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在病房守了一夜,身心俱疲,最终伏在床边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在她陷入沉睡后,那只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曾有过一瞬间极其微弱的回握。
清晨,护士轻手轻脚地进来更换输液瓶,看到这相依的一幕,也不由得放轻了动作,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的年轻人。
阳光逐渐明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病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带。
陈思思被逐渐升高的室温和不甚舒适的姿势扰醒,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第一时间看向病床。
莫言依旧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与昨夜并无二致。
她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微渺希望,又沉了下去。
果然……是错觉吗?还是她太渴望他醒来而产生的幻觉?
她轻轻抽回有些发麻的手,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床头的监护仪屏幕。
代表脑电波的曲线,似乎……比之前稍微活跃了那么一点点?不再是完全平坦的直线,而是有了一些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波动?
陈思思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屏住呼吸。
她不敢确定这是否是病情自然波动,还是……好的征兆?她立刻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仔细检查了莫言的情况和仪器数据。
主治医生看着屏幕,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谨慎的乐观:“脑电波活动确实比之前活跃了一些,虽然幅度很小,但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说明他的大脑并非完全沉寂,可能对外界刺激开始产生微弱的反应,陈小姐,你昨晚是否和病人有过交流?”
陈思思点了点头,将封银沙的建议和自己守夜说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医生若有所思:“持续的、尤其是来自亲近之人的声音刺激,对于唤醒深度昏迷的患者确实可能有一定辅助作用,陈小姐,如果可以,请继续保持,但这需要极大的耐心,效果也无法保证,请做好心理准备。”
尽管医生的话留有余地,但这无疑是几天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陈思思黯淡的眼眸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从这一天起,陈思思更加坚定了守在医院的决心。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等待,而是开始主动地、有意识地和莫言“交流”。
她读书给他听,读一些舒缓的散文或者他可能感兴趣的奇闻异志(根据他平时表现出的博学猜测);她播放一些轻柔的纯音乐;她甚至会絮絮叨叨地讲述外面发生的琐事,比如高泰明又搞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装备,建鹏的伤快好了,舒言还在不懈地寻找治疗方法,齐娜发来了关心的信息……
她不再仅仅诉说过去,也开始勾勒未来,用言语为他编织一个醒来后可以触摸的世界。
“……莫言,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把那家古玩店盘下来怎么样?你眼光那么毒,肯定稳赚不赔……”
“……城西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据说提拉米苏很好吃,你那么懒,肯定喜欢这种不用动就能享受的美食……”
“……封银沙还是老样子,神神秘秘的,不过有他在,总觉得安心一点……”
“……亮彩回山里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他送我的护身符碎了,有点可惜……”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某种温暖的力量。
高泰明和建鹏来看她时,常常能看到她坐在床边,握着莫言的手,低声细语的场景。
那份专注和温柔,让高泰明心中酸涩更甚,却也只能将那份悸动更深地埋藏起来,化作默默的守护和支持。
舒言调动了所有资源,终于找到了一位隐居多年的老中医。
这位老先生擅长调理元气,对于各种疑难杂症颇有研究。
在舒言的再三恳求下,老先生答应前来诊视。
老先生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他为莫言诊脉后,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此子脉象如游丝,本源枯竭,神魂离析,乃逆天而行、透支生命之象,寻常药石,已难起作用。”
他的话让众人的心沉入谷底。
“不过……”
老先生话锋一转,看向陈思思,“老夫观这位姑娘气息纯净,隐含生机,与病人之间似有因果牵连,或可以‘金针渡穴’之法,辅以姑娘一丝本源精气为引,尝试刺激其沉睡的生机,如同星火燎原,但此法凶险,对施针者要求极高,对姑娘亦有损耗,且成功率不足一成,你们……可愿一试?”
金针渡穴?本源精气为引?
封银沙闻言,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陈思思那瞬间亮起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我愿意!”陈思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需要我怎么做?”
老先生看着她眼中的决然,点了点头:“姑娘需静心凝神,将一丝最精纯的生命元气,渡于老夫金针之上,过程中可能会有些许不适,务必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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