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凰歌 第162章 “现在可愿与臣妾……共赴黄泉路？”

太后寿宴的丝竹声尚未散尽，血腥气已弥漫在宫墙之内。

“护驾！护驾！”张铮统领嘶吼着，手中长剑却直指龙椅上的萧景玄。

御林军如潮水般倒戈，刀锋映着烛火，映出一张张狰狞面孔。

风临月一身绛紫宫装尚未来得及更换，手中软剑已划破夜空。剑光闪处，三名叛军应声倒地。

她步伐沉稳，不退反进，直向萧景玄所在的高台杀去。

“陛下小心！”她扬声提醒，同时侧身避开暗处射来的冷箭。

萧景玄面沉如水，龙袍翻飞间已夺过叛军手中长枪。枪尖点地，借力腾空，落地时三名御林军已被震飞出去。

“张铮，朕待你不薄。”萧景玄声音冷峻，眼中却无半分意外。

张铮狞笑：“陛下错就错在太过信任风家女子！这妖女弑君夺权之心，路人皆知！”

话音未落，风临月已至萧景玄身侧。二人背脊相贴，成犄角之势。

“信我？”风临月轻声问，手中剑势不停。

萧景玄格开劈来的刀锋：“朕若不信，你早已死过千回。”

二人默契陡生，刀剑合璧，竟如一人。风临月的灵巧剑法补足了萧景玄的刚猛枪势，转眼间，高台下的尸体已堆积成小山。

就在此时，国师玄虚子跃至殿中，手中黑幡挥动，阵阵黑雾凭空而生。黑雾中怨灵哭嚎，直扑仍在维持灯阵的晏华裳。

“乾坤朗朗，岂容魑魅横行！”晏华裳咬破指尖，鲜血点在符箓之上。

金符燃起青焰，在黑雾中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然而青焰摇曳中，竟现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面容——风临雪，风临月那早已战死沙场的亲姐。

“姐姐……”风临月剑锋微滞，一瞬分神，左肩已被叛军刀锋划过，鲜血顿时染红宫装。

“临月！”萧景玄挥剑格挡，龙袍袖口被划开一道裂口，血痕隐现，“看清楚！那不是你姐姐！”

风临月眼中痛色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深的决绝：“臣妾知道。”她声音冷如寒冰，“正因知道，才更要斩尽这操纵亡者的魍魉之辈！”

剑招陡然狠厉，那幻影在她剑下粉碎。

角楼突然传来三声鹰啼，划破夜空。风临月眸光骤亮，软剑如蛇般缠上张铮手腕，一挑一拨，佩剑应声而飞。

“霍将军！点火为号！”她清叱道。

话音刚落，朱雀旗杆上猛地窜起熊熊烈火，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宫墙外顿时响起震天喊杀声，如潮水般由远及近。

文官席中，顾晏书扶起惊魂未定的老丞相，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后可知，您调动的西山大营……昨夜已被臣换了统帅？”

“不可能！”太后打翻凤烛，脸色骤变。

几乎同时，玄虚子突然七窍流血，手中黑幡落地。一直静立角落的沈玦缓步走出，指尖朱砂未干。

“国师难道没发现……”沈玦声音温润如常，“您喝的茶里，掺了苗疆的离心蛊？”

局势瞬间逆转。

太后党羽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唯有太后本人仍站立殿中，凤冠歪斜，目光怨毒。

正当此时，晏华裳突然按住心口，踉跄后退，面色惨白如纸。

“不好！”她勉力支撑着不倒，“坤宁宫地底的噬魂阵启动了！”

风临月斩落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叛军首领，染血的手掌伸向萧景玄。她肩头伤口仍在淌血，目光却坚定如铁。

“陛下，”她唇边勾起一抹近乎狂妄的笑，“现在可愿与臣妾……共赴黄泉路？”

萧景玄凝视着她染血的面容，伸手牢牢握住她的手。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