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这毒,我能解”,如同投入滚沸油锅里的一滴冷水,瞬间让整个荣庆堂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林云的身上。
有震惊,有怀疑,有不敢置信,更多的,则是一种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般的、疯狂的期盼!
“你……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扶着元春,那双充满杀意的龙目,第一次,露出了恳求般的光芒,“你当真能解?!”
张太医在一旁,面如土色,几乎要瘫软在地。他深知“蚀魂草”的霸道,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解的奇毒!这林姑娘,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有神仙之能!
林云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而是用行动,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她捧着那古朴的楠木盒子,走到御前,屈膝跪下,将盒子高高举起。
“陛下,小女的‘天香’,能暂时压制毒性,为娘娘稳住心神。请陛下恩准,让小女为娘娘施香。”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镇定。
“准!快!”皇帝此刻已经别无选择,几乎是吼着下令。
林云打开盒盖,用一根纤细的银签,小心翼翼地,从那枚墨色的香饼上,刮下米粒大小的一点粉末。
她并没有点燃它。
而是走到了元春的身边,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将那点香粉,轻轻地,弹入了旁边一杯尚有余温的清茶之中。
香粉入水即化,那杯清茶,瞬间变成了一种澄澈的、如同美玉般的浅碧色。一股比之前更加清冽、更加纯净的香气,袅袅升起,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
“扶娘娘起来。”林云对旁边的宫女吩咐道。
宫女们连忙上前,小心地将元春半扶起身。
林云端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然后将杯沿,凑到了元春苍白的唇边。
“娘娘,得罪了。”
她微微倾斜杯身,那碧色的茶汤,便顺着元春的嘴角,缓缓地,渗了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那茶汤入喉的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奇迹,发生了!
只见元春那原本紧蹙的眉头,竟然缓缓地,舒展开来!她脸上那因剧痛而扭曲的肌肉,也渐渐放松。那张煞白如纸的脸上,竟奇迹般地,回笼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最重要的是,她那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了起来!
虽然依旧昏迷,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她脱离危险了!
“天啊!真的……真的有用!”
“神了!这简直是神迹!”
贾母和王夫人喜极而泣,几乎要给林云跪下。
皇帝更是激动地浑身颤抖,他伸出手,轻轻探了探元春的鼻息,感受到那平稳的气流后,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了回去!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林云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感激、欣赏,以及一丝……敬畏的复杂眼神!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
省亲大典,在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中,草草收场。
薛家被禁军连夜抄家,哭嚎震天,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而荣国府,则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之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队内监,便簇拥着一名手持明黄圣旨的传旨太监,再次驾临贾府。
贾府上下,除了昏迷不醒的王夫人和薛姨妈,所有人再一次黑压压地跪在了荣庆堂前。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谁都知道,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圣旨到——”
传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贾政为首,众人皆叩首于地,大气也不敢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府贾氏,教管不严,致使姻亲之家,生此大奸大恶之徒,险酿弥天大祸!朕心甚怒!然,念及贵妃仁孝,贾府世代忠良,姑且从轻发落,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以儆效尤!”
听到这里,贾政和贾赦等人,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下了一半。
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然而,传旨太监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氏黛玉!德才兼备,心思敏慧!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献上奇香,救护贵妃,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加封为县主,赐号‘文惠’!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另,其名下‘天香坊’,工艺精湛,所制之香,清心凝神,有济世安民之功。自今日起,取代薛氏,为内务府贡品独家供应商,钦此——!”
轰!
圣旨的后半段,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每一个贾家人的天灵盖上!
所有人都懵了!
县主?!
皇商?!
这两个字眼,每一个都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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