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辉 第74章 熊怪的困境与分裂

根据月溪旅德鲁伊莱安妮·夜风提供的粗略方位，艾伦一行人离开了相对熟悉的林区，向着灰熊丘陵北部更为崎岖、人迹罕至的山岭进发。这里的森林更加古老，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光线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和沉积了无数岁月的腐殖质气息。巨大的岩石从地面突兀而起，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绿色地衣，仿佛沉默的远古守卫。

莱拉尔在前方引路，他凭借着德鲁伊与自然的深层连接，感知着那些尚未被腐化完全侵蚀的生命印记，以及属于熊怪氏族的、独特而粗犷的灵性回响。他们避开了几处明显散发着疯狂与敌意的区域——那里通常散布着被撕裂的动物尸体、用鲜血和骸骨绘制的亵渎图腾，以及萦绕不散的暗影低语。

经过近一天的谨慎跋涉，他们终于在一处被两道瀑布环绕的险峻山壁下，找到了灰喉氏族的据点。那并非一个舒适的村落，更像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避难所。巨大的洞穴入口被粗大的、雕刻着熊与星辰图案的图腾柱拱卫着，洞口用巨石和削尖的木桩进行了简易的加固。洞窟上方陡峭的岩壁上，可以看到一些较小的了望孔和射击平台，几个皮毛呈灰褐色、眼神警惕的熊怪哨兵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

当艾伦他们靠近时，一支由五名强壮的灰喉熊怪战士组成的小队立刻从洞穴旁的阴影中现身，拦住了去路。他们手中的武器紧握，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但与他们之前遭遇的疯狂熊怪不同，他们的眼神虽然充满戒备和疲惫，却依然保持着理智的清明。

“外来者！止步！”为首的熊怪战士用生硬的通用语喝道，他的皮毛颜色更深，脸上有一道狰狞的旧疤，“这里是灰喉氏族的圣地！说明你们的来意，否则格杀勿论！”

艾伦示意大家停下，他上前一步，将战锤顿在地上，以示自己没有立即攻击的意图。“我们来自南方的联盟，以及塞纳里奥议会，”他朗声说道，刻意提到了德鲁伊的组织以增加可信度，“我们为沃达希尔的悲剧而来，希望能与尚未被疯狂吞噬的灰喉氏族谈谈。”

莱拉尔也适时地展现出他德鲁伊的自然形态，温和的生命能量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安抚着对方紧绷的神经。“我听到了森林的哭泣，也感受到了你们坚守理智的艰难，”他用熊怪的语言，一种古老而充满喉音的方言说道，“我们并非敌人，我们渴望了解真相，并寻找治愈这片土地的方法。”

听到沃达希尔的名字，又见到一位能说他们语言、身上散发着纯粹自然之力的德鲁伊，灰喉战士们的敌意明显减弱了一些。为首的战士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吟片刻，最终侧身让开了道路。

“跟我来。长老们或许愿意见你们。但记住，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让你们葬身于此。”

他们被引领着进入了巨大的洞穴。洞内空间开阔，点燃着用动物油脂制成的火炬，光线摇曳。空气中混合着熊怪特有的体味、草药的苦涩以及一种……深沉的悲伤与焦虑。可以看到许多熊怪妇孺蜷缩在角落，她们的眼神麻木而恐惧，一些受伤的战士躺在铺着干草的窝铺上，由氏族萨满用传统的草药和微弱的元素法术进行治疗。

在洞穴最深处的石室中，他们见到了灰喉氏族的领袖——三位年迈的熊怪。他们坐在铺着兽皮的岩石上，皮毛已经大部分变为灰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沉重的忧虑。居中的大长老手持一根镶嵌着琥珀的骨杖，他的目光虽然浑浊，却依然蕴含着智慧与权威。

“我是大长老灰喉，”他的通用语缓慢而清晰，带着古老的口音，“陌生的来访者，莱安妮·德鲁伊的信使已经提前通过自然法术传来了模糊的信息。你们直面了沃达希尔的伤痛，这让我相信你们并非信口开河。说出你们真正的来意吧。”

艾伦再次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强调了对抗腐化、寻求合作的意愿。

大长老灰喉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合作……治愈……多么美好的词语。但你们可知道，我们正站在灭族的边缘？”他挥动骨杖，指向洞穴外部，“沃达希尔，我们世代守护的圣树，如今成了噩梦的源头。它的低语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们的族人，将他们的心智拖入疯狂。那些曾经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儿子的族人，如今变成了只知杀戮和破坏的怪物，在‘裂躯者’戈尔格的带领下，不断攻击我们这最后的避难所！”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不仅仅是外部的威胁。更可怕的裂痕，发生在氏族内部。”他的目光投向站在石室边缘的一群较为年轻的熊怪，他们大多身强体壮，脸上充满了激进与不耐。

其中一名格外魁梧、佩戴着猛犸象牙饰品的年轻熊怪上前一步，他是年轻一代的代表，名为锐爪。“大长老！现在不是向这些可疑的外来者倾诉软弱的时候！”他语气激烈，甚至带着几分僭越，“我们不能再躲在这个洞穴里苟延残喘了！戈尔格和他的疯子在玷污我们的圣地，屠杀我们的同胞！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净化他们！用血与火洗刷沃达希尔带来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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