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粗暴地推开,曹谨行那张阴鸷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数名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以及几名捧着药箱、作太医打扮,眼神却闪烁不定的男子。他目光如毒蛇般扫过院内,在看到三名昏睡女官和面色微显苍白的青瑶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司正,这是怎么回事?”曹谨行声音尖利,带着质问的意味,“杂家才离开片刻,你这典籍司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宫女昏迷,邪祟频生!莫非是沈司正身上带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宫闱安宁?!”
他一顶“不干净”的大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将此地异状归咎于青瑶那“来历不明”的力量,将她打成灾星祸源!
守在院门口的两名内卫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刀柄,虽未出鞘,但凛然之气已生,拦住了曹谨行及其爪牙进一步闯入的步伐。
青瑶站在院中,身形依旧挺拔,官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她并未因曹谨行的指控而动怒,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带着讥讽的笑意:“曹公公此言差矣。本官奉旨查案,于此梳理卷宗,偶遇宵小以邪术暗害宫人,幸得陛下洪福,及时驱邪救人,何来‘不干净’之说?倒是曹公公……”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曹谨行:“你不在西苑密室妥善处理那些至关重要的‘证物’,反而如此迅速地赶到我这小小典籍司,消息之灵通,行动之迅捷,倒让本官好生佩服。莫非曹公公早就料到,此地会出事不成?”
反将一军!直接将曹谨行异常迅捷的反应,与这场阴谋联系起来!
曹谨行脸色一沉,厉声道:“沈青瑶!你休要血口喷人!杂家是接到尚宫局禀报,说此地有宫女突发恶疾,人事不省,恐有疫病之忧,这才立刻带太医前来查验!此乃杂家职责所在!”
“疫病?”青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曹公公带来的这几位‘太医’,面生得很,不知在太医院任何职?又是否精通……神魂受创之症?”
那几名“太医”闻言,眼神顿时有些慌乱,不敢与青瑶对视。
曹谨行心中暗骂废物,面上却强自镇定:“太医院人手不足,此乃杂家从民间延请的名医!沈司正还是先解释清楚,这三名宫女为何会同时昏迷,又为何只有你在此安然无恙吧!”
他这是铁了心要胡搅蛮缠,将水搅浑。
青瑶心知,与他在“是否邪祟”这个问题上纠缠毫无意义,只会落入他的节奏。她必须跳出这个框架,直指核心。
“曹公公既然带了‘名医’前来,那便请吧。”青瑶忽然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正好也为这三位女官诊治一番,看看她们究竟是突发恶疾,还是……中了某种阴毒邪术,神魂受损。”
她这突如其来的配合,让曹谨行一愣,心中反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死死盯着青瑶,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曹谨行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太医”硬着头皮上前,装模作样地要为昏迷的女官诊脉。
然而,就在其中一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一名女官手腕的瞬间——
“且慢。”
青瑶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只见青瑶缓缓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佩。那玉佩造型古朴,正是之前朱瞻基赐下,让她用以宁神静气、辅助修炼的宫中宝物之一。此刻,在青瑶刻意引导的一丝太阴之力激发下,玉佩散发出纯净温和的光辉,驱散了院中残留的最后一缕阴冷邪气,更让那几名“太医”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与不适。
“本官忽然想起,”青瑶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那几名“太医”和脸色难看的曹谨行,“陛下曾赐下此玉,言其有辟邪宁神之效。既然曹公公怀疑此地有邪祟,不若先让这几位‘名医’,在此玉光辉照耀下,为女官诊治?也好让本官看看,诸位‘名医’的医术,是否……真如曹公公所言,那般精湛?毕竟,若真是邪祟作乱,寻常医术,恐怕难以奏效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说邪祟吗?那我就拿出“辟邪”之物!你若不敢在辟邪之物下诊治,便是心里有鬼!你若诊治不出所以然,便是医术不精,坐实了“名医”身份可疑!
这一下,直接将曹谨行逼到了墙角!
那几名冒牌太医更是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在那玉佩柔和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光辉下,几乎要原形毕露!
曹谨行眼角剧烈抽搐,他死死盯着青瑶手中那枚玉佩,又看了看那几名不成器的手下,心中怒火滔天,却发作不得!他敢肯定这玉佩绝非普通辟邪之物,其上流转的力量让他都感到一丝忌惮!在这东西照耀下,他那几个手下别说做手脚,能不露馅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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