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渊和鬼手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锦缎长袍、摇着一把破旧羽扇、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这青年修为不过炼气八层,但站在那里的姿态却带着一种莫名的从容,周围几个原本看热闹的修士,在看到他之后,都下意识地收敛了目光,或转过头去。
“暗影会”?
陈渊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是这黑市背后的管理势力。
鬼手看到这青年,脸色变了变,那阴冷的杀意收敛了几分,但语气依旧不善:“柳执事,这小子不懂规矩,窥探不该问的东西,还出手反抗!”
被称为柳执事的青年摇了摇羽扇,慢悠悠地走到摊位前,目光在陈渊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刚才爆发灵力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笑容:
“哦?窥探?他问了什么?又反抗了什么?我怎么只看到,有人想强买强卖,还踢到了铁板?”他这话看似是对鬼手说,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
鬼手脸色更加难看,但却不敢发作,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柳执事这才看向陈渊,笑容和煦:“这位道友面生得很,第一次来?鬼手这家伙脾气是臭了点,但手艺和眼力还是有的。不过,在这里,终究还是要讲点规矩。不知者不罪,道友既然付了入门费,便是客人。方才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他话语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既给了陈渊台阶下,也维护了黑市的“规矩”,更隐隐点出,他清楚刚才冲突的起因。
陈渊心中凛然,这柳执事看似年轻,处事却老辣圆滑,修为不高,但背后代表的“暗影会”显然能量不小。他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便顺着台阶而下,拱手道:“柳执事明鉴,在下初来乍到,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好说,好说。”柳执事笑容更盛,羽扇轻摇,“道友若有什么需求,大可按规矩来。我们暗影会虽处暗处,但信誉还是有的。只要价格合适,很多东西……都可以谈。”
他话语中暗示的意味十足。
柳执事话语中的暗示,陈渊听得明白。这“暗影会”显然能量不小,而且似乎对他,或者说对他可能拥有的“东西”感兴趣。与虎谋皮,风险巨大,但或许也是获取资源和信息的捷径。
他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对柳执事拱了拱手:“柳执事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初来乍到,还需熟悉此地规矩。若日后有所需,定当按规矩拜访。”
他没有立刻接受,也没有完全拒绝,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柳执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不强求,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友谨慎,理所应当。我暗影会的大门,随时为有缘人敞开。”他手腕一翻,一枚质地普通、仅刻着一道阴影纹路的木牌出现在掌心,递向陈渊,“此为信物,持此牌至城南‘墨韵书斋’,自有人接待。”
陈渊略一沉吟,接过了木牌。入手微凉,并无特殊灵力波动,似乎真的只是一件信物。“多谢。”
“不必客气。”柳执事摇了摇羽扇,目光似有深意地再次扫过陈渊,“道友身上煞气内蕴,灵光却略显晦涩,似有暗伤未愈,又似……背负着不小的因果。在这流云城,有时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鬼手使了个眼色,便摇着羽扇,优哉游哉地走向黑市深处,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鬼手狠狠瞪了陈渊一眼,但碍于柳执事的话,终究没再发作,悻悻地坐回摊位后,继续把玩他那枚骷髅头,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加阴冷。
陈渊握了握手中的木牌,将其收起。他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去其他摊位,径直走向出口。经过这番冲突,他已经引起了注意,不宜再久留。
离开“忘忧阁”后院,重新呼吸到外面污浊却“正常”的空气,陈渊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与鬼手的短暂交锋,以及柳执事的出现,都让他意识到这流云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暗影会……柳执事……他们到底看出了多少?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普通的木牌,又感受了一下体内被层层封印的幽冥镜碎片。危机感并未解除,反而更加迫近。
回到“听雨轩”地下客房,陈渊反锁房门,再次检查了预警禁制,这才盘膝坐下,仔细复盘今晚的遭遇。
鬼手能隐约感应到幽冥镜碎片,说明此物气息独特,即便被封印,也可能被某些特殊手段或修为高深者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柳执事代表的暗影会,显然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黑市势力,其眼线和能量不容小觑。他们主动递出橄榄枝,是福是祸难料。
流云城内,似乎确实有人在关注或搜寻与“阴寒死寂”属性相关的物品,这与幽冥镜碎片和石珠都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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