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母倒下的那一瞬间,贾赦的魂,也跟着一起散了!
完了!
母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贾家的千古罪人!别说爵位了,他这条命都得赔进去!
“老祖宗!老祖宗!”
“快!掐人中!快去请太医!”
王夫人和王熙凤的尖叫声凄厉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邢夫人更是吓得手脚发软,只会抱着贾母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哭。现场的混乱,像一锅烧沸了的烂粥,腥臭,浑浊,令人作呕。
贾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瘫软在地的贾赦,嘴唇哆嗦着,一个“你”字说了半天,却终究没能骂出声来。
家丑!天大的家丑!
然而,就在这片几乎要失控的混乱之中,一声中气十足的、充满了威严的断喝,猛地响起!
“都给我住嘴!”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定海神针般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哭喊与嘈杂!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贾母,不知何时,已经在鸳鸯和另一个大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从那片混乱的人群中,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向来带着几分慈和的老眼,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由鸳鸯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鬓发和衣襟。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国公府老太君的威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整个晓翠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老太太身上那股肃杀的气场所震慑,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贾母动了。
她握着鸳鸯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她没有去看那个已经被拖走,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孙绍祖的方向。
她也没有去看那个在刑部天牢里即将度过余生的恶棍。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已经吓得面如金纸,人事不省的二孙女迎春。
她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那个还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贾赦身上。
贾赦感受到那道冰冷的目光,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他甚至不敢抬头,只能将脑袋死死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梦呓:“母亲……儿子……儿子错了……”
贾母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她缓缓地,走到了北静王水溶的面前,微微欠了欠身。
“今日王府大喜之日,却叫王爷看了我们贾家的笑话。老婆子管教无方,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水溶连忙上前一步,亲手扶住她,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敬重与歉意:“老太君言重了。是水溶治家不严,让这等败类混入府中,惊扰了老太君和各位夫人小姐,该请罪的是我才是。”
两人一番客套,却将整件事的基调,彻底定了下来。
这是贾家的家事,也是北静王府的疏漏。但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孙绍祖!
贾母深深地看了北静王一眼,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随后,她转过身,面向全场宾客,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
“咚!”
这一声,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诸位!”
贾母的声音,陡然拔高,清亮而决绝,响彻在晓翠堂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之事,想必大家也都看清了!”
“我荣国府,自先祖起,受皇恩浩荡,百年以来,虽不敢说是什么诗礼簪缨之族,却也从不曾出过那等伤天害理、无法无天之辈!”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缓缓扫过全场。
“那孙家小儿,人面兽心,行禽兽之举,言禽兽之言!我贾家门楣虽不及往日,却也断断容不下这等恶鬼登门!”
轰——!
此言一出,无异于当着全京城所有权贵的面,一纸休书,狠狠地甩在了忠靖侯府的脸上!
这已经不是退婚了!
这是彻底的,不留任何情面的,决裂!
“从今日起!”贾母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我贾家,与那孙绍祖,与他忠靖侯府,再无半分干系!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我贾家的女儿,便是养在家里一辈子,也绝不会踏入那等屠宰场一般的魔窟半步!”
话音落下,满场寂然!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
“啪!”
紧接着,掌声四起!
“啪!啪!啪!啪!”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都用尽了全力在鼓掌!
贾母这番话,不仅仅是为贾家挽回了颜面,更是为在场所有被孙绍祖那番污言秽语侮辱过的女性,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才是国公府老太君该有的气魄!
这才是顶级豪门面对无耻之徒时,该有的姿态!
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林云的脑海里,也响起了一连串疯狂的、悦耳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来自贾赦的极致恐惧值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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