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姐姐杨芳婆家出来时,夜露已经打湿了杨涛的裤脚。村口的老槐树下拴着一头老黄牛,正慢悠悠地甩着尾巴,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杨涛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朝着妹妹杨小梅婆家所在的邻村走去——既然来了,就不能只解决姐姐的事,妹妹的委屈,他也得一并讨回来。
杨小梅的婆家在李家坳,距离杨芳婆家不过三里地。杨涛沿着田埂走,月光洒在稻田里,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他想起上次见到妹妹时,她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眼神里满是怯懦,说起婆家的事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多抱怨一句。当时他就想,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让妹妹挺直腰杆做人,如今,终于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
走到李家坳村口,杨涛远远就看到一栋亮着灯的房子——正是妹妹婆家。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争吵声,夹杂着妹妹的哭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让你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我娶你回来是当祖宗的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妹妹的丈夫李大海。
“我没有……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杨小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你妈说这衣服上还有油星子,非要让我重洗……”
“我妈说有就是有!你跟我妈顶嘴还有理了?”李大海的声音越来越大,“要不是看你哥现在好像有点能耐了,我早跟你离婚了!”
杨涛听到这里,怒火瞬间就上来了。他抬手拍了拍门,力道很大,门板发出“砰砰”的响声。屋里的争吵声瞬间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李大海探出头来,看到杨涛,脸色瞬间变了:“杨……杨涛?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杨涛的眼神冰冷,直接推开李大海走进屋里。屋里的景象让他心里一紧:妹妹杨小梅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面前放着一盆没洗完的衣服,衣服上还沾着泡沫;李大海的母亲,也就是杨小梅的婆婆,正双手叉腰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不屑。
“小梅,你没事吧?”杨涛快步走过去,把妹妹扶起来,看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红印,显然是被人拧的。
“哥……”杨小梅看到杨涛,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他们欺负我……天天让我干重活,还不给我饭吃……大海他还打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大海连忙辩解,“我什么时候打你了?那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不小心碰到能有这么深的印子?”杨涛瞪着李大海,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李大海,我妹妹嫁给你,是让你疼的,不是让你欺负的!你就是这么对我妹妹的?”
李大海的母亲这时开口了,语气尖酸刻薄:“杨涛,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小梅是我们家的媳妇,我们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外人?”杨涛冷笑一声,“我妹妹在你们家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外人?我今天来,就是要管管这件事!”
他扶着杨小梅坐在椅子上,然后转过身,看着李大海和他母亲:“我问你们,为什么让我妹妹干这么多活?为什么不给她饭吃?为什么要打她?”
李大海的母亲把头一扭:“我们家就这条件,她作为媳妇,多干点活怎么了?至于饭,我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是她自己不吃!”
“你还敢狡辩?”杨涛往前走了一步,吓得李大海和他母亲往后退了退,“我已经问过村里的人了,他们都说,你们天天让我妹妹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中午只给她吃剩饭,晚上还要让她洗一家人的衣服,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她。我说得对不对?”
李大海的母亲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李大海则低着头,不敢看杨涛的眼睛。
“我妹妹老实,不愿意跟你们计较,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欺负她!”杨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从明天起,你们必须好好对待我妹妹,不能再让她干重活,不能再打骂她,每天给她吃好的。如果你们做不到,我就带我妹妹走,咱们离婚!”
“离婚?”李大海的母亲尖叫起来,“离婚可以,但是小梅必须把我们家给的彩礼钱还回来!还有这些年她在我们家吃的喝的,都得算清楚!”
“彩礼钱?”杨涛冷笑一声,“我妹妹在你们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她的劳动力难道还抵不上那点彩礼钱?再说了,你们欺负我妹妹这么久,还没给她赔偿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五百块钱,就算是我妹妹这些年在你们家的生活费。但是,如果你们以后再敢欺负我妹妹,我不仅要带她走,还要让你们赔偿我妹妹的精神损失费,到时候,可不是五百块钱就能解决的!”
李大海和他母亲看到桌子上的钱,眼睛都亮了。李大海的母亲连忙拿起钱,数了数,脸上露出了笑容:“杨涛,你早说啊,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欺负小梅的,就是她有时候太不听话了。以后我们肯定好好对待她,再也不打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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