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陈渊并未急于前往墨韵书斋。他利用这三日,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伤势已近乎痊愈,体内那融合了死气的幽煞灵力也愈发如臂指使。他反复推演了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法。柳七与暗影会的意图不明,赵家的委托透着诡异,此行凶险难测,但他别无选择。想要在这流云城立足,获取资源,解决体内的隐患,有些险,必须冒。
第四日清晨,天色灰蒙。陈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将修为依旧压制在炼气五层,气息平凡无奇。他看了一眼那枚暗影会的木牌,将其收入怀中,又检查了一下藏在袖中的几张新绘制的“幽影符”和“小阴煞雷符”,以及几枚淬毒透骨针,这才悄然离开了“听雨轩”。
城南相较于城西,显得规整清净许多。街道宽阔,两侧多是些书铺、画坊、茶舍,来往修士的衣着气息也明显更上乘几分。墨韵书斋位于一条僻静的巷弄深处,门面古朴,黑底金字的匾额透着几分雅致,若不细查,与寻常书斋无异。
陈渊在巷口驻足片刻,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探向书斋。书斋内似乎布置了隔绝神识的阵法,感知有些模糊,只能隐约察觉到里面有数道气息,其中一道颇为微弱,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寒。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入书斋。
书斋内部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旧书卷的气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林立,上面摆满了各种材质的书籍玉简。一名穿着灰色长衫、戴着单片水晶眼镜的老掌柜,正伏在柜台后,专注地修补着一本残破的古籍,对陈渊的到来恍若未闻。
陈渊目光扫过,书斋内除了掌柜,还有两人。一人坐在靠窗的茶座旁,身着华服,面容带着一丝焦虑与疲惫,修为在炼气九层左右,腰间悬挂着一枚刻有“赵”字的玉牌,想必就是赵家之人。另一人则站在书架阴影处,身形模糊,气息收敛得极好,若非陈渊神识强大,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修为赫然是筑基初期!应是暗影会安排在此,维持局面之人。
陈渊没有理会那赵家之人,径直走到柜台前,取出那枚木牌,轻轻放在台面上。
老掌柜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浑浊的目光扫过木牌,又看了看陈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手指了指书斋内侧一扇不起眼的侧门,沙哑道:“客官请进内室稍候。”
陈渊收起木牌,依言走向侧门。推门而入,里面是一间布置简洁的静室,只有一张茶几和几个蒲团。柳七赫然已经坐在里面,正悠闲地品着茶。
“陈道友,果然是信人。”柳七放下茶杯,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仿佛早已料到陈渊会来。
陈渊在他对面的蒲团坐下,淡淡道:“柳执事相邀,又事关五千灵石,在下岂能不来。”
柳七笑了笑,为陈渊斟了一杯茶:“道友快人快语。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外面那位,是赵家的管事,赵安。赵家主的情况,比我之前所说的,可能还要棘手一些。”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赵崧中的,并非简单的阴煞诅咒。据我会高手暗中探查,那诅咒之力极其古怪,并非持续侵蚀,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潜伏在其心脉深处,时而沉寂,时而爆发,吞噬生机。更诡异的是,那诅咒似乎……能吸收疗伤丹药的灵力,转化为更猛烈的死气。赵家请了不少丹师和修士,非但没能缓解,反而有几人被那诅咒死气沾染,修为大损。”
陈渊心中微动。吸收灵力,转化死气?这特性,与他识海中那石珠,以及幽冥镜碎片,何其相似!难道真是同源之力?
“如此凶险,柳执事还认为在下能应对?”陈渊不动声色地问道。
柳七摇着羽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能否应对,一试便知。道友身上那股独特的死寂之气,虽极力内敛,但瞒不过有心人。或许,正是以毒攻毒的关键。当然,风险自知,道友若觉不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陈渊沉默片刻,饮尽了杯中微凉的茶水,站起身:“带我去见赵管事吧。”
柳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也站起身:“道友爽快。请。”
两人走出静室,来到外间书斋。那赵家管事赵安见到柳七出来,立刻焦急地迎了上来:“柳执事,这位便是您提到的……”
柳七微微颔首:“赵管事,这位便是陈道友。陈道友,这位是赵安管事。”
赵安打量了陈渊一番,见他修为不过炼气五层,年纪又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怀疑,但碍于柳七的面子,还是拱手道:“陈道友,家主危在旦夕,还望道友能施以援手!若能救回家主,我赵家必有厚报!”
陈渊还礼,语气平静:“赵管事客气,在下必当尽力。不过,需先亲眼见过赵家主,确认诅咒情况,方能定夺。”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赵安连连点头,“马车已在外面备好,还请道友随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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