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晨光刚漫过铺面的青砖,杨涛已经踩着露水到了店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吱呀作响的木门后,是昨天刚刷完石灰的墙面,白得晃眼,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石灰味。里间的储物间已经用木板隔好,角落堆着从九爷仓库拉来的木料,旁边放着他连夜画好的货架图纸——今天要把货架搭起来,再把从山里带来的第一批山货摆上,店铺就算有个雏形了。
“杨涛,我来帮你了!”巷口传来杨芳的声音,她抱着两岁的侄女,身后跟着扛着锤子的杨老根。李秀兰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早饭和水壶,一家人浩浩荡荡地赶来,瞬间让空荡荡的铺面有了烟火气。
“姐,你把孩子放里间的小床上,铺了褥子,别着凉。”杨涛接过父亲手里的锤子,指了指里间,“爸,咱们先搭靠门的那组货架,先搭框架,再钉隔板。”
杨老根点点头,拿起木料比量着:“这木料是好料,就是得磨磨边,别划手。”他从布包里掏出砂纸,仔细打磨着木料的边缘,动作熟练——年轻时他在村里当过木匠,这点活难不倒他。杨芳安顿好孩子,也过来帮忙递钉子,李秀兰则在门口支起小煤炉,煮着玉米粥,偶尔探头进来看看,提醒父子俩别累着。
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往铺里看,有相熟的邻居停下脚步:“杨涛,这是要开什么店啊?”
“卖山里的干货,笋干、菌子、腊肉都有,过几天开业,到时候来尝尝!”杨涛笑着应道,语气里满是底气。
有人探头往里瞅:“都是自己山里采的?别跟供销社似的,掺陈货啊!”
“您放心,都是新鲜的,我自己进山采的,采多少卖多少,绝不掺假!”杨涛拍着胸脯保证。
说话间,隔壁杂货铺的老李也凑了过来,眼神在木料和杨涛身上转来转去:“杨涛,搭货架呢?要不要帮忙?我这儿有钳子,借你用用。”
“谢谢李叔,不用了,我跟我爸能搞定。”杨涛客气地拒绝——昨天王老头提醒过他,老李爱打听事,还是少让他掺和店里的事为好。
老李也不尴尬,笑了笑:“那行,有事你吱声。对了,你这店叫什么名啊?得挂个招牌吧?”
“还没定呢,想着开业前再挂。”杨涛敷衍了一句,转身继续钉钉子。老李站了会儿,没找到什么话题,就悻悻地回了自己的铺子。
中午时分,靠门的两组货架终于搭好了。杨涛擦了擦汗,看着崭新的货架,心里满是成就感。李秀兰端来玉米粥和咸菜,一家人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吃饭,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侄女拿着玉米棒,吃得满脸都是,逗得大家直笑。
“我看这店名叫‘黔山干货铺’就行,简单明了,人家一看就知道卖什么的。”杨老根喝着粥,提议道。
“爸,我觉得行。”杨涛点点头,“明天我去木器厂问问,能不能做块木招牌,刷上红漆,看着喜庆。”
杨芳也附和:“这名好记,以后人家问起,一说‘黔山干货铺’,就知道是咱们家的店。”
吃完饭,杨涛把带来的山货拿出来整理。笋干是去年冬天晒的,金黄透亮,泡发后能炖肉;菌子有牛肝菌、鸡枞菌,都是他春天进山采的,晒干后用报纸包着,闻着满是菌香;还有几块腊肉,是母亲用柴火熏的,油光锃亮,切一块就能蒸着吃。他把笋干和菌子分门别类地摆在货架上,用纸条写上价格,腊肉则挂在柜台后的钩子上,看着就诱人。
刚整理完,就看见一辆自行车停在门口,骑车的人是九爷的手下,叫阿力。阿力手里提着个布包,走进铺里:“杨哥,九爷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杨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油纸和几个印着“黔山特产”的布袋子:“九爷这是……”
“九爷说,你卖山货得有包装,油纸防潮,布袋子好看,客人买了也方便拎着。”阿力笑着说,“九爷还说,要是有人来捣乱,你直接跟我说,我来处理。”
杨涛心里一暖,九爷总是这样,看似不经意,却把事情想得周到:“替我谢谢九爷,改天我去拜访他。”
“不用谢,九爷说跟你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阿力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九爷给你的进货渠道,上面有几个村里猎户的联系方式,他们手里有好货,你可以跟他们收,价格比黑市公道。”
杨涛接过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兜里:“太谢谢九爷了,这可帮了我大忙了。”
阿力笑了笑:“杨哥,那我先走了,九爷还等着我回话呢。”
送走阿力,杨涛拿着油纸和布袋子,心里满是感激。有九爷的帮忙,他的店算是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的几天,杨涛忙着做招牌、整理货物,杨芳和李秀兰则负责打扫卫生、照看孩子,杨老根偶尔也来帮忙搭把手。店铺渐渐有了模样,木招牌挂上了,红漆写的“黔山干货铺”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门口摆上了两盆从山里挖来的兰花,看着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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