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远比庭院中浓郁百倍、混杂着泥土腥气、陈年水汽,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锈蚀与血腥混合的冰冷气息,如同封存了千年的墓穴被突然打开,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张一清怀中的陨石碎片,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
那强烈的共鸣感,如同实质的电流,瞬间贯穿他的身体,玉虚真气被疯狂引动,玉白色的光芒几乎要从他眼中溢出!
通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睡中……被惊醒了!
“下去!”邓肯站在洞口边缘,浑浊的独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光芒,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直直指向那吞噬光线的黑暗。
“‘核心’……就在下面!特拉斯家族的血脉……是开启最后一道门的钥匙!去吧……感受它的召唤!然后……献上你们的……血祭!”
他嘶哑的声音在洞口回荡,如同魔鬼的低语。
史密斯一步踏前,强光战术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猛地刺入下方的黑暗。
光柱下,是一条由巨大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陡峭阶梯,倾斜着深入不可测的地底。
石阶湿滑,布满青苔,两侧是冰冷坚硬的石壁。
“雷,警戒入口!谷小姐,居中!张,跟紧我!”
史密斯语速极快,声音冷硬如铁。
他率先踏上了那湿滑冰冷的石阶,高大的身影如同礁石,挡在未知的黑暗之前。
张一清最后看了一眼洞口边缘如同鬼魅般的邓肯,对方脸上那混合着狂热与恶毒的笑容,在雨幕中格外清晰。
他没有犹豫,紧随史密斯之后,踏入了那散发着浓烈不祥气息的地宫入口。
谷曼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恐惧,也快步跟上。
雷的身影如同磐石,牢牢钉在入口边缘,狙击步枪枪口指向洞外,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威胁,包括那个诡异的守堡人。
沉重的石板在身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地、无情地合拢。
最后一丝天光被彻底吞噬。
绝对的黑暗瞬间降临,只有史密斯手中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湿滑陡峭的石阶和冰冷粗糙的石壁上,投下唯一一片摇曳不定的惨白光影。
浓重的、仿佛沉淀了数个世纪的冰冷湿气,混合着那股金属与血腥的诡异味道,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住每一个毛孔。
脚下的石阶滑腻异常,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
黑暗中,死寂无声。
只有他们压抑的呼吸、心跳,以及靴子踩在湿滑石阶上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在这通向地狱的甬道中回荡,被放大了无数倍。
张一清体内的玉虚真气运转到极致,怀中的陨石碎片灼热得发烫,那强烈的共鸣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坚定地、越来越清晰地指向地宫的最深处。
“凶中藏吉,置死地而后生……”李玄真的卦辞如同警钟在脑海中敲响。
这古老城堡的地宫深处,沉睡的究竟是救命的希望,还是……吞噬一切的终焉?
战术手电的光柱在狭窄的地道中摇曳,映照出湿滑石壁上斑驳的苔藓,和某种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的污渍。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腐朽气息,如同吸入千年古墓的尘埃。
陡峭的石阶似乎永无止境,螺旋着向下延伸,仿佛要直通地心那不可名状的黑暗。
“小心!”史密斯突然低喝一声,猛地停下脚步,手电光柱如同凝固的冰锥,死死钉在前方三米处的地面。
光柱下,前方的石阶看似与之前并无二致,湿滑、布满青苔。
但史密斯的眼神锐利如鹰隼,他缓缓蹲下身,强光手电几乎贴地照射。
“有机关。”他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通道中异常清晰。
手电光精准地扫过两侧的石壁根部,那里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孔洞!
孔洞排列整齐,深不见底,如同无数只恶毒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冷冷地注视着这群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孔洞的边缘,隐约可见金属的反光,透着一股森然杀机。
“压力触发。”史密斯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职业性的精准判断。
“踩错位置,这些孔洞里会射出什么,只有上帝和设计它的疯子知道。弩箭?毒针?酸液?或者更糟的东西。”
他用手电光束示意——前方石阶上几块颜色稍深、苔藓覆盖较少,或者石质纹理略有不同的石板。
“避开那些。只踩最普通、苔藓最厚实的部分。动作要轻,落脚要准。”
谷曼施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死亡之眼,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紧紧抓住旁边冰冷的石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死亡的威胁,从未如此具象化地展现在眼前。
张一清的心也猛地一沉。
但这致命的陷阱,却是横亘在希望之前的无情考验。
“跟紧我的脚印,一步都不能错。”史密斯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缓缓站起身,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张一清和谷曼施,确认两人都明白了形势的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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