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海定情后的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丞相书房的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烛火与桂花的馨香,以及某种无声却澎湃的喜悦。
司徒岸与凌无双几乎一夜未眠,却毫无倦色。
两人对坐于书案两侧,并非处理公务,而是在商议一件更为重要的人生大事。
“陛下那里,需得尽快禀明。”
司徒岸执起茶壶,为凌无双斟了一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动作自然而体贴。
他目光清亮,唇角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清浅的笑意,与平日那个深沉难测的丞相判若两人。
凌无双接过茶杯,指尖与他微微触碰,一股暖意自指尖蔓延至心尖。
她点了点头,神色坦然,带着一贯的飒爽:“嗯,理应如此。只是……”她顿了顿,抬眼看他,“陛下会轻易应允吗?”
她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清楚自己的身份。
六扇门首席女捕头,虽官职在身,但终究非世家大族出身,且常年与刑狱凶案打交道。
而司徒岸,是位极人臣的丞相,他的婚事,牵扯的不仅是个人情感,更是朝堂势力的平衡。
皇帝会如何看待这桩婚事?
司徒岸明白她的顾虑,放下茶壶,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是否应允,是他的考量。
但你我之心已定,此事实无转圜余地。”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温柔,“何况,本相的婚事,何时需要旁人指手画脚了?
只是敬他是君,是长辈,需得知会一声,求个名正言顺的旨意,让你风光大嫁罢了。”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凌无双看着他眼中那份理所当然的维护与决心,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她嫣然一笑,明艳不可方物:“好,那便去。”
一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
檀香袅袅,龙涎香的气息沉静而威严。
老皇帝端坐于御案之后,正批阅着奏章,听闻内侍禀报司徒岸与凌无双一同求见,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意。
“宣。”
司徒岸与凌无双一前一后步入御书房。
司徒岸身着紫色丞相朝服,身姿挺拔,气度雍容;
凌无双则是一身六扇门首席捕头的正式官服,英姿飒爽,不卑不亢。
两人并肩而立,虽未有任何亲密举动,但那无形中流露出的默契与般配,却让御座上的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
“臣司徒岸(凌无双),参见陛下。”两人齐声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
“平身。”
皇帝放下御笔,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司徒岸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司徒爱卿与凌爱卿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可是军械案有了重大进展?”
司徒岸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军械案与军饷案仍在加紧核查中,已有确凿证据指向户部、兵部部分官员渎职贪腐,不日便可具本上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郑重,“然臣今日与凌大人前来,是为一件私事,恳请陛下恩准。”
“哦?私事?”
皇帝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后靠,靠在龙椅的软垫上,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说来听听。”
司徒岸与凌无双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司徒岸深吸一口气,撩起官袍下摆,竟直接跪了下去。
凌无双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也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侧跪下。
这一举动,让御书房内侍立的内侍们都屏住了呼吸。
丞相位高权重,非重大典礼或罪责,鲜少行此大礼。
皇帝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面色却依旧平静:“司徒爱卿,这是何故?”
司徒岸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荡,望向御座上的君主,声音清晰而坚定:“陛下,臣司徒岸,倾慕六扇门首席捕头凌无双已久,心悦之,志同道合,愿聘其为妻,携手此生。
今日特携无双,面见陛下,恳请陛下赐婚,成全臣与无双!”
他话语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与遮掩,将最真实的心意剖白于君前。
凌无双跪在他身侧,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力量与决心。
她也抬起头,迎着皇帝审视的目光,语气清朗而坦然:“陛下,臣凌无双,亦心仪司徒丞相,愿嫁他为妻。
望陛下恩准!”
她没有丝毫小女儿的扭捏,只有属于凌无双的坦荡与勇敢。
她爱的,是司徒岸这个人,无论他是丞相还是布衣。
这份心意,她无需隐藏。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香炉的青烟笔直上升,仿佛也凝滞了一般。
皇帝的目光在跪地的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带着帝王的深沉与考量。
他自然早已听闻坊间关于这两人的流言,也乐见其成——司徒岸若能得此贤内助,于国于民未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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