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逢霖也算幸运,竟能劳烦三位一同出手,这何尝不是一种‘厉害’?”
血鸠改用曾用名自称,语气里满是自嘲。
他怨自己急功近利,带出来的人手全军覆没不说,那信誓旦旦能成事的玄霄阁竟像叛军般仓皇遁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联合阴九幽一同前来,也不至于落得被人翻旧账的下场。
更没想到,死了不知多少世的青襄白氏竟还有余孽。
这事若让阴九幽知道,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寻吧……
“这位小兄弟,”明敬看向白砚舟,沉声道,“不如先带他去青襄宗遗址赔罪?”
灭宗之恨滔天,他本想带血鸠去乔雅星面前谢罪,又怕这腌臜东西玷污了她的清幽之地。
顾家为保血鸠早已自废根基,族人要么寿终正寝,要么天赋平庸难成气候,如今怕是只剩他一人。
想以牙还牙灭其全族,竟也做不到。
白砚舟尚未回应,血鸠突然有了异动。
面对灭宗之罪的质问,他始终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如深潭,不肯吐露半字。
此刻却背过手,嘴角又扯出“嗬嗬嗬”的可怖笑声,在空旷场地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无人察觉,他背后的双手正以极其滞涩的速度结印,方才的重创让他每动一下都剧痛难忍。
白砚舟眼神一厉,倒刺长鞭再次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幽泉为引,血狱开门,以我残躯,奉祀罗睺!”
血鸠突然嘶声念咒,声音嘶哑却带着诡异的穿透力。
话音刚落,他周身毛孔猛地喷射出大量血雾,在身前迅速凝结成一具与他身形无二的替身傀儡。
原本捆着他的九节黑玉锁链,不知何时已转而锁住了傀儡。
明若泠布下的屏蔽罩虽竭力阻挡,却仍被这最后一搏的冲击震得泛起涟漪。
血鸠的真身,竟借着血雾掩护,化作一道黑影窜向御花园深处的暗渠!
乔氏听闻动静,先是一愣,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自语道:
“此人竟还用起这般伤根本的秘法,为了苟活,甘愿付出这等惨痛代价。”
此时,场地内仿佛被一股诡异的阴霾笼罩,所有活物都察觉到体内气血被一股无形力量轻轻抽扯,如同丝线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
很明显,这是被逃脱的血鸠吸去补充自身了。
那股力量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令人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
乔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手中剑势一收,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场地中显得格外清晰,透着满满的鄙夷。
明谦眼睁睁看着血鸠竟挣脱了黑玉锁链,身影瞬间化作七道血光,如流星般四散逃开,顿时急得不行。
他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凑到明敬跟前,一脸焦急地问道:
“大哥,就这么让他跑了?”
明若泠与明惟清也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甘。
本以为胜券在握,到嘴的猎物却突然溜走,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
事发太过突然,众人心中原本积攒如山的怨恨,随着血鸠这舍命逃遁,竟莫名消散了些许。
就好像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灭了几分。
明敬微微转头,看向明谦,耐心解释道:
“三弟有所不知,他这是以精血为引、神魂为价,造替劫血影承受禁锢,本体则借血遁之术逃脱。这里面藏了‘血道代形’与‘秽土转生’两大魔修法则。”
说着,他斜睨了明谦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平时让你多看看《关于魔修的二三事》,你倒好,跑去后山捉什么变异幻蝶精。”
这话一出,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掩唇偷笑。
笑声虽轻,却在这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开来,冲淡了几分方才的紧张。
明若泠也没想到,自家三叔竟是这等有趣的性子。
不过她心里明白,父亲此刻说起这趣事,是为了缓和刚才紧张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没想到三叔你还会逃课啊~”明若泠也跟着俏皮地调侃了一句,眼中满是笑意。
明惟清则偷偷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三叔那是被幻蝶精怪迷了眼。”
那边的明谦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了挠头,撇着嘴望向天上,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毕竟有血脉压制在,他不敢反抗大哥;而侄女又像个小可怜,一脸无辜的样子,他自然也不好反驳。
乔氏见状,赶忙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不管那厮了。他这般活着,恐怕比死了更难受。”
话语轻柔,却仿佛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大家渐渐从刚才的失落与紧张中缓过神来。
明若泠方才已经吩咐雪球查询过此类魔功,得知这种秘法后遗症极大。
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日,血鸠怕是要承受“万蚁噬心”之苦,那痛苦如万只蚂蚁啃噬心脏,每一秒都似在地狱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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