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突然压低声音,狐狸耳朵警觉地竖起,目光扫向窗外晃动的树影——
“曾奶奶,有人监控侬,对伐?” 他冷笑一声,指尖无声地划过空气,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瞬间笼罩小屋,“勿要怕,阿拉来了,看啥人敢动!”
沈阿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椅背:“小倌,侬哪能晓得?”
小九尾巴一甩,从兜里掏出块绣着狐狸头的帕子(实则是妖族显形布),往窗框上一抹——几个模糊的脚印顿时浮现,还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帮畜生,勾结外国人吃里扒外!” 他咬牙切齿,“盯牢侬,还不是为仔沈家当年藏的……”
老太太突然捂住他的嘴,摇摇头。
小九眨眨眼,瞬间切换成撒娇模式:“曾奶奶~侬勿要担心!” 他空着手在老人面前晃了晃,“看好了哦——变!”
掌心突然托出个热腾腾的玉米奶酪糯米糍,外层玉米叶还带着露水,咬开是拉丝的芝士混着桂花蜜。
“浓顶顶欢喜的甜点,对伐?” 他得意地掰开,甜香瞬间盈满屋子,“我会画画、会做吃的、会法术、会看病……” 掰着手指头数到第十个时,被南嘉敲了脑袋。
老太太盯着糯米糍,突然笑了:“小鬼头。”
小九趁机掏出双胞胎照片:“曾奶奶看!浓大孙子谢琦养的龙凤胎!”
照片里念安和卫国穿着红肚兜,一个啃脚丫,一个扯哥哥头发。沈阿婆的指尖轻轻抚过相片,突然问:“叫啥名字?”
“女孩叫念安,男小孩叫卫国。” 南嘉柔声解释,“谢琦说,要孩子们永远记得——家国平安最重要。”
老人喉头滚动,突然从藤椅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三封未寄出的信,每封都写着“吾儿谢卿亲启”。
小九单膝跪地,握住老人枯瘦的手:
“跟阿拉回去吧!”
“屋里厢给侬备好朝南房间,铜镜、唐诗、碧螺春一样勿缺!”
“爷爷日日等侬骂伊,骂到解气为止!”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小九眼神一厉,袖中飞出三根银针钉在窗棂上——远处传来闷哼和凌乱的脚步声。
南嘉迅速拉上窗帘,从药箱底层抽出把伪装成体温计的微型电击器。
沈阿婆却笑了,从枕下摸出本泛黄的册子:《故宫文物南迁密录·沈氏本》。
“好额。”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找那些强盗算账了。”
(月光穿透窗纸,照在册子内页的蓝图上——那是圆明园兽首埋藏点的标记,墨迹如新。)
清晨,南嘉独自来到村委会。村支书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手掌粗粝,正蹲在门口卷旱烟。见南嘉过来,他拍了拍裤腿站起身。
“您好。” 南嘉微微鞠躬,双手递上准备好的材料——谢爷爷手写的家书复印件、民政部的寻亲证明(谢爸爸特批的)、以及沈阿婆年轻时的照片。
“沈奶奶是我们家的老人,打仗时失散了,找了很多年。”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家里老人日夜惦记,这些年……多亏您和村里照顾。”
村支书接过材料,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纸面,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道:“老太太刚来时,整宿整宿不睡,就坐在门槛上望着北边。”
他领着南嘉往办公室走,木门吱呀作响,墙上还贴着褪色的“农业学大寨”标语。
“头几年,公社要给她安排五保户待遇,她死活不肯,非说自己有儿子,不能给国家添负担。” 村支书翻出本泛黄的登记册,“后来是队里偷偷给她记了工分,让她管仓库——其实那仓库耗子比粮多。”
南嘉眼眶发热,从包里取出两瓶茅台(谢爷爷珍藏)和一条大前门,轻轻放在桌上。
“一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 她再次深深鞠躬,“我是宋南嘉,在京大读书。以后您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我保证。”
村支书盯着茅台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老太太前两天还念叨,说梦见紫禁城下雪了……我当是糊涂话。”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她这些年写的家书,邮递员送不出去,都收在我这儿。”
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1975年中秋。
当南嘉回到小院时,小九已经收拾好行李。沈阿婆换上了箱底压着的墨绿色旗袍(1948年苏市瑞蚨**定制),白发用银簪绾得一丝不苟。
村支书蹲在院门口抽烟,见他们出来,闷声道:“驴车备好了,晌午前能到县里赶班车。”
小九正往老太太手里塞温着的酒酿圆子,闻言抬头:“伯伯,杂货铺那个蓝眼睛的……”
“德国佬的种。” 村支书冷笑,“说是来收山货,专盯老太太的包袱——被我拿猎枪吓跑过两回。”
南嘉眼神一凛,从药箱取出个铁盒:“要是他再来,您按这个红色按钮。” 里面是伪装成烟盒的电击器,贴着小字条:「对准胸口,三秒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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