗嗤”爆裂声!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密集的电子元件殉爆声!仿佛有一头无形的数据怪兽,正在机房的钢铁躯壳内肆意破坏、重塑!
【A7…阵列…离线!B3…存储…熔毁!主…交换…矩阵…逻辑…混乱!】 程序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的杂音,如同一个溺水者在最后的挣扎中汇报着沉船的进度,【…核心…数据库…正在…被…污染…改写…结构…向…‘衔尾蛇…闭环’…畸变!机房…风水…‘聚灵…藏风’…格局…被…强行…逆转…成…‘泄煞…引秽’…凶地!它在…这里…刻…数据…碑文!】
风水格局被强行逆转?!在服务器机房里刻数据碑文?!李添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邪物不仅攻击硬件和逻辑,连无形的能量场和空间格局都不放过!它要将机房这个现代科技的“龙穴”,硬生生扭转为滋养邪秽的“绝户坟”!
【…尝试…启动…古鼎…共鸣…进行…地脉…镇压…】 程序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微弱,仿佛信号随时会中断,【…能量…不足…需要…引导…】
古鼎!那尊连接着昆仑地脉的青铜古鼎!它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怎么引导?!我能做什么?!” 李添一几乎是吼出来的。
【…古鼎…需…纯净…且…强大…的…生命…意志…作为…‘引子’…点燃…地脉…之力…】 程序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确定性,【…刘美婷…状态…不稳…李镇河…尚幼…唯一…可能…是…你…重瞳…天眼…之力…但…风险…巨大…你的…身体…可能…无法…承受…地脉…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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