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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卦人 第42章 『小厨神』周鼎

作者:厨四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5 21:19:06

安然离去后,“卦堂”并未如外界揣测的那般陷入混乱,反而像一架被卸掉了最后一个非必要安全阀的精密机器,在我绝对意志的驱动下,以一种更为冷酷、也更为高效的姿态,继续着它吞噬与重塑一切的运转。李菩提以其精算师般的缜密,迅速接管了安然留下的庞大行政与外交网络,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如同瑞士钟表般精准无误。邹帅则愈发沉默,像一块被日益汹涌的黑暗潮水反复冲刷的礁石,坚守着他所负责的技术与投资领域,却再也听不到他关于“风险”与“底线”的谏言。

一种令人窒息的“统一”笼罩着这里。所有人都循着既定轨道运行,没有人再敢,或者说再愿意,去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我享受着这种言出法随、无人敢逆的绝对权力感,仿佛自己真的已成为高踞神坛、漠然俯瞰众生的存在。

然而,这种坚冰般的平静,在第三天清晨,被一份看似微不足道的“不和谐音”打破了。

彼时,我正坐在第三进院静室那张巨大的、由整块金丝楠木根雕琢而成的书案后。窗外是北京秋日少见的、湛蓝高远的天空,阳光透过精心设计的窗棂,在散发着幽暗光泽的阴沉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定神香”清冽的前调与顶级云南普洱醇厚的陈香交织,营造出一种近乎禅意的静谧与权威。

我刚刚审阅完由“食卦资本”提交的一份关于利用近期掌握的某位金融大鳄的**,对其进行“精准施压”,以换取其在某个关键董事会投票中让步的方案。报告写得冷酷而高效,充满了将人视为筹码的漠然。我提起那支定制的、笔尖由陨铁打造的钢笔,正准备在末尾签下我那已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名字——

“咚、咚。”

两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如同两颗小石子投入这潭权力的死水,激起了细微的涟漪。

我的笔尖在空中微微一顿。这个时间,未经通报能直接敲响这扇门的人,只有核心几人。

“进。”我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门被无声地推开。进来的是李菩提,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职业装,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如同精密面具般的表情。但今天,她那永远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解读的波澜。

“张总。”她微微躬身,手中没有拿任何文件,只是用她那特有的、不带感**彩的语调陈述道,“周鼎,递交了辞呈。”

“辞呈”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雨滴,落在寂静的房间里。

我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周鼎?那个被我亲手掐灭了眼中之火,如同提线木偶般执行着我每一个扭曲味觉指令的年轻厨师?

“理由。”我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李菩提脸上,试图从她那张完美的面具下读出更多信息。

“信在这里。”她上前一步,将一张对折的、最普通的A4打印纸轻轻放在我的书案上,与那些关乎亿万资金的厚重文件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个人原因,才疏学浅,无法胜任。’”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书案表面划过。个人原因?才疏学浅?无法胜任?这套标准化的、充满疏离感的辞令,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某种更深层的、我暂时无法一眼看穿的暗流之上。

“据后勤部门反映,”李菩提继续用她那平直的声线补充,“他昨晚深夜独自整理了位于员工宿舍区的个人物品,数量很少,只有一个背包。今天清晨六点零七分,他将这封信交给了值守的雷总管,随后便自行离开了‘卦堂’,没有与任何人交谈。”

独自整理,一个背包,清晨离开,没有交谈……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决绝的、不愿与此地再有丝毫瓜葛的冷漠。

一股并非源于失去,而是源于“失控”的愠怒,如同细微的电流,开始在我经络中窜动。一个被我视为已然彻底驯化、失去了自我灵魂的工具,一个我可以随意揉捏、用以满足我扭曲掌控欲的“味觉器官”,竟然敢主动挣脱我赋予他的“位置”?这不仅仅是一个厨师的离开,这是对我权威的微妙挑衅,是对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神坛”的一次轻微撼动。

“知道了。”我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淡漠,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李菩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微微躬身,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出了静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重归寂静。但那份寂静,此刻却仿佛有了重量,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那份薄薄的辞职信,安静地躺在书案一角,像一块看似不起眼、却足以硌痛帝王脚掌的石子。

我试图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那份关于金融大鳄的施压方案上,但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却失去了吸引力。我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周鼎那双眼睛——从最初踏入“卦堂”时的清澈明亮,闪烁着对厨艺近乎信仰般的光彩;到后来被我强行扭曲创作理念时的痛苦与挣扎;再到最后,那如同熄灭的灰烬般,只剩下麻木执行指令的空洞……

还有他最后奉命改造的那道“黄焖鱼翅”。那瞬间在口腔中炸开的、充满工业感的虚假鲜味,那被粗暴高温破坏的、不再醇厚的汤汁质感,此刻仿佛又萦绕在我的味蕾记忆深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廉价与空洞。

烦躁,如同细微的藤蔓,开始缠绕我的理智。

食卦推演,不由自主地启动——并非针对某个商业对手,而是针对“周鼎”这个失控的“变量”。

我闭上双眼,不再将他仅仅视为一个叛逃的员工,而是作为一个需要被重新深度评估的“战略资产”。

· 第一维度:天赋价值再评估(“器”之利)

我的意识如同精密的扫描仪,回顾着周鼎在“卦堂”期间呈现出的每一次厨艺表现。

· 火候掌控: 他对温度与时机的把握,已臻化境。无论是需要文火慢炖四十八小时的“佛跳墙”,还是要求瞬间爆炒锁住镬气的“宫保虾球”,他总能找到那个最极致的平衡点,让食材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这不仅仅是经验,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与食物能量对话的直觉。

· 调味造诣: 他对于味道层次的理解远超常人。酸甜苦辣咸在他手中,并非独立的味觉符号,而是可以编织出复杂情感与心理暗示的丝线。在他尚未被彻底“改造”前,他曾做过一道看似简单的“开水白菜”,那清如秋水的汤底,却蕴含着能让味蕾体验到“宁静致远”意境的超凡力量。

· 食材理解: 他似乎能“听懂”食材的“语言”。一块顶级的和牛,一只鲜活的龙虾,一捧普通的野菜,在他手中,都能被激发出最本质、也最动人的风味。这种与食材共情的能力,万中无一。

· 推演小结: 在我的“食卦”人才评估体系中,周鼎的厨艺天赋评级可达S级,属于战略稀缺资源。 他不仅仅是一个厨师,更是一个能够将抽象“卦象”转化为具体味觉体验的、活的“炼金术士”。

· 第二维度:心性状态与可塑性分析(“器”之柄)

· 初始状态: 纯粹,专注,对厨艺怀有近乎宗教般的虔诚与热爱。此为“玉质”,可塑性极强,但也因其“纯粹”而难以驾驭,易碎。

· 改造过程: 我采取的是“摧毁式”重塑。通过强行介入他的创作,否定他的理念,践踏他的信仰,成功地打压了他的“自我”意识,使其陷入迷茫与痛苦,达到了“初步驯化”的目的。但也正因为手段过于粗暴,只“破”未“立”,未能让他看到在“卦堂”框架下,其厨艺可能达到的、他独自一人永远无法想象的“新高度”,从而导致了他的抗拒与逃离。

· 当前状态(推演): 处于“信仰崩塌”后的迷茫期与挣扎期。他离开“卦堂”,是试图找回失去的“灵魂”,但外部世界能否承载他那已被我拔高过的味觉境界和潜在的野心?可能性极低。

· 推演小结: 他并非“无法胜任”,而是我之前的“打磨”策略存在偏差。过于注重“摧毁”而忽略了“引导”与“价值重塑”。他是一把绝世好剑,但我之前只专注于磨掉他可能伤手的棱角(他的自我),却未向他展示,在我手中,他能斩向何等广阔的天地。

· 第三维度:潜在战略效用重估(“器”之用)

· 微观层面: 他能将我推演出的、针对不同目标所需的“情绪味道”(如安抚、激励、诱惑、威慑),完美地融入一餐一饭之中,于无声处影响人心,其效果远胜于千言万语。

· 中观层面: 在“卦堂”的高级宴请中,他的厨艺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权力展示”和“资源磁石”。能品尝到“小厨神”根据卦象特制的菜肴,已成为京圈顶层身份的一种隐性象征。

· 宏观层面: 未来,若“食卦”体系进一步扩张,无论是用于更高层级的战略博弈,还是作为文化输出的利器,周鼎这样能将“卦象”化为极致味觉体验的“执行终端”,其价值不可估量。他是我“食卦”版图中,连接抽象智慧与具体世界的关键桥梁,是“道”与“术”结合的最佳载体。

· 推演结论: 放走周鼎,绝非简单的员工流失,而是战略资产的重大损失和决策判断的严重失误。他的离去,暴露了我近期因权力膨胀而导致的、在细节掌控和人性驾驭上的盲点与傲慢。

推演至此,心中那莫名的烦躁已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如同猎手发现了珍贵猎物逃脱踪迹般的精准心态。不再是愤怒,而是……兴趣。

他不是想要离开吗?不是想去寻找他失去的“灵魂”和“厨艺的本真”吗?

很好。

那我就让他亲自去体验一下,离开了我“张观澜”和他所憎恶的“卦堂”,他所珍视的“厨艺”,在真实而粗糙的世界里,究竟能拥有几斤几两的价值。并且,我要在他最彷徨、最意识到自身局限的时刻,向他展示一条唯有在我麾下才能通往的、厨艺的“神迹之路”,让他心甘情愿地、甚至是充满渴望地重归我的座下,成为我手中最锋利、也最忠诚的那把“味觉权杖”。

“雷煌。”我对着空无一人的静室,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阴影处聆听着。

如同鬼魅般,雷煌那高大沉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找到周鼎。看着他。”我的指令简洁明了,“在他……最需要‘指点’的时候,通知我。”

雷煌没有任何疑问,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没有立刻行动。狩猎,需要耐心。我需要给周鼎足够的时间,去品尝那份离开“卦堂”庇护后的失落与现实的冰冷。

接下来的两天,我如常处理着“观澜帝国”的各项事务,签署那份金融施压方案,听取代号“孤狼”的海外情报员汇报,甚至兴致勃勃地“点拨”了另一个因家庭变故而工作效率下降的中层经理。但我的部分注意力,始终如同悬于高空的鹰隼,锁定在周鼎这只暂时脱轨的“猎物”身上。

情报通过雷煌的渠道,源源不断地汇入我的脑海:周鼎去了后海附近一条胡同,在他一个远房表叔开的、名叫“老北京炸酱面”的小店里暂时帮厨。店面狭小,卫生条件一般,客源多是附近的街坊和游客。他试图用“卦堂”学到的精致技艺去改造店里的菜品,却引来了表叔的不满和老食客的抱怨,认为他“瞎搞”、“失了老味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时机,差不多了。

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我换上了一身质地普通、毫无logo的深色便服,吩咐雷煌备车,一辆最低调不过的黑色奥迪A6,驶出了“卦堂”那扇象征着无上权势的朱漆大门,融入了北京城浩瀚的车流之中。

我们没有直接去那家面馆。而是先来到了与后海一街之隔、却宛如两个世界的金融街。我让司机缓慢地驶过那些灯火通明、如同水晶宫殿般的顶级餐厅和私人会所门口,看着那些衣着光鲜、谈笑间决定着巨大资源流向的男女们,在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躬身迎迓下,步入那一个个象征着身份与圈层的奢华空间。

“看到吗,雷煌?”我望着窗外,淡淡地说,“这里,是味道可以兑换权力和资本的地方。”

随后,车子才拐进那条灯火昏暗、充斥着油烟与市井喧嚣的胡同。与金融街的璀璨相比,这里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老北京炸酱面”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店面狭小,只有五六张油腻的方桌,此时正是饭点,坐满了大声喧哗的食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蒜味、酱味和汗味。

我和雷煌走进店里,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们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塑料凳子发出吱呀的声响。我点了一碗最普通的炸酱面,一盘拍黄瓜。

当那碗面相粗糙、酱色浓黑的面条,被周鼎亲手端上来,放在我面前时,他看到了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血液,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惨白如纸。那双曾经清澈、后来变得空洞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慌,以及一丝……被命运捉弄的荒谬感。他端着托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仿佛托盘有千钧之重。

我没有看他,目光落在面前那碗与他曾在“卦堂”制作的、宛如艺术品的菜肴有着云泥之别的炸酱面上。我拿起那双一次性木筷,掰开,搅动着碗里粗壮的面条和过于咸腻的炸酱,然后,夹起一筷,送入口中。

粗糙,过咸,酱料中的肉丁有些柴硬,黄瓜丝切得粗细不均……是熟悉的、充满烟火气的市井味道,但也仅此而已。这是一种仅仅为了满足基本饱腹需求的、毫无精神愉悦可言的“喂养”。

我慢慢咀嚼着,然后拿起旁边的劣质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终于抬眼,看向依旧僵立在一旁、如同等待审判的周鼎。

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手艺,”我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小店里嘈杂的屏障,“还没丢光。”

周鼎的嘴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也只剩下‘手艺’了。”我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足以摧毁所有伪装的残酷穿透力,“离开了‘卦堂’的灶台,离开了那些顶级的食材,离开了我的‘卦象’指引,你在这里,和任何一个学了三年徒的厨子,有什么区别?”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简陋、油腻的小店,目光扫过那些埋头大口吃面、对他的痛苦毫无察觉的食客。

“你以为,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这种‘人间烟火’里,就能找回你所谓的‘厨艺灵魂’?”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怜悯的弧度,“看看你周围。在这里,你做的面,能填饱一百个碌碌无为者的肠胃,或许能换来几声对‘量大实惠’的称赞。但在‘卦堂’……”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沉默的压力积聚到顶点,然后,才用一种带着致命诱惑力的低沉嗓音,缓缓说道:

“你掌控的,不仅仅是火候与调味。你烹调的,是**,是恐惧,是忠诚,是决策的倾向!你手下流淌出的味道,能安抚一方枭雄的暴戾,能撬动亿万资金的流向,能影响一个商业帝国的兴衰,甚至……能参与到决定未来文明走向的盛宴之中!”

我看到他浅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的话,像一颗投入他死寂心湖的巨石。

“你曾经跟我谈‘灵魂’,谈‘意境’。”我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定他,“我告诉你,你那套东西,只有在‘卦堂’,在我为你搭建的、足以俯瞰众生的舞台上,才能被赋予真正的意义和价值!离开了我的‘卦’为你定位方向,你的厨艺,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火,永远只能在‘匠’的层面打转,永远触摸不到‘以味载道’的门槛!你在这里寻找的灵魂,不过是井底之蛙眼中的那片狭小天空!”

我一口气说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他脸上的血色褪尽,眼神中充满了剧烈的挣扎,那是一种信念被彻底颠覆后的痛苦与迷茫。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那碗几乎未动的炸酱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轻轻压在碗下——这远远超出了面本身的价值,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羞辱与施舍。

“是留在这里,用你那双本该品尝天地精华的舌头,去伺候这些只为果腹的肠胃,”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却带着最后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还是跟我回去,用你的厨艺,作为我的延伸,去参与烹煮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去让你的每一道菜,都成为足以影响命运的‘卦象’本身?”

我走到他身边,略作停顿,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留下最后一句:

“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明天日出之前,‘卦堂’的门,不会为你关闭。”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径直与雷莽走出了这家充斥着油腻与绝望气息的小面馆,将周鼎和他那崩塌的世界,彻底留在了身后。

我知道,对于一个将厨艺视为生命唯一意义、却又刚刚经历了理想幻灭的纯粹之人,我为他描绘的这条通往“厨艺之神”的、尽管充满黑暗与依附的道路,是他无法抗拒的唯一选择。我给出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个将他个人价值无限放大、与时代浪潮捆绑的“神格”承诺。

回到“卦堂”那间绝对隔音的静室,窗外已是繁星满天。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璀璨、却又冰冷无情的城市。我知道,周鼎此刻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经历着人生中最激烈、也是最痛苦的思想斗争。

但我毫不担心。

因为我看透了他。他对于厨艺极致境界的渴望,远胜过他对自由意志的留恋。而我能给他的舞台,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静室的门,被再次敲响。

“进。”我平静地道。

门被推开。周鼎站在门口。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依旧是“卦堂”标准的白色厨师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的青黑昭示着他一夜未眠。但不同的是,他眼中那曾经熄灭的、属于厨师的火焰,似乎重新被点燃了——只是,那火焰不再是最初的清澈明亮,也不再是后来的麻木空洞,而是变成了一种混合着疲惫、屈服、野心,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幽暗之火。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案前,对着我,深深地、几乎是九十度地,鞠了一躬。久久没有直起身。

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认错归来。这是臣服。是灵魂的宣誓。

我看着他弯下的、显得异常单薄的脊背,心中那股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再次充盈起来。

『小厨神』周鼎,正式归位。

从此,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拥有绝顶天赋的厨师。

他是我亲手淬炼、打磨,并最终牢牢握在手中的——

“味觉领域,唯一的……神之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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