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穿越成废物高中生,看我逆天改命 > 第192章 这场野火的燎原之势,远比李默预想的要迅猛。

短短数月,“共益模式复制办公室”的牌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全国各地,从繁华的沿海城市到偏远的内陆县城,无一例外。

但李默看到的不是理念的胜利,而是一场危险的狂欢。

他点开一个又一个地方新闻链接,照片里的人们笑容灿烂,口号响亮,但项目报告却空洞得像风干的橘皮。

他们复制了“共益”的名字,却阉割了它的灵魂。

李默没有公开抨击,也没有向上级示警。

他选择了一种更安静,也更致命的方式。

他以共益城市联盟(由他牵头成立的跨区域协作平台)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名为《共益实施自检清单》的文件。

清单只有薄薄一页,上面罗列了十个看似寻常的问题:

“项目规划阶段,是否有超过30%的直接受益居民参与了讨论?”

“项目执行团队中,是否有成员曾因工作方式简单粗暴而被居民投诉?”

“在最终方案确定前,是否有至少两种替代方案被公开讨论并记录在案?”

“项目运营的资金来源与支出,是否能做到对任何一位居民的查询,解释到元角分?”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温柔的钢针,不刺破皮肤,却直抵要害。

他将这份清单作为附件,嵌入了所有与地方合作的正式协议前,并要求地方负责人亲笔签字确认,声明所有答案均为“是”。

反弹立刻到来。

北方某农业大县的县委书记,在签约仪式上看到这份清单,脸色当场铁青。

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指着李默的鼻子怒斥:“我们响应号召,大力推广,你们倒好,在背后搞这些条条框框,这是不信任!是官僚主义!”

一声脆响,协议被他撕成两半,掷在地上。

李默一言不发,平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去。

三天后,他的私人手机在凌晨两点响起。

电话那头,是那位书记的秘书,声音谦卑而急切:“李主任,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王书记想问问,那份《自检清单》的电子版,能不能……发我们一份?”

李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早已查到,中央环保督察组将在下周抵达该县,而他们去年上马的一个大型养殖基地项目,正因排污问题被周边村民持续举报。

更关键的是,此次督察明确要求核查“群众参与决策”的原始记录——而这,正是清单中的第三条。

他只是平静地回复了两个字:已发。

而在南方的田埂上,苏晓芸正试图用另一种尺子,去度量那些从未被银行看见的生命韧性。

“口述贷款”项目在南方某家地方农商行试点,刚一提出,就遭到了风控部门全体成员的联名抵制。

部门负责人,一位在信贷岗位上工作了三十年的老银行人,把一叠厚厚的坏账报告摔在苏晓芸面前:“苏总,我们是银行,不是慈善机构!无抵押、无征信、仅凭社区评议就放贷?这不叫风控,这叫把钱扔进水里听响声!”

会议室里,所有信贷员都用一种看空想家的眼神看着她。

苏晓芸没有争辩一句。

她只是微笑着说:“我理解大家的顾虑。所以,我不想用ppt来说服各位,我想邀请六位同事,参加一次为期一周的‘倾听轮岗’。”

所谓的“倾听轮岗”,就是让六名信贷员放下计算器和报表,每人跟随一名经验丰富的社区工作者,走访十户申请“口述贷款”的低收入家庭。

他们的任务不是审核,而是记录——记录这些家庭真实的收支流水,记录他们为了生存下去所采取的每一个微小而坚韧的策略。

那位带头反对的老信贷员,抱着“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心态,第一个报了名。

他跟随社区工作者,走进了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潮湿的墙角爬着霉斑,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衣物与廉价药片混合的气味。

屋主是一位单亲母亲,带着一个患有哮喘的孩子。

孩子蜷缩在床角,呼吸声像破旧风箱般断续,床头放着半瓶吸入剂,标签上写着“自费”。

女人向他讲述了最艰难的一周。

因为孩子突然发病,她花光了所有积蓄,口袋里只剩下三块钱。

“三块钱,怎么撑过一周?”老信贷员下意识地问,语气里满是怀疑。

女人平静地回答:“三块钱,我去菜市场买了最便宜的一包挂面,一块五。又跟相熟的菜贩要了几根蔫掉的小青菜,没要钱。剩下的一块五,买了盐。我跟孩子说,咱们这周玩个游戏,叫‘神仙汤’。每天煮一锅白水挂面,撒上一点点盐花,再放一根菜叶子漂着,这就是我们的饭。”

她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锅沿,那口铁锅边缘已经卷曲,手柄缠着褪色的布条。

窗外传来远处菜贩收摊的吆喝声,混着雨滴敲打铁皮棚顶的节奏。

老信贷员伸手摸了摸锅底,指尖沾上一层薄灰与油渍的混合物——那是日复一日烟火生活的印记。

她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平静:“撑过来了。下周我就能领到工资了。”

老信贷员沉默了。

他从事信贷三十年,审阅过成千上万份光鲜的财务报表,听过无数宏大的创业蓝图,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被“三块钱”这个数字击中心脏。

他看到了一种比任何资产证明都更坚实的“信用”——那是在绝境中,依然能精打细算、信守承诺、维持尊严的生命力。

轮岗结束的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了苏晓芸,递上一份手写的担保书,为那位单亲母亲的五千元贷款做个人担保。

他在担保书的末尾写道:“她缺的不是信用,而是我们这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对她生活的懂得。”

这件事在银行内部引起了巨大震动。

不久后,农商行正式成立了基于“倾听轮岗”数据基础的“生活力评估模型”,将还款意愿、家庭韧性、社区关系等非财务指标纳入评估体系。

一年后,“口述贷款”业务的不良率,仅为0.8%,远低于该行其他传统信贷业务。

就在苏晓芸的模型通过验收的同一个月,远在北京的林诗雨,盯上了一家准备发行“共益主题债券”的央企。

这家央企计划募资数十亿,在全国建设一百个标准化的新型社区中心。

蓝图宏伟,口号动人,但林诗雨只看了一眼设计图纸,就发现了致命的问题——所有的社区中心,都是一栋栋设计精美的封闭式楼宇,像一个个精致的鸟笼,唯独缺少了能让居民自由呼吸、交流互动的开放空间。

她没有去媒体曝光,也没有组织抗议。

她通过共益资本关联的一家小型基金,依据《企业债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十四条,申请召开债权人说明会,并提交了关于“社区参与设计”的补充议案,同时认购了五十万元债券份额,以获得合法质询资格。

在第一次债权人沟通会上,她冷静地行使了信息披露请求权,要求在项目建设条款中增加:“必须保证每个社区中心的设计方案,都经过当地居民的参与和表决。”

对方派来的代表显然没把这个小股东放在眼里,用一套“我们有顶尖的设计团队”“会充分考虑居民需求”的官话敷衍了过去。

林诗雨笑了。她等的就是这个回应。

第二天,她联合了三家长期关注社区营造的NGo,共同发起了一场名为“我们想要的社区:百图征集”的线上活动。

她们邀请全国各地的普通居民,用笔画出自己心目中的社区空间——一个可以晒太阳的长廊,一个孩子们可以安全玩耍的沙坑,一个老人们可以下棋打牌的凉亭,甚至只是几张可以随时坐下聊天的长椅。

短短两周,她们收到了超过三千份手绘图纸,稚嫩的、粗糙的,却充满了生活的热气。

有的画上还沾着蜡笔融化的痕迹,有的角落写着孩子口述的文字:“妈妈说这里要有个椅子,她累了能歇脚。”

林诗雨将其中最精彩的一百幅作品精心装裱,制作成一场流动的展览,而展览的第一站,就设在了北京金融街,正对着那家央企的总部大楼。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玻璃展板上,映出孩子们歪斜的线条与斑斓的色彩。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一幅画着“共享厨房”的图纸前站了很久,那上面写着:“希望邻居们可以一起做饭,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掏出手机拍下那句话,发给了正在学区房中介看房的妻子。

舆论开始发酵。这场无声的展览,比任何激烈的质问都更有力量。

一周后,该央企主动联系林诗雨,宣布在首批五个示范项目中试点居民共建机制,并预留30%公共空间交由居民参与设计。

他们还盛情邀请林诗雨担任项目的外部监督委员。

林诗雨当场答应,但紧接着说:“关于委员的人选,我推荐一位更合适的人。”她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正在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王大爷,退休前在我们社区扫了三十年地,哪里的阳光最好,哪里的风最大,哪里的积水最难排,他比任何设计师都清楚。”

这些建议,有的写在纸上,有的画在墙上,有的则被周敏刻进了教育指南的一个数字里——15厘米。

当林诗雨的条款在首都落地时,周敏正在协助某省教育厅修订《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南》。

原稿通篇都是冰冷的术语——“危机干预”“量表筛查”“高危预警”。

她坚持要求加入一个全新的章节:“日常共情能力的培养”,并在其中附上一条极具争议的实操指南:“教师与学生进行一对一沟通时,身体位置不得高于对方头部15厘米。”

文件下发后,立刻引来部分校长的嘲讽,称之为“史上最无聊的形式主义”。

周敏没有辩解。

她通过自己的渠道,悄悄推动了十所试点学校,开展了一场特殊的“课桌视角摄影展”。

她让孩子们用手机,拍下自己一天中看到的校园。

展览上,没有一张笑脸,全是老师们高高在上的背影、投在课本上的巨大影子,以及在空中挥舞、被镜头捕捉到模糊残影的教鞭。

有张照片里,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斜长的阴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省教育厅的巡视组在参观展览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个月后,那条“蹲下15厘米”的规定,被正式列入了该省中小学教师年度师德考评的加分项。

但当所有美好的尺度都可能被扭曲成控制的工具时,陈志远拿出了最后一把尺——不是用来丈量他人,而是划清底线的戒尺。

冬季来临前,他在一次闭门研讨会上,偶然听到某位参会官员酒后提及:“你们那个‘倾听义务’不能单独立法,但精神可以分散落地。”

后来,老张托一位退休的政策研究室老同志带出一份研讨会纪要,纸张边缘还留着咖啡渍——那是他们开会时常用的杯子留下的印痕。

陈志远翻阅纪要,发现他们团队推动多年的“情绪安全法”虽未被提及,但其核心概念,如“倾听义务”“共情原则”,竟被悄无声息地拆解,分别嵌入了《信访条例修订草案》《基层调解组织建设指引》等五个看似不相关的政策文件中。

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

这是一种高明的“捧杀”——将一个充满善意的理念,变成维稳和管控的工具。

他没有声张,而是立刻联络了三位已经退休、德高望重的老法官,以“民间立法观察团”的名义,迅速发布了一份《共益原则在公共治理中的适用边界报告》。

报告不谈成绩,只划红线,明确提出了“三不碰”原则:共情记录,不应用于公务员的绩效考核;倾听过程,不关联公民的个人信用;情绪疏导,不作为社会维稳的常规工具。

这份报告通过匿名渠道,被送到了多个部委关键决策者的案头。

两周后,某市正准备将“社区干部倾听居民心声时长”纳入年度KpI考核的方案,被上级部门紧急叫停。

陈志远站在国家档案馆外,看着阴雨中,依然有人在门前安静地排队,递交着自己的诉求。

他对身边的老张低声说:“他们不知道,今天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讲道理,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拼命不让那些‘好词’,变成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

雨丝连绵,落在每个人的肩上。

李默的清单、苏晓芸的模型、林诗雨的条款、周敏的指南、陈志远的红线……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努力,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在无人察觉的层面,悄然编织。

它们正在形成一张巨大的、有弹性的网,既承接住了共益理念的重量,也过滤掉了那些试图利用它、污染它的杂质。

这不再是星星之火,而是一个正在自我生长、自我修复的生态系统。

一个全新的秩序,正在旧世界的骨架之上,悄然孕育。

档案馆门前,一位老人撑着伞,递给另一位淋雨的访民半块干粮。

没有人拍照,也没有人记录。

但这正是那张网,最柔软的结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