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辉 第2章 暴风城的震动

从石爪山脉到暴风城的旅程，是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与紧迫感中完成的。狮鹫奋力挥动双翼，载着艾伦一行人掠过已然显现异状的大地——洛丹伦废墟附近出现了新的地裂，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农田诡异地干涸龟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硫磺与臭氧混合的怪异气味，连风都带着不安的灼热。

他们甚至无暇在城门外按惯例降落，而是直接朝着暴风要塞顶层的平台俯冲而下。卫兵们认出了这几位刚从诺森德归来的英雄，虽面露惊讶，却并未阻拦。

当艾伦的靴子踏上暴风要塞坚硬的石砖时，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嗡鸣正通过地面传来，仿佛这座宏伟的城市本身正在低频率地颤抖。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深植于地底深处的、令人不安的悸动。

“感觉到了吗？”维琳轻声说，她的法师感知远比常人敏锐，“地脉的能量……彻底乱套了。”

他们甚至来不及整理仪容，带着一身风尘便径直冲向王座厅。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正与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以及几位将领和贵族议事，看到他们如此匆忙且神色凝重地闯入，会议戛然而止。

“斯托姆爵士？”瓦里安从王座上站起身，眉头紧锁，“你们不是前往铁炉堡了吗？为何如此仓促返回？”

“陛下！”艾伦单膝跪地，声音因急迫而显得有些沙哑，“卡利姆多……我们亲眼所见！死亡之翼，那头传说中的灭世黑龙，已经从地底深处破土而出！”

王座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伯瓦尔上前一步，沉声道：“艾伦，你确定？死亡之翼的传说已有万年……”

“我们亲眼所见，公爵大人！”布雷恩·铜铃抢着说道，他的大嗓门在厅内回荡，“那家伙大得能挡住太阳！身上滴着岩浆，翅膀一扇就像天崩地裂！它飞过的地方，大地直接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维琳补充道，她的声音虽然冷静，但内容却更加骇人：“陛下，这不仅仅是又一头强大的巨龙。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现实，扰乱整个艾泽拉斯的元素平衡。我们感受到的震动、各地的异常天象和地质活动，很可能都只是它苏醒带来的……余波。”

莱拉尔最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德鲁伊特有的悲悯：“自然之灵在哀嚎，陛下。这是一种源自世界核心的痛苦。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瓦里安国王的脸色变得极其严峻。他走下王座，来到窗边，俯瞰着他宏伟的城市。街道上，市民们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持续不断的细微震动和空气中弥漫的不安，纷纷驻足，抬头望天，或交头接耳，一种恐慌的情绪正在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

“死亡之翼……”瓦里安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掂量其背后蕴含的毁灭重量。

就在这时——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更加接近的巨响，从地底深处猛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细微的嗡鸣，而是货真价实的、狂暴的地震！

整个暴风要塞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华丽的吊灯疯狂摆动，撞击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墙壁上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细微裂纹。艾伦猛地稳住身形，同时下意识地将离他最近的维琳拉向相对稳固的承重柱旁。莱拉尔靠住墙壁，闭目感受着大地的狂怒。布雷恩则低吼一声，像钉子一样扎稳马步。

王座厅内一片混乱，贵族们惊慌失措，桌椅倾倒，文件散落一地。瓦里安国王紧紧抓住窗沿，指节发白，他震惊地望着窗外。

透过剧烈的震颤，他们看到旧城区的几栋年久失修的建筑在烟尘中轰然坍塌！英雄谷方向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运河的水位诡异地上涨，然后又猛地退去，拍打着两岸，溅起混浊的浪花。孩童的哭喊声、人们的惊叫声、卫兵们奔跑和呼喊的命令声，混杂在一起，透过厚重的墙壁隐约传来。

震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平息，留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随后爆发的、更加汹涌的恐慌喧嚣。

伯瓦尔第一时间稳定住身形，大声命令侍卫们立刻去查看城内受损情况和民众安危。他脸色铁青，转向瓦里安：“陛下，这不是寻常地震……”

瓦里安转过身，他的脸上不再有疑虑，只有属于战士和国王的决绝与凝重。他看向艾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相信你们的判断。这，就是灭世者给我们的‘见面礼’。”

他大步走回王座，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威严，响彻整个大厅：“传令下去！全城进入紧急状态！打开所有避难所，优先疏散和安置平民！命令所有工匠和土法师，立刻评估并加固城防及重要建筑！军情七处，我要在日落前知道东部王国所有地区的受灾情况！”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整个暴风城的战争机器开始为一场前所未见的敌人而运转起来。

艾伦看着窗外升起的几处烟柱，听着远方传来的哭喊，心中那股在诺森德锤炼出的、以力量和复仇为导向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面对巫妖王，他可以握紧【影之哀伤】，以暴制暴，以惩戒之名执行正义。但面对这种……能轻易撕裂大陆、让整座城市在脚下颤抖的天地之威，个人的勇武和杀伤力，显得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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