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
周不言低喝一声,顾不得自身眩晕,一把抓住月泠的手臂,将一股精纯的神农气渡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取出一张清心符拍在她后心。
月泠身体一颤,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道:“好诡异的壁画!竟能直接侵蚀心神!”
“这洞内古怪,集中精神,勿要再看壁画!”周不言沉声道,同时警惕地望向洞穴深处。那急促的鼓点和狂热的吟唱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前方拐角处。
两人收敛心神,不再去看两侧那令人不安的壁画,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源处摸去。
拐过一个弯,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这里不再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而是一个明显经过人工修葺的巨大石厅!石厅呈八角形,地面铺设着平整的石板,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隐约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八根粗大的石柱矗立在八个方位,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不同的傩面图案和难以理解的符文。
石厅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的圆形祭坛。祭坛周围,八名头戴不同狰狞傩面、身穿黑色斗篷的乌部祭司,正围绕着祭坛疯狂地跳跃、吟唱,他们的动作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邪异。之前听到的鼓声,正是由祭坛上一名身材格外高大的主祭,敲击一面人皮大鼓所发出!
祭坛中央,并非活人祭品,而是摆放着三件物品:一个古朴的、布满铜锈的傩戏面具,面具的表情似哭似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一块微微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拳头大小的奇异矿石;还有一截干枯发黑、却隐隐有雷纹闪动的古怪骨头!
随着他们的吟唱和舞蹈,一股强大的、混杂着信仰、邪力、地脉之气以及生灵精气的能量流,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入那三件物品之中。尤其是那个古朴傩面,其上的铜锈正在缓缓剥落,露出下面暗沉的金色,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意志正在从中缓缓苏醒!
更令人心惊的是,祭坛上方,虚空之中,竟然隐约凝聚出一个与外界榕树上浮现的、以及壁画上描绘的哭泣傩面相似的巨大虚影!只是这个虚影更加凝实,眼眶中流淌的不再是壁画上的黑色泪水,而是由精纯能量和邪念构成的暗红色光流!
“他们在强行唤醒所谓的‘傩神’!或者说,是一个被他们扭曲控制的邪灵!”月泠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那三件物品,面具是载体,那矿石似乎是‘血髓晶’,能汇聚储存庞大能量,那截骨头……好像是某种蕴含雷煞之力的古兽遗骨!他们在制造一个强大的、可控的邪神!”
周不言心中凛然,乌部的野心果然巨大!如果他们成功,这被唤醒的邪灵“傩神”,其危害恐怕不会比蛊煞小多少!
必须阻止他们!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冲入石厅时,却发现自己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被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弹了回来!
“阵法?”周不言眉头一皱,仔细观察石厅入口。果然,在入口处的空气中有极其细微的能量涟漪荡漾。整个八角石厅,都被一个强大的阵法笼罩着!
这阵法并非单纯的防御,周不言能感觉到,其内部气息流转复杂无比,八个方位的石柱气息各异,或生或死,或幻或杀,彼此关联,循环不息,竟隐隐暗合奇门遁甲之理!只是这奇门遁甲被乌部用邪术扭曲,充满了阴邪诡异之气。
“是改良过的奇门阵法,融合了苗疆巫蛊和邪术!”月泠对能量感应敏锐,也察觉到了阵法的凶险,“冒然闯入,可能会陷入幻境,或者被阵法之力绞杀!”
此时,祭坛上的仪式似乎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那主祭的吟唱声越来越高亢,人皮鼓敲得如同疾风暴雨。祭坛上的古朴傩面已经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那股苏醒的邪恶意志越来越清晰!
“没时间慢慢破阵了!”周不言眼神一凝,“我必须尝试强行找到生门,闯进去!”
他在宗卷阁阅览雷法手札时,也曾涉猎过一些最基础的奇门遁甲知识,知道任何阵法皆有生死之门,循其规律,方能破局。虽然眼前这阵法被扭曲,但万变不离其宗!
他深吸一口气,将神农气运至双眼,仔细观察那八根石柱的能量流转。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的气息在阵法中不断变幻,晦涩难明。
“左三,柱纹如蛇,气机阴冷,似为‘伤门’……右前,柱顶有翼,气流盘旋,带惑心之力,应是‘惊门’……”周不言心中急速推算,额头渗出汗水。这比他看过的任何典籍记载的阵法都要复杂凶险得多!
月泠在一旁紧张地守护,同时警惕地注意着祭坛上的动静。
突然,周不言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虽然被邪气掩盖,但那一丝生机流转的轨迹……在坤位!随我来!”
他一把拉住月泠,脚步踏出,并非直线前进,而是以一种看似毫无规律,实则暗合某种玄奥轨迹的步法,时而前进三步,时而斜退一步,时而左右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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