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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开局无甲:我在原始世界建文明 > 第19章 独轮车运千斤木,杠杆原理惊众人

汪子贤用石斧劈砍出原始独轮车。 当黑石轻蔑地单手推动三百斤木材时,整个部落陷入死寂。 磐石颤抖着抚摸车身:“神使...这是把大地的力气...借来了?” 深夜篝火旁,汪子贤凝视星空,忽然指向北斗星柄:“星象变了...季节在流转!” 草叶巫医捧着龟甲,刻下第一个神秘符号:“星移斗转...祖灵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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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东侧的空地上,泥土早已被反复踩踏得坚硬发亮。几个新垒砌的泥炉正贪婪地吞食着干柴,火焰舔舐着黝黑陶罐的底部,罐中翻滚的卤水蒸腾起浓烈咸腥的白气。整个工坊如同一个蒸笼,弥漫着汗水与盐卤混合的气息。

磐石扛着一大捆新砍下的粗壮树枝,脚步踉跄地走来,沉重的负担让他肩上的肌肉虬结暴起,每迈一步都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汗水小溪般从他古铜色的脊背淌下,在泥地上砸出深色的斑点。他闷哼一声,将肩上的木柴卸在炉火旁,激起一片尘土。他揉着酸痛的肩膀,抬眼望向附近堆积如山的原木,又看看那些泥炉中跳跃的火舌,脸上愁云密布。

“神使,柴…快没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好砍的枯树都砍光了,再要,就得往‘黑风林’那边去,路远,树也硬,都是活木,砍倒拖回来,费老劲了!”他目光转向营地边缘,那里,黑石正带着几个战士,试图将一根巨大的、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树干抬上简易的支架。他们吼叫着,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双腿因巨大的力量而深深陷入泥土。那沉重的原木离地不过半尺,便剧烈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失控砸落!

“闪开!”磐石一声暴喝,箭步冲过去,用自己宽阔的肩背奋力顶住那下滑的巨木末端。沉重的压力瞬间传来,磐石咬紧牙关,双腿肌肉绷得像岩石,脚下的泥土被犁开两道深沟,才勉强稳住。黑石和其他战士也急忙重新发力,怒吼声混杂着粗重的喘息,终于将那根巨木艰难地抬上了支架。所有人都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兽皮。

汪子贤的目光扫过这片原始搬运的场景,再投向那些吞噬燃料的泥炉。低效!危险!严重束缚着部落前进的脚步!盐的获得带来了力量,但获取盐的过程本身,却成了新的枷锁。91点智力的思维瞬间高速运转,排斥着所有低效的笨拙方法,精确地锚定了问题的核心——克服重力,放大力量!

他脑海中,胖墩的数据库无声展开,无数结构图像飞速掠过:金字塔建造的斜坡、阿基米德的杠杆、原始滚木、最终,一个结构简洁、却能在复杂地形中提供惊人助力的设计骤然定格——独轮手推车!轮子!滚动摩擦远小于滑动摩擦!杠杆原理!以轮为支点,重物重心靠近支点,便能以微小之力撬动庞然大物!

“磐石!”汪子贤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别硬扛了。带上你的人,去选木头!要最直、最硬、碗口粗细的圆木,至少三根!再找最韧的藤蔓!把燧石斧和凿子磨得再锋利些!快!”

磐石一愣,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眼中满是困惑:“神使,您要…做什么?砍更粗的柱子吗?”

汪子贤没有直接回答,他弯腰捡起一根断枝,在脚下松软的泥地上,流畅地勾勒出一个前所未见的图形:一个粗犷的三角形框架,下方连接着一个浑圆的圈,框架上方延伸出两道长长的平行“手臂”。

“力气盒子?”磐石凑近,盯着地上那个简陋的符号,眉头拧成了疙瘩,“让大地…扛起重量?”他茫然地重复着汪子贤刚才的话,完全无法理解这奇怪的线条如何能与沉重无比的木头联系在一起。瘫坐在一旁、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角力的黑石也抬眼望来,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那线条在他眼中,恐怕只是神使又一次虚无缥缈的“神谕”。

草叶巫医不知何时也拄着骨杖踱了过来,浑浊的老眼凝视着泥地上的图案,枯瘦的手指悬在空中微微颤抖。他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将这与祖灵启示录中任何模糊的符号对应起来,最终只能摇头,眼中是比磐石更深的茫然:“力气…盒子?大地扛重量?这…这又是什么祖灵的神谕?老朽…老朽看不透啊。”

汪子贤不再解释,行动是最好的语言。“磨刀!”他简短下令,自己也抓起一块燧石,在一块粗糙的大石上“嚓嚓”地打磨起一把厚实的石斧。

很快,几根碗口粗、笔直坚韧的硬木被拖了过来。汪子贤选中其中一根最粗壮、木质最密实的作为“轮胚”。他用石斧在树干两端小心地砍出浅浅的定位凹槽,然后指挥两个战士用石凿和石锤,沿着凹槽方向,一点一点地垂直向下凿刻深槽。沉重的石锤敲击着石凿顶端,发出沉闷的“梆梆”声,木屑飞溅。凿刻深槽极其耗费力气,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汗水浸透了汪子贤的额发,顺着下巴滴落,手臂因持续的发力而微微颤抖。原始工具的限制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这样…行吗?”磐石看着那才凿下去一小半的深槽,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巨大的怀疑。

汪子贤抹了把汗,眼神锐利如鹰:“必须行!深槽是为了下一步‘劈裂’定位,这是关键!”他让战士们在凿出的深槽里小心地嵌入楔形的硬木片,然后用石锤轮流敲击这些木楔。随着木楔一点点深入,“咔嚓”一声脆响,坚韧的树干终于沿着预定方向被硬生生劈裂开来!巨大的断口参差不齐,露出了内部致密的年轮。

“成了!”汪子贤精神一振,立刻拿起石斧和石锛(一种扁平的磨制石器),对着劈裂面进行精修。沉重的石斧劈砍掉大块的凸起和毛刺,石锛则更精细地刮削、打磨,力求让劈裂面尽可能平整光滑。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木屑的清香,但这个过程同样漫长而艰辛。汪子贤的手臂肌肉贲张,汗水在脊背上划出亮晶晶的痕迹。

接下来是制作轮轴孔。汪子贤在轮胚中心位置,用尖锐的燧石钻头配合弓钻(用坚韧的兽筋做弦,木棍做弓),开始钻孔。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他缓慢而有力地来回拉动弓弦,钻头在硬木中心艰难地旋转、啃噬。细密的木粉随着钻头的旋转不断溢出。时间一点点流逝,深孔在极其缓慢地向下延伸。汪子贤的额头青筋微凸,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

另一边,磐石在汪子贤的指导下,处理另外两根硬木。一根较长的,被石斧砍削修整成相对平直的车辕主体。另一根则被截成几段,用于制作三角形的支撑车架和那两根长长的车把。所有部件连接处,汪子贤都要求用石斧和石凿仔细加工出粗糙的榫卯结构——在木料上凿出凹槽(卯眼),在另一根上削出凸起(榫头),力求能勉强嵌套固定。这是原始条件下保证结构强度的关键。

当轮胚中心的轴孔终于钻透,汪子贤长舒一口气。他拿起一根精心挑选的、比轴孔略粗的硬木棍作为轮轴。为了让轮子能顺畅转动,轮轴与轴孔之间必须有恰到好处的间隙。汪子贤用石锛极其小心地打磨轮轴两端,时不时将轴头插入孔中测试,反复调整,磨去一点点多余的部分,直到轮轴能勉强插入轴孔,并且能用手指拨动轮胚,使其能不太顺滑、但确实能转动为止。

最后是组装。汪子贤让磐石等人扶住车架部件,他自己则用坚韧的藤蔓,如同捆扎最坚固的陷阱一般,在榫卯连接处和关键受力点上,一圈紧似一圈地缠绕、打结、勒紧!藤蔓深深陷入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车辕的前端牢牢绑扎在车架下方,车把则固定在车架后上方。最关键的轮子被嵌入车架前端预留的叉口内,轮轴两端被更粗的藤蔓死死固定在叉口两侧。

当最后一根藤蔓被系紧,一个原始、粗犷、甚至有些歪斜的木质结构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像一个长着独眼(轮子)、伸出长长手臂(车把)的怪异木兽,静静地趴伏在泥地上。营地里的嘈杂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目光死死盯住这个被神使称为“力气盒子”的古怪造物,眼神里充满了惊疑、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这东西,真的能“借来”大地的力气?

汪子贤没有理会周围的寂静,他走到那堆木柴旁,弯腰抱起一大捆沉重的、湿漉漉的新鲜树枝——这些分量远超一个人能轻松背负的极限。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他将这捆沉重的木柴,稳稳地放在了独轮车车架中央,重心尽量靠近那个唯一的木轮。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了那两根长长的车把。腰背下沉,双腿微弓,力量从足跟升起,通过腰腹传递到手臂。他猛地发力向前一推!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整个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唯一的大木轮与粗糙的车架叉口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沉重的木柴捆仿佛要将这脆弱的框架压垮。车轮只艰难地向前滚动了不足半尺,便死死停住,陷入松软的泥土中。汗水瞬间从汪子贤额头渗出。

周围的战士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失望的叹息。磐石脸上的肌肉绷紧了,眼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迅速黯淡下去。草叶巫医嘴唇无声地翕动,似乎在向祖灵祈祷。黑石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嘴角那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果然,又是无用功。神使的“神迹”,似乎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汪子贤没有抬头,91点的智力在失败响起的瞬间便高速运转,精确地分析着原因。轮轴摩擦太大!车架结构受力不均,重心不稳!地面松软!他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轮轴与车架叉口的结合处。果然,藤蔓捆扎虽然牢固,但轮轴与叉口硬木之间的直接摩擦阻力巨大。他迅速解开部分藤蔓,从旁边抓起一把刨木花时留下的细碎木屑,仔细地塞进轮轴两端与叉口接触的缝隙里,充当最原始的润滑剂。

接着,他调整了车架上木柴捆的位置,使其重心更加精准地落在车轮正上方。然后,他走到车后,双手抓住车把,调整姿态,双腿如同老树的根系般稳稳扎入地面,腰背挺直,力量贯通。

“起!”

一声低喝,全身力量爆发!车把被用力向上抬起,车身前端连同沉重的木柴捆随之升高,重心瞬间前移,大部分重量压在了那唯一的大木轮上!同时,他身体前倾,推动车把向前!

“咕噜…咕噜噜…”

这一次,轮子碾过松软的地面,发出沉闷而连贯的滚动声!虽然依旧缓慢,带着沉重的摩擦音,但那个巨大的木轮,确确实实地转动了起来!整个结构体,载着那捆沉重的木柴,开始向前移动!

汪子贤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但他步伐沉稳,推着这原始的独轮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地、却坚定地绕着空地走了整整一圈!那捆足以压垮两个壮汉的木柴,此刻仿佛失去了大部分重量,被这奇异的“木兽”驮着,臣服于他双臂的力量之下!

死寂!绝对的死寂!方才那声叹息仿佛从未出现过。所有围观者的眼睛都瞪到了极限,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心脏。磐石脸上的失望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近乎窒息的震撼取代。草叶巫医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胸前的骨饰,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黑石抱着双臂的姿势僵住了,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凝固在那里,显得异常怪异,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理解的、近乎呆滞的茫然。

“动…动了?”一个年轻战士梦呓般地喃喃。

“神使…神使推着木头…在走?”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磐石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梦中惊醒。他几步冲到刚刚停下的独轮车旁,粗糙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颤抖着抚摸着那被汗水浸湿的车把,抚摸着那承载重物的车架,最终,他缓缓蹲下,指尖带着不可思议的轻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沾满泥土、却依旧在惯性下微微晃动的巨大木轮。滚动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种颠覆认知的魔力。

“神使…”磐石抬起头,声音干涩而嘶哑,充满了灵魂深处的震动,“这…这‘力气盒子’…是…是把大地的力气…借来了?这轮子…它在…替人走路?”他贫乏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眼前所见带来的心灵冲击。借力于大地?这完全超出了部落对力量的所有认知!祖灵从未启示过这样的力量!

“不是借,”汪子贤松开汗湿的车把,微微喘息,脸上带着智慧与疲惫交织的光芒,“是利用。轮子滚动,摩擦变小,大地托着它走。重物的重量压在轮子上,我们只需推动和保持平衡,就像…用长矛的尾端撬动石头。”他尽量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着杠杆与滚动摩擦的原理,“这轮子,就是支点。”

草叶巫医踉跄着上前,枯瘦的手指也颤抖着触摸那冰冷的轮缘。他闭上眼,嘴唇无声地快速开合,仿佛在感受其中流淌的、不属于凡尘的力量。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声音因激动而尖利:“神启!这是祖灵降下的神启!滚动之力…大地托承…这是…这是‘大地之轮’!是移动山岳的祖灵伟力!”他毫不犹豫地将这无法理解的物理现象归入了祖灵的宏大叙事。黑石依旧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剧烈冲突的风暴——震撼、怀疑、顽固的抗拒,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这玩意儿,竟真的能行?

“磐石,你来试试!”汪子贤指着独轮车。

磐石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上前,学着汪子贤的样子,双手握住车把,深吸一口气,腰背下沉发力!

“嘎吱…咕噜噜…”

车身再次晃动,但在汪子贤的指导下,磐石很快掌握了抬起车头、转移重心、利用轮子承重的诀窍。沉重的木柴捆再次被推动!虽然不如汪子贤推得平稳,速度也慢,但那种只用以前几分之一的力量就能移动重物的感觉,让他这个力量强大的战士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狂喜!

“哈哈!动了!真的动了!好轻!像推着一捆草!”磐石兴奋地吼叫着,推着车在空地上笨拙地转了个小圈,引来一片更加热烈的惊呼和赞叹。战士们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惯有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哼,一堆烂木头捆起来,推点柴火罢了。真要有用,让它动动那个!”黑石抬手指向营地边缘那根刚刚差点砸死人的、腰身般粗细的巨大原木,眼神锐利如刀,“那才是‘力气’!”

喧闹瞬间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根庞然大物上,又看看那辆简陋的独轮车,最后望向汪子贤。空气仿佛凝固了。磐石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这根巨木,别说推,就是抬,刚才也差点要了人命!

汪子贤迎向黑石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绝对的冷静和自信。“好。”他只吐出一个字。

他不再看黑石,直接走向那根巨木。磐石和几个战士立刻跟上,用石斧和撬棍,在汪子贤的指挥下,艰难地将巨木的一端奋力抬起。汪子贤则迅速指挥其他人将独轮车推过来,调整角度,让车架的前端尽可能地塞进巨木被抬起的一端下方。

“稳住!放!”汪子贤喝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松力,沉重的巨木“咚”地一声闷响,重重地砸落在独轮车粗犷的车架前端!整个车身猛地向下一沉,木质结构发出令人心惊的“嘎吱”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那个巨大的木轮更是被压得深深陷入松软的泥土中,几乎被埋没了一半!

围观的族人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磐石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草叶巫医闭上眼睛,嘴唇翕动得更快了。黑石嘴角的冷意更浓,眼神如同盯着猎物。

汪子贤却像没看到车身的呻吟和深陷的轮子。他走到车后,双手稳稳握住车把,腰背挺直如标枪,双腿微分,如同扎根大地。他没有立刻发力,而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感受着车把传递来的沉重,也在精确计算着角度和重心。

突然,他一声低吼,全身力量如同火山爆发!双臂肌肉贲张,腰背弓起,双腿爆发出惊人的蹬力!力量并非垂直向上,而是沿着车把的方向,斜向上、向前方猛烈推送!同时,他巧妙地利用身体前倾,将自身的部分重量也化为推力!

“起——!”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深陷泥土的巨大木轮,猛地挣脱了束缚!泥土飞溅中,轮子向上、向前滚动!沉重的车身连同前端那根恐怖的巨木,竟然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抬离了地面!虽然只是前端抬起,后端依旧拖在地上,但这已是神迹!

更令人震撼的是,汪子贤双臂持续发力,脚步沉稳地向前迈动!那根需要数名壮汉合力才能勉强抬离地面片刻的千斤巨木,此刻前端压在独轮车上,后端拖曳在地,随着车轮的滚动,竟真的被推动了!虽然缓慢,虽然轮子每一次滚动都带着巨大的摩擦声和车身不堪重负的呻吟,虽然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但它确实在移动!一个人,推着一座移动的小山!

整个岩山部落营地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般的震撼。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风似乎也停止了流动。人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嘴巴张大到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推动山岳的身影。

磐石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信仰被彻底重塑的激动。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汪子贤和那移动的巨木方向,额头深深抵在泥土里,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草叶巫医更是老泪纵横,双手高举向天,嘶声力竭地呼喊:“祖灵啊!您睁开眼看看吧!大地之轮!移动山岳!神使…神使是行走的祖灵啊!”他激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黑石,像一尊骤然被寒冰冻僵的石像。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嘲讽、质疑、冷漠——瞬间被一种纯粹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骇然所取代。瞳孔急剧收缩,映照着那个推动巨木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妖魔。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缓慢移动的巨木带着无形的威压。这彻底颠覆了他对力量极限的所有认知!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他引以为傲的、足以搏杀猛兽的蛮力,在这“大地之轮”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带着一丝恐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坚硬的心脏。他死死盯着那辆简陋的独轮车,又猛地看向汪子贤平静的侧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彻底击垮的狼狈。

汪子贤推着巨木前进了大约十步,终于停了下来。他松开手,胸膛微微起伏,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车身和巨木轰然落地,再次激起一片尘土。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陷入集体石化状态的族人,最终落在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黑石身上。“现在,”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信了吗?”

没有回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死寂的营地中回荡。黑石猛地低下头,避开了汪子贤的目光,胸膛剧烈起伏,垂在身侧的双拳捏得死白,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磐石则猛地跳起来,如同最狂热的信徒,冲向那辆刚刚创造了奇迹的独轮车,颤抖着抚摸它每一寸粗糙的木纹,口中反复念叨:“神迹…祖灵的神迹…神使的智慧…大地借力…”

汪子贤没有沉浸在众人的膜拜中。他走到那根被移动的巨木旁,仔细查看独轮车车架的受力点。方才那沉重的负荷和巨大的摩擦,让一些榫卯连接处的藤蔓出现了明显的松动和磨损,车架本身也发出过危险的呻吟。“还不够结实,”他微微皱眉,对围拢过来的磐石等人道,“榫卯要更紧密,关键受力点需要加固…或许可以试试用火烤弯木头,做出更坚固的弧形支撑…”

他立刻开始指导改进。战士们如同最虔诚的学徒,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和热情投入工作。凿子与石锤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充满了希望的力量。磐石更是亲自操刀,按照汪子贤的指点,小心翼翼地加工榫卯,挑选更坚韧的老藤进行加固捆扎。新的、更坚固耐用的“力气盒子”在众人的努力下迅速成型。

夕阳熔金,将营地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新改进的独轮车再次接受了考验。这一次,运送同样沉重的木柴捆变得异常轻松平稳,轮轴摩擦声也小了很多。当磐石一个人就轻松推着满满一车原木(虽然体积远小于之前的巨木)从远处林地返回,步伐轻快,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傻笑时,整个营地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效率的提升是肉眼可见的!那些曾经需要数人肩扛背驮、耗费半日之功才能运回的沉重木材,如今一个人、一辆车,小半日就能轻松完成数倍的工作量!

篝火再次熊熊燃起,比往日更加明亮,驱散着深秋夜晚的寒意。火上烤着撒了珍贵盐粒的兽肉,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浓郁的焦香混合着盐的咸鲜气息,弥漫在整个营地。巨大的陶罐里翻滚着加入了盐和野菜的肉汤,热气腾腾。族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捧着木碗,享受着前所未有的丰盛晚餐。欢声笑语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响亮、畅快。

盐,赋予了食物灵魂,驱散了力量的饥渴。 车,解放了沉重的负担,点燃了效率的火焰。 双重的喜悦叠加在一起,让整个岩山部落沉浸在一种近乎梦幻的富足和希望之中。孩子们追逐嬉闹,战士们用力拍打彼此的肩膀,谈论着明天要去探索更远的猎场,妇女们则计划着用省下的人力编织更多的藤筐、鞣制更多的皮子。磐石坐在他的“力气盒子”旁,像抚摸最心爱的武器一样,反复擦拭着车把和轮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汪子贤坐在靠近篝火的地方,慢慢咀嚼着咸香四溢的烤肉,目光扫过一张张洋溢着满足和希望的脸庞。盐的危机暂时解除,运输的瓶颈被打破,部落的根基正在肉眼可见地变得扎实。然而,91点智力的思维并未完全放松。他脑海中,胖墩无声地投射出几组数据:【燃料消耗速率比对(制盐前\/后)】、【食物储备预期曲线(现有采集\/狩猎强度)】、【新增工具(独轮车)对整体劳动效率提升模型】…数据冰冷地指向一个事实:目前的富足,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自然资源的即时攫取。盐矿的分布、柴火的来源、猎物的多寡、野果野菜的季节性…这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阵带着明显寒意的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入篝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汪子贤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兽皮。他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浩瀚的天幕如同泼洒开的浓墨,点缀着无数细碎的银钉。那横亘天际、如同巨大勺子的七颗明星(北斗七星),是夜空中最醒目的路标。汪子贤的目光习惯性地寻找着它,这是他在这个陌生时空确定方向的重要依仗。

然而,就在目光触及北斗的刹那,他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不对!

那勺子柄端指向的方向…似乎与他记忆中前些日子观察到的位置,发生了明显的偏移!不再是直指那颗明亮的北极星(勾陈一),而是微微向下倾斜,指向了更南方的夜空!

一丝冰冷的电流瞬间窜过汪子贤的脊椎,让他握着烤肉的手指微微一僵。星移斗转!季节流转的信号!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让旁边说笑的磐石都吓了一跳。“神使?”磐石疑惑地问。

汪子贤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住北斗七星,尤其是那柄端的三颗星。他快速地在心中构建着星图坐标,对比着记忆中的角度。偏移是确凿无疑的!虽然原始工具无法精确测量,但这种肉眼可见的位移,只意味着一件事——

“星象变了!”汪子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凝重,他抬手指向那深邃夜空中缓缓移动的星辰轨迹,指尖精准地划过北斗的勺柄,“看那里!北斗的尾巴…它在动!指向在变!季节…季节在流转!”

他骤然转身,目光如同火炬,扫过篝火旁一张张茫然而敬畏的脸:“寒冬的脚步…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近了!”

“轰!”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篝火旁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温暖的食物香气仿佛瞬间冻结!“寒冬”两个字,如同最刺骨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每一个族人的心脏!短暂的富足带来的喜悦被瞬间驱散,代之以深入骨髓的恐惧!部落里最老的猎人曾在去年的寒潮中冻掉了三根脚趾;前年的大雪封山,饿死了近十个体弱的老人和孩子…寒冬,是刻在岩山部落记忆里最深的、染血的恐惧!

磐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一片惨白,握着木碗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黑石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汪子贤指向夜空的手指,又望向那深邃的星穹,脸上第一次对汪子贤的话露出了凝重而非质疑的神色。

草叶巫医的反应最为剧烈。他枯瘦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汪子贤指向北斗的手指,又猛地转向那片神秘莫测的星空。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吸气声,脸上的皱纹因极致的惊骇和激动而扭曲成一团!

“星移…斗转…”老巫医的声音嘶哑、尖利,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颤栗,他踉跄着扑向自己从不离身的那几片用于占卜的龟甲和兽骨,“祖灵…祖灵在说话!在星空中显圣!指引迷途!”他枯枝般的手指哆嗦着抓起一块边缘磨得光滑的龟甲,又从篝火旁捡起一根烧得半焦、尖端坚硬的细树枝。在周围族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在跳跃篝火明暗不定的光影中,草叶巫医布满老年斑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和激动,用那焦黑的树枝尖端,在龟甲光滑的表面上,用力刻下了一个极其简陋、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符号——一个歪斜的、代表勺子的“斗”形,旁边刻下三道代表移动的短痕。

他捧着这块刚刚刻下“神谕”的龟甲,如同捧着部落的命脉,高高举过头顶,仰望着浩瀚星穹,嘶声呼喊,泪水混着脸上的炭灰流下:“星移斗转…寒神将至!祖灵的启示…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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