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王朱载堃带来的惊天秘辛,如同在青瑶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波澜久久难以平息。落云山庄的血案、“星陨”秘术的恐怖、自身“祭品”的命运……这些残酷的真相,如同最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她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却也点燃了从未有过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她不再是那个只求苟活、在迷雾中挣扎的棋子。她看清了棋盘,看清了执棋者的面目,也看清了自己那注定被牺牲的位置。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唯有迎头撞上去,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在绝境中撕开一条生路!
回到乾清宫后殿西暖阁时,天色已将破晓。她毫无睡意,坐在窗边,任由凛冽的晨风拂面,试图冷却沸腾的思绪。怀中那枚“獬豸哨”触手温热,仿佛蕴藏着平阳郡王那份沉甸甸的、夹杂着私仇与公义的盟约。
盟友……这个词让她感到一丝荒谬,却又不得不紧紧抓住。在这深宫之中,她孤立无援,朱载堃是唯一一个向她揭露部分真相、并提供实质性帮助的人。尽管他的动机绝非纯粹,但至少,在摧毁那个共同敌人这一点上,他们的目标暂时一致。
她需要力量,更需要信息。
《太阴导引诀》的修炼必须加快!唯有掌握更强的太阴星力,她才有资格成为朱载堃口中的“变数”,而不是待宰的羔羊。同时,她必须尽快弄清楚孙贵妃眼下的确切状况,以及那“续命散”和药材残片的下落。这关系到她能否打破“祭品”的命运。
然而,身处乾清宫后殿,看似地位提升,实则监视更为严密。她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落在皇帝眼中。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探查长春宫的消息?
接下来的两日,青瑶表现得异常安分。她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修炼,偶尔会在暖阁外的小院里散步,但也仅限于院门之内。她对伺候的宫女温和有礼,却从不主动打听任何事,仿佛真的接受了皇帝的“庇护”,在此静心悔过。
但暗地里,她将“太阴敛息术”运转到了极致,感官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乾清宫内的一切细微动静。她听到太监宫女们低语议论着陛下头风症已渐好转,听到怀安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日常事务,甚至偶尔能捕捉到远处长春宫方向传来的、极其模糊的压抑啜泣声——那是为孙贵妃病情担忧的宫人吗?
然而,关于孙贵妃病情的具体进展,以及曹谨行和那南疆巫医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丝毫风声透出。这种异常的平静,反而让青瑶心中不安愈发浓重。
第三天午后,她正在小院内佯装赏看一株半枯的梅树,耳廓微动,忽然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却与宫中侍卫规律步伐截然不同的脚步声,正朝着暖阁方向而来。那脚步声略显虚浮,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迟疑。
不是怀安,也不是日常往来的宫女太监。
青瑶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专注地看着梅枝。
脚步声在院门外停下,犹豫了片刻,一个略显怯懦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请……请问,青瑶尚义可在?奴婢……奴婢是长春宫负责洒扫的宫女,名唤小菊。”
长春宫的人?!青瑶瞳孔微缩,猛地转过身。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低级宫女服饰、身形瘦小、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汀兰生前安排的人?还是……新的陷阱?
青瑶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脸上却迅速换上了温和而不失警惕的神色:“我就是。你有何事?”
那小宫女闻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却写满恐惧的脸庞。她飞快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手中的布包高高举起,声音带着哭腔:“青瑶尚义!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奴婢!这……这是汀兰姐姐之前偷偷交给奴婢的,说……说如果她出了事,就让奴婢找个机会交给您!奴婢……奴婢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汀兰姐姐说很重要……奴婢好怕……”
布包?汀兰留下的?
青瑶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强压下立刻上前夺取的冲动,冷静地问道:“汀兰何时交给你的?除了你,可还有他人知晓?”
“是……是汀兰姐姐被带走的前一晚,她偷偷塞给奴婢的。”小菊泪眼婆娑,连连摇头,“没有别人知道!汀兰姐姐嘱咐过,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可是……可是暴室走水后,奴婢真的好怕……总觉得有人盯着奴婢……奴婢不敢留在长春宫了,求尚义收留奴婢吧!”
她的恐惧不似作伪,而且逻辑清晰,指向明确。是汀兰预感到危险,提前布下的后手?这倒也符合汀兰那日冒险向她求助的性子。
青瑶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接过那个布包。入手微沉,带着些许硬度。
“东西我收下了。”青瑶看着她,声音放缓,“但你不能留在这里。我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庇护你?你且回去,就当从未见过我,也从未发生过此事。若有人问起,你一概不知,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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