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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穿越成废物高中生,看我逆天改命 > 第215章 火种不靠风,靠根往土里扎

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嘈杂的雨声和发电机轰鸣立刻被一道冷静而不容置疑的声音穿透。

“是工程队的李默吗?我是省应急办的,现在向你传达指令。”

李默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双手依然在拆解一个烧毁的配电箱,机油顺着指节滴落,黏腻的油渍在指缝间拉出细丝,在冷雨中泛着暗光。

“你说。”他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像一块被雨水冲刷多年的铁皮,粗糙却稳定。

“由于赣北地区电力系统大面积瘫痪,灾后重建急需大量动力设备。经研究决定,紧急征调你部所有可用设备。重点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加重,仿佛穿透雨幕压上耳膜,“本次行动,严格禁止任何形式的跨单位、跨区域协作,所有设备由本单位人员操作、维修、负责。避免责任不清,互相推诿。”

李默拧下最后一颗螺丝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金属的冷意透过扳手套筒传到掌心,指尖微微发麻。

他抬起头,望向泥泞营地里散落的十几台或好或坏的机器——锈迹斑斑的外壳上挂着水珠,断裂的电缆像垂死的藤蔓拖在泥里;又看了看不远处因缺少水泵而迟迟无法排涝的邻县堤坝,浑浊的水流在低洼处打着旋,映着灰沉的天光。

责任不清?

在这里,最大的责任就是让机器停着,让人干等着。

他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收到。”声音落进泥水里,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挂掉电话,李默默默地将那台刚刚修好的柴油发电机重新启动,巨大的轰鸣声像一头苏醒的野兽,震得脚下的泥地微微颤动,金属外壳的共振顺着地面爬进鞋底,连呼吸都随之起伏。

他随手捡起一块被火燎过的木炭,指尖触到那粗粝焦黑的表面,带着余烬般的温热,仿佛还存着昨夜焚烧任务书时的火气。

他在发电机冰冷、震颤的金属外壳上,用力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谁用坏了,就修下一台——别问谁让你修。”

炭粉簌簌落下,混进油污,在风中飘散如灰蝶。

做完这一切,他把工具箱一甩,铁皮箱磕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走向下一台报废的机器,头也不回。

当晚,邻县一个电工蹚着半米深的积水,冰冷的泥水灌进胶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啾”的声响,裤腿上沾满草屑与浮渣。

他摸黑找来,想借一台发电机给他们的抽水泵供电。

他看到了那行炭写的黑字,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挣扎和犹豫,像被那炭笔的力道钉在了原地。

那条“禁止跨单位协作”的调令,他们也收到了。

他最终没有开口,嘴唇动了动,只吐出一口白雾,默默地转身离开,脚步沉重地碾过湿泥。

第二天清晨,李默被一阵陌生的机器轰鸣吵醒——那声音不像柴油机的粗暴咆哮,而是带着一种生涩却坚定的节奏,像是从死亡边缘被拉回的喘息。

他走出帐篷,晨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湿铁与机油的腥气。

营地里那台昨天还被判定为彻底报废、连拆解价值都没有的抽水泵,竟然奇迹般地运转起来,正汩汩地向外排着积水,水流撞击在金属接头处溅起细小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泵身上,同样用木炭写着一行字,笔迹不同,但内容一模一样:

李默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像被风掀动的旧旗帜。

他看到昨天那个来借电的邻县电工,正带着两个人,将一台他们自己修好的鼓风机推到李默营地的边缘——铁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鼓风机外壳上还贴着一块写着“修于昨夜3:17”的纸条。

他们放下机器,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一场无声的“接力维修”就此拉开序幕。

没有申请,没有报告,没有签收单。

一台设备被修好,立刻会被需要它的人推走,而作为“交换”,一台报废的机器会被送来,等待下一个能工巧匠。

三天之内,七台大型设备,包括两台发电机、三台水泵、一台切割机和一台鼓风机,就这样在不同单位之间完成了循环维修和流转使用,没有一个人登记造册,没有一纸签字画押。

省厅派来的督查组组员躲在暗处,用望远镜默默观察了这一切。

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眉骨,镜片上凝着晨露,视野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本是来监督“禁止跨单位协作”的执行情况,准备抓几个典型。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知如何下笔。

他在给上级的报告中这样写道:“现场无人组织协调,但设备流转高效,坏了就有人修,修好了就有人用,形成了一种……自发的默契。像,像一种老规矩。”

李默蹲在泥地里,点上一根被水汽浸得有些软的烟,烟纸湿黏地贴在唇上,点燃时发出“嘶”的一声轻响,青烟混着晨雾袅袅升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又随呼出的白气散入风中。

远处,机器的轰鸣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那是生命与希望的声音,像大地的脉搏,在泥泞中跳动。

他看着手心里的机油和泥垢,黑褐色的污渍嵌进掌纹,洗不净也擦不掉。

他心想:“当习惯成了规矩,命令就多余了。”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省城,信访局的苏晓芸正经历着另一种形式的“无声传递”。

她发现,自己当初提交给市领导的那份《关于<xx社区拆迁补偿方案的回执附页》,竟被市信访局悄悄翻印,变成了巴掌大小的《民情盲区提示卡》,要求下发给所有基层接访干部随身携带。

卡片上印着她总结的那些“居民真正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比如“‘我再考虑考虑’可能意味着‘我完全不同意,但不敢当面反驳你’”。

这件事没人通知她,她也未去声张。

只是觉得,话被原封不动地印在纸上,就成了死的条例,干部们只会照本宣科地去“对号入座”,而不是真正去听。

于是,她将新写的一篇名为《被跳过的回答》的随笔,拆解成了一组“社区谜语”。

她找到老年活动中心的管理员,借口说要给老人们的娱乐生活添点花样,将这些谜语印在了象棋棋盘的布面边沿。

“我说我不想搬走,他们总结说我全力支持旧城改造——请问,这是什么?”

“我问A方案的细节,他们滔滔不绝地讲b方案的好处——请问,这是什么?”

半个月后,一种名为“听话游戏”的玩法在市里好几个老旧小区的棋牌桌上流行起来。

老人们一边下棋,一边指着棋盘上的“谜语”,用棋子在棋盘上摆出答案:“他们听到了,但装没听见。”“两只耳朵,一个出,一个进。”

街道办的干部下来巡查,看到一群老人围着象棋桌唉声叹气,却又没法指责他们在“非法聚集”或“散播负面情绪”,因为他们只是在下棋。

干部凑过去一看,棋盘上用“兵”和“卒”摆着一行字,正是那句“他们听到了,但装没听见”。

干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尴尬地走开。

一个月后,市里出台了一项信访工作补充规定,明确要求:“接访过程中,不仅要记录群众的明确诉求,还必须对群众未直接言明但通过表情、语气、肢体语言流露出的抵触、疑虑、悲伤等情绪进行观察和记录。”

苏晓芸是从楼下的清洁工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她只是笑了笑,对着窗外刚冒出绿芽的树枝轻声说:“话绕个弯走,反而走得更远。”

滇南,群山深处。林诗雨收到了那所山区小学传来的最新视频。

视频里,孩子们兴奋地展示着他们的“铁盒”。

那些简陋的饼干盒里,装着千奇百怪的“宝藏”:一枚完整的蚕茧,几株晒干的草药标本,一段用老式录音机录下的山间鸟鸣,甚至有一小块据说是太爷爷当年用过的墨。

每个铁盒外面,都用稚嫩的笔迹贴着一张纸条:“传给下一级六年级”。

这就是孩子们自发形成的“铁盒联盟”。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某家央企旗下的教育发展基金会通过当地教育局联系到她,希望能以一千万的价格,整体收购“铁盒联盟”的“品牌概念”,并承诺投入更多资金,将其打造成全国性的示范项目。

附加条款里,有一条格外刺眼:“为保证项目质量,所有铁盒内容将由基金会专家团队统一规划、统一配备、统一管理。”

林诗雨没有回复那封邮件。

她只是默默地打包了第三批援助物资,一同寄出的,还有一百个崭新的空铁盒。

盒子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

“装你想传下去的东西,别装别人给的规矩。”

三周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了。

收到空铁盒的十余所山区学校的学生,自发组织了一场盛大的“铁盒漂流”活动。

每个装满本地特色的盒子,会像漂流瓶一样,在六所不同的学校间流转,每到一站,孩子们都可以取走一样东西,并放入一样代表自己学校特色的东西。

内容在不断地流动、更替、丰富。

那个教育基金最终无奈撤回了投资计划。

一份泄露出的内部会议纪要上写着:“该项目自下而上形成了复杂的生态网络,其核心价值在于内容的不可预测性和自发性。任何试图标准化的行为都会导致其价值归零。结论:无法标准化,不等于无效。”

林诗雨在自己的捐赠账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当生态拒绝被收编,它就赢了。”

同样的事情,以另一种形式,发生在周敏的孙子身上。

那个由孩子们自己发明的“沉默艺术节”,被某个家长拍成短视频后,竟在本地电视台播出,意外地在家长圈子里走红。

市教育局嗅到了“创新教育”的气息,迅速召开专题研讨会,讨论是否能将“沉默艺术节”作为一项优秀的“美育工程”,在全市中小学进行推广和评比。

周敏得知消息后,心里一沉。

她没有去找任何人,只是在开会的前一天,让孙子带去了一幅全班同学合作的“画”给班主任。

那是张巨大的白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涂满了密密麻麻的方格,几乎没有任何留白,墨迹未干,指尖触碰时留下淡淡的黑痕。

只有在画纸的正中央,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我们没画的,才是想画的。”

第二天,在教育局的研讨会上,面对一群兴致勃勃准备制定评分标准的专家和领导,班主任默默地展开了这幅画。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片压抑的黑色,和那行微弱却倔强的小字。

之前热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最终,下发的文件批复是这样写的:“‘沉默艺术节’可作为一种‘非展示性自我表达’的课程形式进行试点,不设统一标准,不搞任何形式的评比与展示。”

周敏听着孙子一五一十地复述会议内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幅被带回来的“画”,纸面粗糙,墨迹冰凉,她轻声说:“有些东西,一评分,就死了。”

而在故事开始的那个山村,陈志远的“听者之墓”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不起眼的陶罐。

封住罐口的黄泥里,似乎混杂着一些黑色的灰烬,那是李默在奔赴赣北前,烧掉的那份任务书残页的灰。

村民们自然不知情,他们只觉得,自从有了这个“听者之墓”,在这里说说话,心里就特别踏实。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县广播站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播音员,戴着草帽,偷偷来到这里。

他从怀里摸出一卷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磁带,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那个新陶罐里。

那盘磁带录制的,是1995年一场防汛动员大会上,一段因“言辞过激”而被剪掉的群众发言。

他没有留名,只在陶罐粗糙的表面上,用石块刻下了几个字:“你说过,有人听过。”

数日后,一份省档案局的内部工作简报中,有一段不起眼的内容:“近期在部分地区观测到一种‘民间记忆自组织现象’,群众自发通过非官方渠道对历史事件进行记录与保存,该现象值得关注。”报告最后建议,暂不采取任何干预行动。

拄着拐杖的陈志远再次路过那片土坡,看到那个新陶罐已经半截埋入了土里,和那块“听者之墓”的石碑融为一体。

他俯下身,用干枯的手指拂去罐上的泥土,指尖触到那粗粝的陶面与刻痕的凹陷,低声说:“不是我们守住了火,是火自己找到了柴。”

赣北的雨终于停了。

李默的工程队因为那场无声的“接力维修”,提前三天打通了片区内所有堵塞的生命通道。

此刻,他正和队员们坐在一片狼藉的工地上,分享着最后一包香烟。

烟盒已被泥水浸软,烟丝微微受潮,点燃时飘出略带焦糊的气味。

就在这时,一阵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漆黑锃亮、干净得能反光的黑色越野车,碾过泥泞,精准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轮胎碾压积水的声音格外刺耳,溅起的泥点打在车门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笔挺制服、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满身泥污的李默身上。

他径直走到李默面前,没有半句废话,一份盖着鲜红省级印章的紧急调令,直接递到了他沾满油污和泥土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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