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骨钉将要离体的刹那,刺骨的剧痛轰然炸开。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火针钻进骨髓,又似万千怨魂挣脱束缚,疯了般撕扯她的神魂。
明若泠喉头一甜,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额上瞬间沁满冷汗,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地面的阵纹上,溅起细碎的金光。
被玄冰镊夹住的骨钉失去了土壤的依托,煞气骤然暴涨,却被解煞阵的金光死死裹住,发出不甘的嘶吼。
灵能战术目镜的警报仍在持续,叶剑君的灵力波动越来越近,那道冰冽的气息如芒在背。
而神树根系下的骨钉已隐隐颤动,最重要的第一枚骨钉将出时,周遭的怨念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开始躁动不安,识海中甚至能听到细碎的哭嚎声。
明若泠耳边传来强烈入耳诵经声——
“尔时,太上老君,在太清境,大赤天中,黄金殿内……”
《太上救苦经》的经文带着清心宁神的力量,如清泉般流淌开来,瞬间在两人身侧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些盘踞在骨钉周围的怨念,在经文声中发出痛苦的嘶鸣,竟真的被压制下去。
白砚舟手中的经文突然亮起柔和的金光,与明若泠身上的量子流光交相辉映。
远处,那道冰冽的灵力波动已如利剑出鞘,朝着青桑古树的方向疾射而来。
另一侧,玄霄阁的几人正作壁上观,在临时设下的雅座里饮酒作乐,仿佛眼前的厮杀不过是亭台水榭旁的杂戏。
见叶剑君突然疾掠而去,几人纷纷敛了笑意,面露几分不耐。
“这人怎的如此冒失?”一人放下酒杯,语气带着轻慢,“莫非是阵法出了差错?”
可细查之下,却感受不到丝毫阵法异动,若真有纰漏,他们的神识早已察觉。
“哎,惊谪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身穿靛青长袍的男子起身给众人添酒,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尝尝这新上供的和风醉,饮下如沐灵泉,最是解乏。”
上首那位身着墨红锦袍的男子捻着手中珠串,指尖划过温润的珠子,浅啜一口和风醉才缓缓开口:
“他当年在天域大比,代表叶家出战时因大意输了比试,才被派来此地驻守。如今这般细心,倒也不算坏事。”
旁侧立即有人附和:“有他盯着也好,咱们只需等时辰到了,便可回去歇息……”杯盏相碰的脆响中,他们口中的叶惊谪已掠至青桑古树旁。
而与古树有着特殊联系的姬云宸,速度比他更快,早已等候在树下。
他眉头紧锁,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运筹帷幄之外的变故。
古树频频发出异常信号,让他不禁怀疑,今晚的计划是否还能顺利进行。
见叶惊谪到来,姬云宸连忙拱手行礼:
“叶剑君,这古树总透着诡异,我反复探查却找不到症结,还请您帮忙看看。”
叶惊谪依旧没答话,只斜睨了姬云宸一眼,算是回应。
他身着一袭玄衣立在古树下,神色凝重如覆寒霜,缓缓抬手,常用的长剑应声出鞘。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灵气涟漪以剑身为中心荡开,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揉皱,泛起细密的扭曲波纹。
双手紧握剑柄,他猛地挥剑。
“唰”的一声锐响划破风幕,几道细微的剑气自刃口激射而出,如银色丝线般疾射向古树树干。
周遭忽然狂风怒号,呼啸声吞没了剑气破空的锐鸣,叶惊谪双目紧锁古树,双唇紧抿,神情专注得近乎肃穆。
剑气触及树干的刹那,竟像撞在一层无形屏障上,瞬间反弹而回。
反弹的剑气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折射着清冷月光,如同悬在半空的冰棱。
叶惊谪微微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剑气反弹回来的波动,将感知力全部集中在这股波动上。
忽然他猛地睁眼,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周围的狂风似乎也在这一刻稍稍减弱,仿佛在等待着叶惊谪的判断,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几道反弹的剑气在空中闪烁。
毫无异常?
这念头刚起,他已双手疾结法印,口中念念有词。方才挥出的长剑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嗖”地飞回掌中。
叶惊谪旋即利落插剑入地。
剑身刚触地面,便泛起柔和白光,紧接着,剑体竟如活物般开始分叉生长。
那些分叉的剑身化作无数根须,顺着土壤快速向地下蔓延。
地面微微震颤,一道道微光随剑须延伸破土而出。叶惊谪敛声屏气,眼神死死盯着地面,密切追踪着剑气通过剑身共鸣传来的地下动静。
明若泠在第九圈转完的刹那,忽然察觉到地底根系传来剧烈的法术波动。雪球的警示瞬间涌入识海:
“叶剑君正以本命剑探查!借剑体与灵脉共鸣追踪异常!”
这人的手段竟如此刁钻!
刻不容缓间,她猛地向上一提玄冰镊,骨钉脱离地面的刹那,解煞阵骤然炸开金芒,如利刃般将四散的煞气绞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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