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秘的电话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秦沧海的手指紧紧扣住桌角。
指节泛白。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不管电话那头是谁。
也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
只要能弄死肖义权。
他愿意和魔鬼做交易。
“老马。”
秦沧海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像是一条在暗夜里吐着信子的毒蛇。
“按照那个人的提示去查。”
“重点查他在红峰镇的那几年。”
“我就不信他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马伟领命而去。
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和刑侦支队最精干的力量全部出动。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探。
无数份档案被翻阅。
无数个银行流水被调取。
他们像一群饥饿的鬣狗。
疯狂地在肖义权的过往中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腐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时钟指向了凌晨三点。
市长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秦沧海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他在等。
等那个能让他翻盘的致命把柄。
“砰”的一声。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马伟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调查报告。
那样子不像是查到了什么惊天大案。
反倒像是见了鬼。
“怎么样?”
秦沧海猛地站起身。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查到了吗?”
“是不是有贪污?是不是有受贿?”
“还是生活作风有问题?”
“快说!”
马伟张了张嘴。
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
他把那叠报告颤抖着放在了桌上。
“市长。”
“您自己看吧。”
秦沧海一把抓起报告。
他的手在抖。
那是激动的颤抖。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那是肖义权的银行账户流水。
只有死工资。
每个月的进账和出账清清楚楚。
连一笔不明来源的转账都没有。
甚至连过节费和补贴都少得可怜。
“这不可能!”
秦沧海吼了一声。
他狠狠地翻到第二页。
那是肖义权在红峰镇期间的所有经手项目。
修路。
建厂。
引进资金。
每一笔款项的去向都精确到了分。
所有的发票。
所有的合同。
所有的验收报告。
完美得就像是教科书上的范本。
没有任何漏洞。
没有任何回扣。
甚至连招待费都低得离谱。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秦沧海把报告狠狠地摔在地上。
纸张四散飞舞。
像是一场荒诞的葬礼。
“他在红峰镇搞了那么大的动静。”
“经手了那么多钱。”
“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拿?”
“老马你是不是在耍我!”
马伟苦笑了一声。
他瘫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市长。”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
“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查了他祖宗十八代。”
“可结果就是这样。”
“这个肖义权。”
马伟顿了顿。
语气里竟然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比白纸都干净。”
“他没有房产。”
“没有豪车。”
“不抽烟不喝酒。”
“不去夜总会不洗桑拿。”
“他在红峰镇那几年。”
“除了工作就是下乡。”
“连吃饭都是在食堂解决。”
“我们甚至查到了他资助贫困学生的记录。”
“那是他唯一的额外支出。”
秦沧海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
那上面每一个数字。
每一个字迹。
此刻都化作了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无法理解。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官场。
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和陷阱的大染缸里。
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不爱钱吗?
他不爱权吗?
他不爱女人吗?
那他图什么?
难道真的有人是为了所谓的理想和信念而活着?
“不可能……”
秦沧海喃喃自语。
“这绝对不可能……”
“他一定是藏得太深了。”
“或者是有人在帮他掩盖!”
“对!一定是苏沐橙!”
“是苏家在帮他!”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疯狂地嘶吼着。
“继续查!给我查苏沐橙!”
“我就不信他们这对狗男女也是干净的!”
马伟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秦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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