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山绝渊归来后,王权富贵变得更加沉默。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沉淀的不再仅仅是孩童的懵懂,更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审慎与思虑。
圈外生物的诡异与那种直击心灵的绝望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也让他对“力量”和“存在”有了更模糊却也更迫切的追问。
苏昌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急于引导或解答。
有些种子,需要时间自己生根发芽。
他依旧维持着严苛的教导,只是在传授剑术心法时,会偶尔穿插一些关于“心魔”、“意志淬炼”的零散见解,这些见解往往冰冷而直指核心,源于他自身在煞气与轮回中挣扎的经验。
这一日,王权世家内部举行一年一度的“小较”,旨在检验年轻一代弟子的进境。
演武场上,少年少女们个个神情肃穆,或紧张,或自信,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的波动和隐隐的竞争气息。
王权富贵作为家主之子,身份特殊,本可不必参与。
但苏昌河却让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弟子道袍,站入了参与者的队列中。
“父亲?”王权富贵有些不解。
他平日接触的要么是父亲天花板级的指点,要么是家族精锐的陪练,对于这些同龄人之间的比试,他并无概念,也觉得……似乎并无必要。
“剑,需经砥砺。”
苏昌河只给了他这五个字,便在高台主位坐下,闭目养神,不再关注,仿佛只是让他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权富贵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那柄苏昌河特意为他准备的、与普通弟子无异的制式长剑,走进了演武场。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年轻弟子的注意。
目光中有好奇,有敬畏,有打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不服。
这位几乎从未在公共场合露面,被家主亲自教导的“少爷”,究竟有几分斤两?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王权富贵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比他年长两岁、身材壮硕的少年,名叫王权弘,在年轻一代中素以力量刚猛着称。
“富贵弟弟,请指教。”
王权弘抱拳,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显然想借此机会,掂量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天才。
王权富贵依礼回礼,神色平静无波:
“请。”
裁判一声令下,王权弘低喝一声,周身土黄色灵力爆发,如同蛮牛般冲撞而来,手中阔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而下!
气势十足,是典型的以力破巧的路子。
台下不少弟子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剑势大力沉,换做他们,恐怕只能选择硬接或狼狈躲闪。
然而,王权富贵只是静静地看着剑锋临近,直到那劲风几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他才动了。
没有硬接,没有后退。
他的身体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角度微微一侧,脚下步伐玄奥一滑,如同游鱼般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正面锋芒。
同时,他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制式长剑,如同拥有了生命,剑尖轻颤,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王权弘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手腕脉门之上。
动作轻描淡写,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烟火气。
王权弘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锐利的劲力透入,整条手臂瞬间酸软无力,“哐当”一声,阔剑脱手落地。
他前冲的势头不止,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脸上满是愕然与难以置信。
全场寂静。
一招?
仅仅一招?甚至没看到王权富贵如何发力,王权弘就败了?
王权富贵收剑而立,对着还有些发懵的王权弘微微颔首:
“承让。”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灰尘。
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比凌厉的攻势更让人心惊。
高台上,闭目养神的苏昌河,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并非满意,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确认。
他教导出来的基础,对付这些同龄人,本就是碾压。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几乎复刻了第一场的模式。
无论对手是擅长速度、诡变,还是防御、术法,在王权富贵那完美到令人发指的基础剑术和远超同辈的灵力掌控与战斗意识面前,都显得破绽百出。
他总能以最简洁、最有效的方式,在数招之内找到对方的弱点,一击制胜。
他的剑,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暴烈的气势,只有一种冰冷的精准和绝对的掌控。
仿佛他面对的并非活生生的对手,而是一道道需要破解的习题。
弟子们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沉默,再到一丝隐隐的敬畏。
他们终于直观地认识到,这位沉默寡言的少爷,其天赋与实力,与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最终,王权富贵毫无悬念地站到了决赛场。
他的对手,是一名年纪稍长、心思更为缜密的少女,王权静,擅长以柔克刚的绵密剑法。
王权静深知力量与技巧远不及对方,一上来便采取了守势,剑光绵密如网,护住周身,试图寻找王权富贵久攻之下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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