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长,你知道,三年前,镇上的那起矿难,是怎么回事吗?”
肖义权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寻常,而又随意。
可这句平淡的话,落入李海龙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
“轰!”
李海龙感觉自己的整个天灵盖,都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闪电,给狠狠地劈开了!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矿难……
三年前的那起矿难……
这个小B崽子,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件事,不是早就被压下去了吗!所有的档案,所有的记录,都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当年那些知情人,拿了封口费的,早就滚蛋了!没拿的,也一个个被……
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在这一瞬间,血色褪尽!
那是一种,被人猛地一下,扼住了喉咙,揭开了心底最深、最恐惧的秘密时,才会有的,极致的惊恐!
他看着肖义权,那眼神,就像大白天活生生地见了鬼!
“你……你他妈……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就想否认,可那哆哆嗦嗦的声音,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肖义权笑了。
他看着李海龙那副色厉内荏的怂样,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赌对了!
孙秀娥昨晚跟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草菅人命的**!以及,一场由上至下,联手遮天的,肮脏的利益交换!
“我胡说?”肖义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那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
“比如说,一份被伪造成‘设备老化’的事故调查报告?”
“再比如说,一个明明死在了矿井下,却被你们上报为‘外出务工,失联’的临时工?”
“又或者说……”
肖义权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那声音,像毒蛇的信子,精准地钻进李海龙的耳朵里。
“那笔五十万的,用来封锁消息的‘维稳经费’,最后,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李所长,这些,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吗?”
肖义权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海龙的神经上!
李海龙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眼神,已经不再是愤怒,不再是恐惧,而是……
绝望!
他完了!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这些细节,这些只有他和刘富贵等几个核心当事人才知道的绝密信息,这个小子,竟然一清二楚!
他那个“特聘督察”的身份,是假的。
可他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却是比任何身份,都更致命的,王炸!
“你……你到底是谁……”李海龙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了的风箱。
“我是谁,不重要。”肖义权慢慢地直起身子,重新靠回了椅背上,那姿态,像一个掌控了全场的王者,“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如果被市纪委的领导们看到了,你,和你的主子,会是什么下场。”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要把肖义权生吞活剥的李所长,此刻,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而那个在他们眼中,本该跪地求饶的“劳改犯”,此刻,却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三言两语,便将这位派出所的土皇帝,逼入了绝境!
这他妈的……到底谁才是来找茬的?
王大炮躲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后,透过一道门缝,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那身肥肉,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他忽然觉得,他们,好像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煞神!
……
“滚。”
肖义权看着早已魂不附体的李海龙,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李海龙如蒙大赦!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两步,那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他甚至不敢再多说一句狠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肖义权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怨毒。
然后,他带着那两个同样吓傻了的小警察,屁滚尿流地,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一场看似无法化解的、狂风暴雨般的危机,就这么,被肖义权,用一种近乎于“降维打击”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办公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
只是这一次,那目光里,再也没有了轻蔑和鄙夷。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法理解的,敬畏。
肖义权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干净的信纸,一支笔。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开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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