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几个正欲开口的人几乎同时僵住,随即齐刷刷转过身来。
明敬反应最快,指尖已捻起一张暗金色符箓。
灵力灌注的瞬间,符箓骤然燃作半透明的光罩,将他后面的众人稳稳护在其中——这正是能隔绝术法冲击的隔界符。
光罩之外,说话的是萧溟身后那名满脸横肉的护法。
他半边脸被黑布遮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翻涌着怨毒。
身后跟着的十余名玄霄阁修士气息紊乱,显然是刚从混战中突围的残部。
萧溟与叶惊谪等人立在他身后,面色阴沉如水,始终未发一语。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大片皇室宗亲与血煞盟弟子,玄霄阁的人竟无一人上前施救,任由他们在血泊中苟延残喘。
显然,这两股势力已被他们视作弃子。
再看那些玄霄阁残部,个个气息虚浮,储物袋鼓鼓囊囊的轮廓早已消失,显然连恢复丹药都耗尽了。
这般穷途末路的光景,却还敢出声挑衅,实在诡异。
更令人心惊的是,激战至今,竟无半分支援赶来,难道他们的布局当真如此周密,连后路都堵死了?
“筹谋落败,你们如今还有什么胜算?”
明敬的声音隔着光罩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寒意,掌心灵力已蓄势待发。
那护法猛地狂笑起来,抬手往萧溟方向一拱,声音陡然拔高,像淬了毒的针:
“胜算?萧尊者早已布下后手!你们若不想皇城外的家人百姓跟着陪葬,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什么?!”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原本撑着残躯喘息的青桑臣子们瞬间瞪圆了眼睛,布满血污的手颤巍巍指向对面。
户部度支司的崔弘怀中还抱着昏迷的女儿崔琼华,此刻猛地抬头,嘶吼声里带着泣血的绝望:
“欺人太甚!你们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心魔反噬,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吗?!”
他今晚本是带女儿入宫赴宴,早知风声不对,却因请帖注明需携女眷,只得硬着头皮前来。
谁曾想,玄霄阁不仅要窃夺气运,计划败露后竟要拉全城百姓垫背!
一旁,江挽月正扶着气若游丝的母亲,父亲江大人躺在地上,艰难地张着嘴想要附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颤抖着摸出江家的联讯玉简。
必须尽快通知城外族人做好准备,哪怕只剩一个活口,也好过满门覆灭。
可玉简刚拈在指尖,还未注入灵力,一道赤芒已如闪电般劈来!
“砰!”
玉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撞在远处的石柱上。
爆开的气浪震得江挽月虎口发麻,袖口“刺啦”裂开一道长缝,露出的小臂上瞬间浮起一道红痕。
“还妄想叫救兵?不自量力。”
卫长老收回手,靛青袍角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被震飞的玉简,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就算叫来了,也不过是多几具尸体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萧溟倏地抬手,轻轻拍了三下。
那几声脆响穿透寂夜,落在一直静坐于战场边缘的药尘子等人耳中。
他们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立刻起身快步上前,对着萧溟躬身行礼。
“萧尊者,您所需的丹药已尽数炼制完成,请您过目。”
药尘子声音恭敬,说罢转头看向右侧,药承鸿与药素霓立即上前,两人手中都捧着好几只莹白的玉瓶,瓶身隐隐泛着灵光,显然里面装着的便是他们口中的丹药。
萧溟掌心泛起淡青色灵力,隔空一抓,那些玉瓶便如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纷纷落入他手中。
他垂眸用神识扫过,片刻后满意颔首,随手将玉瓶抛给身旁的卫长老。
卫长老接住玉瓶时,脸上难掩欣喜,却并未多言,只是眼神轻蔑地扫过光罩内的明敬等人,仿佛在看一群待死之人。
明若泠目光越过卫长老,望向药尘子身后。
那些先前在混战中受创的修士,此刻竟已缓过神来,脸色虽仍苍白,却再无先前气若游丝的模样,显然是得了丹药相助。
就连断了肋骨的林清灵、受了惊吓的周芷薇,也都站稳了身子。
周芷薇的目光与明若泠撞在一起时,身子微微一软,下意识往身旁二皇子姬天曜的肩膀靠了靠,那姿态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
明若泠心中无语,这看似宣示主权的举动,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这时,雪球的声音在识海中断断续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主人,那些玉瓶里的丹药……有好几瓶都掺了气运之息炼制而成……若不是星陨阵破得及时,恐怕他们还能炼出更多……」
最后一句更是透着焦灼:「主人,这下怎么办?」
明若泠眉眼骤然一沉。
果然,他们从很早便开始盘算着用这一城的气运,阵法启动的同时,便已暗中提取气运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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