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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林云独自走向那座破败的道观。
“指挥使，属下陪您进去。”王三跟在身后，手按刀柄。
“不用。”林云摆手，“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能有什么威胁？”
卫若兰皱眉：“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林云推开道观的木门，“有些话，只能我们两个人说。”
门扉吱呀作响，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进来，将整个道观照得斑驳陆离。薛宝钗依旧坐在那个位置，背靠着倒塌的神像，但精神比白天好了一些。
“你还是来了。”薛宝钗抬起头，声音沙哑但清晰。
“我说过会来。”林云在她对面坐下，“你想说什么？”
薛宝钗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我到底输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林云愣了一下。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现在却形容枯槁，但那双眼睛里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你真想知道？”
“当然。”薛宝钗苦笑，“我薛宝钗自认才华不输于人，手段也算高明，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彻底？”
林云想了想：“你输在格局太小。”
“格局？”薛宝钗眉头微皱。
“你的世界里只有家族和你自己，而我的世界里，有我想保护的每一个人。”林云平静地说，“你为了薛家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但你忘了，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普通百姓。”
薛宝钗冷笑：“大义凛然的话谁都会说。你以为你真的是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势罢了。”
“或许吧。”林云没有反驳，“但至少我没有和盐帮那种祸害百姓的势力为伍。”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薛宝钗的心里。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我只是想赢。”
“为了赢，你连自己曾经信奉的中庸之道都抛弃了。”林云摇头，“宝钗，你变了。”
“我没有选择！”薛宝钗突然激动起来，“薛家败落，哥哥入狱，我如果不拼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就可以害死无辜的人？甄宝玉何罪之有？那些被盐帮欺压的百姓又何罪之有？”林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薛宝钗心上。
薛宝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林云悄悄运转【风月宝鉴】，透过薛宝钗的表面，她看到了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那里有仇恨，有不甘，但也有…悔意。
“你其实也知道自己错了，对不对？”林云轻声问道。
薛宝钗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师父死了，家族败了，所有人都指望着我。我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可你还是输了。”
“是啊，我输了。”薛宝钗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水，“输得一败涂地。”
道观里陷入沉寂，只有夜风吹过破窗的声音。
过了很久，薛宝钗才重新睁开眼睛：“林云，如果重来一次，你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如果你没有走错路的话。”林云点头，“你的才华确实令人敬佩。”
“可惜没有如果。”薛宝钗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一生，算是白活了。”
“不，你没有白活。”林云站起身来，“至少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无论多么聪明的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会做出愚蠢的选择。”林云看着她，“宝钗，你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
薛宝钗苦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道观的地面突然轻微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薛宝钗警觉地看向四周。
林云也感到了异常，她仔细观察着道观的结构，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林如海留下的密室里，她曾经看到过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特殊的地点，其中一个就是…
“这里！”林云脸色大变，“这里是父亲设置的机关所在地！”
“什么机关？”薛宝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震动越来越强烈，道观的梁柱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林云快步走到神像后面，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在微微发光。
“这是销毁机关！”林云倒吸一口凉气，“一旦启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摧毁！”
“为什么会突然启动？”薛宝钗勉强站了起来，脸色惨白。
林云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玉佩正在发出淡淡的光芒，和石板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是玉佩！”林云恍然大悟，“父亲在玉佩里设置了感应装置，一旦我来到这里，机关就会自动启动！”
震动更加剧烈了，道观的屋顶开始往下掉土块。
“我们得赶紧离开！”林云转身要走，却发现薛宝钗还站在原地。
“你不走？”
薛宝钗摇头：“我走不动了。而且…或许这样也好。”
“别傻了！”林云走过去想要扶她，“再怎么说，你也不该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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