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大明之铁血护国公 > 第5章 算盘珠响破迷局

穿越大明之铁血护国公 第5章 算盘珠响破迷局

作者:苍野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5 17:48:41

滚烫的汤汁泼溅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升腾起一片刺鼻的白雾。紫铜暖锅哐当的巨响如同丧钟,狠狠砸在死寂的庭院里,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世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胸口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涌起一股浓烈的腥甜。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钉在花厅入口处那张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带着残忍快意的脸上——张世泽!

不是意外!

那瞬间闪过的慌乱和心虚,那阴毒的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意识深处!是谋杀!是张世泽和刘氏,借这勋贵云集的场合,要将他彻底置于死地,或者至少是彻底毁掉他最后一点尊严的谋杀!

巨大的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杀了他!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绕心脏!他下意识地攥紧藏在破旧袖筒里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让他强行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

不能动!绝不能!

这里是勋贵云集的前庭!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卑微庶孙,稍有异动,就是万劫不复!张世泽就等着他失控!等着他像条疯狗一样扑上去!那样,他之前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哎哟!作死的奴才!”刘氏那夸张的、带着惊惶和怒意的尖叫适时响起,打破了死寂。她用手帕掩着口,仿佛真的被吓坏了,眼神却飞快地扫过狼狈撞在柱子上的张世杰,以及挡在他身前、被零星热汤溅到、疼得直哆嗦却依旧怒视小厮的张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失望和怨毒。

“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惊扰了贵客,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刘氏身边的管事婆子立刻跳了出来,指着那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小厮厉声喝骂,“还不快滚下去!回头再收拾你!”两个护院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那瘫软如泥的小厮拖死狗般拖了下去,迅速清理着地上的狼藉。整个过程快得如同排练好的一般。

庭院中的勋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纷纷侧目。成国公、定国公等几位老勋贵眉头微蹙,看向张世杰这边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如此狼狈、连站都站不稳的庶孙,在这等场合惹出乱子,在他们看来,简直是英国公府门风堕落的象征。

英国公张维贤站在勋贵中间,脸上那矜持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压抑的阴郁。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扫过刘氏那故作姿态的惊惶,扫过张世泽那强作镇定却难掩心虚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廊柱旁那个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愤怒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却死死咬着牙关、眼神如同受伤孤狼般倔强冰冷的庶孙身上。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张世杰脸上停留了足足数息。没有关切,没有询问,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冰冷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在剧烈的碰撞后,是否还保有利用的价值。

“一点小意外,下人毛手毛脚,让诸位见笑了。”张维贤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嘲,“犬子管教无方,府中下人也是疏于约束,老夫之过也。还请诸位移步花厅,酒宴已备,莫让这点小事扰了雅兴。”

他轻描淡写,将这场差点酿成人命的“意外”定性为下人的疏忽,更将责任隐隐扣在了“管教无方”的张世泽头上(虽然用的是“犬子”这个模糊的指代)。张世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却不敢反驳半句。

勋贵们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关窍,打着哈哈,在张维贤的引导下,重新挂起笑容,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簇拥着走向花厅。刘氏也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惊惶,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殷勤地招呼着几位公侯夫人。

喧嚣和香风再次弥漫,仿佛刚才那惊魂一幕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被轻轻拂去。人群的目光不再聚焦于那个角落,仿佛张世杰主仆二人,连同那一片狼藉的汤渍,都成了这勋贵盛宴里最不和谐的、被刻意遗忘的背景。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张福顾不得自己手背上被烫红的地方,扑到张世杰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后怕,枯瘦的手紧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少爷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滔天怒意!

张世杰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处渗出的血丝染红了干裂的嘴唇。他强迫自己从那片刺目的狼藉和花厅入口的方向收回目光,深深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过灼痛的喉咙和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走…回去…”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再多待一刻,他怕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碎那张恶毒的脸!

张福不敢耽搁,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搀扶着张世杰,在周围那些或怜悯、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挪,艰难地、沉默地穿过人群,离开了这片充斥着虚伪香风和致命杀机的华丽庭院,重新投入外面呼啸的风雪之中。

寒风卷着雪粒子,如同冰刀般抽打在脸上。每一步踏在积雪覆盖的石板路上,都传来刺骨的冰冷和钻心的虚弱。来时被张福搀扶已是艰难,此刻经历惊吓、撞击和怒火攻心,张世杰只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眼前阵阵发黑,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和灼痛,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火。

张福咬紧牙关,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架住少爷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他那件破夹袄披在少爷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旧衣,冻得嘴唇青紫,却一声不吭。额头上昨夜被撞破的伤口,在寒风刺激下,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那处破败如同废墟的西跨院,终于出现在风雪弥漫的视野里。推开那扇被撞得歪斜、勉强用木棍顶住的破门,一股比外面更加刺骨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冰冷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福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张世杰半扶半抱地安置在那张冰冷坚硬的土炕上。张世杰一沾到炕沿,身体便彻底软倒下去,蜷缩成一团,剧烈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暗红的血沫星星点点溅在破旧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少爷!少爷您撑住!”张福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去倒水,却发现瓦罐里的水早已冻成了冰坨。他急得团团转,最后只能再次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布条,浸入冰冷的雪水中,拧得半干,颤抖着敷在张世杰滚烫的额头上。

冰冷的刺激让张世杰混乱灼热的意识强行凝聚起一丝清明。他猛地抓住张福敷在他额头上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张福都吃了一惊。

“福…福伯…”张世杰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那包东西…给…给张全了?”

“给…给了!”张福连忙点头,看着少爷眼中那骇人的光芒,心头狂跳,“天不亮…老奴就…就守在后角门…趁全管事出门办事…偷偷塞给他的…老奴按您说的…说…说是您病中的一点‘孝心’…全管事…他…他当时没说话…只看了老奴一眼…就…就把东西收进袖子里了…”

“好…很好…”张世杰松开手,剧烈地喘息着,眼中那疯狂的火焰稍稍收敛,化为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决绝。祖父收到了!那把刀,已经递过去了!现在,他需要的是…是足以致命的刀刃!是能一击毙命、让刘有财和张世泽一房彻底翻不了身的铁证!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却让他一阵眩晕,又重重跌回炕上。不行!这具身体太虚弱了!高烧未退,内腑受创,别说去查账,连下炕都困难!时间…时间不等人!京营哗变的风声越来越紧,祖父查刘有财的账就在眼前!他必须在祖父拿到确凿证据之前,或者更准确地说,在祖父决定丢卒保车、只拿刘有财当替罪羊之前,把火烧到张世泽和刘氏身上!

“算盘…”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墙角那张瘸腿破桌,“抽屉…拿…拿给我…”

张福不明所以,但看着少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照办。他拉开那吱呀作响的破抽屉,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把小小的、木架开裂、算珠磨得光滑的旧算盘。

冰冷的算珠再次落入张世杰滚烫的掌心。那熟悉的、带着岁月磨砺感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安抚了他沸腾的怒火和濒临崩溃的身体。前世无数次在数据海洋中搏杀、在财务报表中挖掘真相的本能,如同最忠诚的猎犬,被彻底唤醒!

“福伯…”张世杰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种奇异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冷静,“你…你说…刘有财…报上来的米价…比市面最好的精米…还贵三成?”

“是…是啊!”张福连忙点头,回忆着,“老奴听厨房采买的小丁子抱怨过…说刘管事报的账…米价是一两二钱一石!可…可市面上最好的精米…上个月…也不过八钱一石!就这…还买不到呢!”

“一两二钱…八钱…”张世杰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在一颗算珠上轻轻一拨。

“嗒。”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陋室里格外清晰。

“府里…每月…大概用多少米?”他追问,眼神锐利如鹰。

“这个…老奴不清楚确数…”张福努力回忆着,“但…但听管库房的孙老头喝醉时提过…光…光咱们府上主子、管事、还有护卫、粗使下人…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一个月…怎么也得…也得两百石往上吧?”

两百石!

张世杰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飞快地在算盘上拨动!虽然算盘老旧,算珠滞涩,但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专注而冰冷的神情,却让一旁的张福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哪是那个病弱怯懦的少爷?这分明…分明像个精于算计、洞悉秋毫的老账房!

“市价八钱,账上一两二钱…”张世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在拨动的算珠声中流淌,“每石差价…四钱银子…两百石…就是…八十两!”

“八十两?!”张福倒抽一口凉气!这还只是米!一个月?!

“不止!”张世杰眼中寒光更盛,指尖拨动更快,“油!福伯你说…他报的油价比市面好油贵多少?”

“油…油更黑!”张福提起这个就恨得牙痒痒,“市面上顶好的香油…一斤顶多…顶多一钱二分银子…他报账…敢报到两钱!厨房用的…还都是兑了水的劣油!”

“差价…八分一斤…”张世杰脑中飞速计算,“府里每月用油…按最低算…五十斤总有?差价…四两!”

“炭!他说是上好的银霜炭…报账…一两银子一百斤!可送来的…全是半湿的碎炭!市面好炭…也不过五钱银子一百斤!差价五钱!府里寒冬腊月…每月用炭…少说…三千斤!差价…十五两!”

“布匹…针头线脑…灯油蜡烛…肉菜采买…”张世杰的声音越来越快,算珠拨动的嗒嗒声也越来越急,如同骤雨敲打芭蕉!他前世审计过无数贪腐大案,太清楚这些经手采买的小吏能玩出多少花样!虚抬价格,以次充好,虚报数量,吃拿回扣…每一项都是吸食公帑的血蛭!

陋室内,只剩下张世杰嘶哑却冰冷精准的报数声,以及那老旧算盘发出的、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的“嗒嗒”声!张福听得心惊肉跳,枯瘦的身体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只知道刘有财贪,却从没想到,这硕鼠竟贪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米八十两…油四两…炭十五两…其他杂项…保守估计…每月至少二十两…”张世杰猛地停住拨动算珠的手指,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福,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砸落:

“福伯!刘有财…他一个小小的采买管事…一个月…光从府库公中贪墨的…就不少于一百二十两雪花银!一年…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两!这还只是他经手的日常杂项!这还没算他逢年过节、主子们额外采买时捞的油水!这更没算他替刘氏、替张世泽一房…从公中‘抹平’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开销!”

“一千…一千四百多两?!”张福被这个天文数字砸得头晕目眩,浑身冰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两银子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一千四百两?!那是多少?那是能堆成一座小山的银子!那是足够几百户流民活命的活命钱!就这么…被刘有财那条恶狗…不!是被刘氏、被张世泽一房…活生生地从英国公府这棵大树上啃噬下来!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悲凉,瞬间淹没了这个老仆!他枯槁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这…这群畜生!畜生啊!”他嘶哑地低吼着,枯瘦的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土炕沿上!

“不止…”张世杰的声音却更加冰冷,如同淬火的寒铁,“福伯…你刚才说…刘有财在城西…养了个外室?还有个小宅子?”

“是…是!”张福用力点头,咬牙切齿,“就在…就在城西甜水井胡同…最里头…一个两进的小院!老奴…老奴偷偷去瞧过!那宅子…少说…少说也得值个三四百两!他一个管事…哪来的钱?!”

“钱从哪里来?”张世杰嘴角扯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自然是贪来的!但这笔开销太大,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账面上根本‘抹’不平!所以…”他猛地看向张福,眼神锐利如刀,“他必然要‘借’!”

“借?”张福一愣。

“对!借!”张世杰的声音斩钉截铁,“向府库‘借’!或者…更可能是…用他经手采买的货物做抵押…向外面那些粮商、油坊‘赊账’!然后…在账面上…玩一出‘移花接木’‘拆东补西’的把戏!把窟窿暂时填上!这种把戏…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只要…”

张世杰猛地坐直身体,不顾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光芒:“只要我们能找到他‘赊账’的凭据!找到那些粮商油坊给他开的‘白条’!找到他为了买宅子养外室…而留下的…无法在府库账目上‘抹平’的…铁证!那就是钉死他!钉死刘氏!钉死张世泽一房的…棺材钉!”

张福听得浑身热血沸腾!他仿佛看到了那恶贯满盈的一房人,在铁证面前轰然倒塌的景象!巨大的希望和复仇的火焰,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疲惫!

“少爷!老奴…老奴知道!”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刘有财那外室…姓柳…是个暗门子里出来的!刘有财贪财如命…又极好面子…给那女人置办了不少首饰衣裳…他…他肯定留了账!那些赊货的白条…他不敢放府里…也不敢放自己家…最可能…就藏在那外室宅子里!”

“好!”张世杰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烽燧!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挣扎着想要下炕,“福伯…扶我…我们…现在就去…”

“少爷!不行!”张福大惊失色,死死按住他,“您这身子…外面风雪又大…您出去就是送死啊!这事…这事交给老奴!老奴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把东西给您弄回来!”

张世杰看着张福那张布满皱纹、写满决绝和忠诚的脸,看着他那被烫红的手背和额头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心头猛地一酸。这老仆,是他在这冰冷世界唯一的依靠了。他不能让他去冒险!甜水井胡同…刘有财的外室…谁知道那里有没有眼线?张世泽会不会派人盯着?

风险太大了!

“不行…”张世杰艰难地摇头,肺部火辣辣地疼,“太危险…不能…让你去…”

“少爷!”张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老泪纵横,声音却异常坚定,“老奴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少爷您…您是夫人在天之灵唯一的指望!您不能有事!这事…只有老奴去办!老奴在府里几十年…认得些三教九流…知道怎么避开人!您信老奴一次!”

陋室内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如同呜咽。张世杰看着跪在地上、如同枯木般的老仆,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忠诚和决绝,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福伯…小心…”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嘶哑的三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少爷放心!”张福猛地一抹眼泪,豁然起身,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光芒!他迅速脱下身上那件单薄的旧衣,换上一件更加破旧、毫不起眼的灰色短褂,又从墙角一堆破烂里翻出一顶破毡帽戴上,遮住了额头的伤口。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在风雪中挣扎求生的京城老乞丐。

“少爷,您安心躺着!等老奴回来!”张福最后看了一眼土炕上虚弱不堪却眼神明亮的少爷,一咬牙,如同融入暗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拉开那扇破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呼啸的风雪与浓重的黑暗之中。

陋室内,只剩下张世杰一人。

冰冷的空气无情地侵蚀着他单薄的身体,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沉重的杂音。他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裹紧那件破旧的夹袄,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一**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目光死死盯着门口那片吞噬了张福身影的黑暗,仿佛要将那无边的风雪看穿。时间,在死寂和刺骨的寒冷中,缓慢得如同凝固的冰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福伯能成功吗?那宅子里有没有埋伏?刘有财会不会突然回去?张世泽会不会已经察觉?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他只能紧紧攥着手中那把冰冷的旧算盘,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锚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算珠,发出极其细微的“嗒…嗒…”声,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发出凄厉的呜嚎。陋室内,油灯早已熬干,彻底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屋顶破洞透下的、被风雪搅动的惨淡天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破败的轮廓。

张世杰的意识在寒冷和高热的夹击下,开始变得模糊。就在他几乎要再次陷入昏迷的边缘——

“笃…笃…笃…”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如同鬼魅般,在呼啸的风雪声中响起!不是粗暴的砸门,而是带着一种刻意的、有节奏的轻叩!

张世杰浑身猛地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摸向炕沿边一根用来顶门的破木棍!是福伯回来了?不对!福伯知道门栓坏了,会直接推门!难道是…张世泽的人?!还是…刘氏派来的杀手?!

那敲门声停顿了片刻,似乎也在倾听屋内的动静。随即,再次响起。

“笃…笃…笃…”

依旧是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

张世杰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攥紧手中的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无声地挪到门后,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土墙上,屏息凝神。

“谁?”他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警惕和虚弱,从门缝里艰难地挤出。

门外,风雪呼啸。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穿透风雪和破门的缝隙,清晰地传了进来:

“老奴张全。奉国公爷之命,请世杰少爷…即刻前往…前院书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