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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三国路 第319章 内政固本

作者:长乐墨客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5 12:35:35

建安十六年七月庚子(公元211年8月16日),长安未央宫西暖阁。窗外秋蝉声嘶力竭,室内却弥漫着战后特有的、沉淀下来的肃杀与算计。博望抚恤的惊涛与实物赏赐的巨浪稍平,王康的目光已投向更辽阔的棋局。

“袁曹受创,三五年内无力大举。”王康指尖划过巨大的舆图,停在荆襄与江东的交界,“孙策、刘备虽败,根基未损,尤其刘备,诸葛亮非易与之辈。博望一战,四国合纵虽破,然怨隙已深,若任其喘息勾结,终是心腹之患。”

程昱颔首,枯瘦的手指捻着稀疏的胡须:“主公明见。当趁其惊魂未定,行分化之策。吴楚虽新败,然孙策性烈,刘备隐忍,其隙可乘。尤以吴国,世子妃母族在彼,乃天然纽带。”

“正合孤意。”王康眼中锐光一闪,“礼曹孙乾听令!”

“臣在!”孙乾出列躬身。

“着你遴选干员,分赴武昌、江陵!持孤亲笔信与吴国公孙策、楚国公刘备。”王康声音沉稳,“信中需言明三点:其一,博望兵戈,乃四国联军逼我自保,非孤本愿,此战之责,袁曹当负其九!其二,晋国愿与吴、楚消除误会,即刻重开边市!荆北三县边市、南阳湖阳港水市、武关陆市,皆可复通!其三,为表诚意——”王康顿了顿,目光扫过贾诩,贾诩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孤可自苦役营中,择其原属吴楚二国、无大恶且伤残较轻之被俘士卒,各遣返三千人!此六千众,可由其使臣于南阳新野交割领回!”

“臣领旨!”孙乾精神一振。重开边市是实利,遣返战俘是攻心,此策直指孙刘软肋,尤其对刚在博望损兵折将的孙策而言,三千老兵归国,其振奋军心民气之效,恐更胜钱帛。

“另,”王康补充道,“传讯并州,命世子妃孙仁亲笔修书,致其兄吴国公及吴国太夫人!信中需重申孙王姻亲之盟,言明世子湛待其甚厚,并道孤念及姻亲之谊,对江东实无深怨,盼勿为袁曹所惑,重启战端。此信,着礼曹使臣亲呈孙策案前!”

“诺!臣即刻安排八百里加急,送信至晋阳世子府!”孙乾领命。世子妃孙仁(孙尚香)的亲笔信,其分量远胜官方辞令,是撬动孙策心防最柔软的楔子。

数日后,礼曹精心挑选的两队使团,携带着王康的亲笔国书、盖有晋国公大印的重开关市文书、以及那份包含六千战俘名单的“善意”,在精锐骑队护卫下,分头驰出武关与湖阳港,向着南方的武昌与江陵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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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楚国公府。

烛光摇曳,映照着诸葛亮清癯而疲惫的面容。他面前摊开着王康的亲笔信,以及那份详细记录着三千名楚军被俘士卒姓名、籍贯、原属营队的名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博望惨败的创伤仍在隐隐作痛。

“好一招分化瓦解,攻心为上。”诸葛亮羽扇轻摇,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冷静,“王承业此信,看似示好,实则字字诛心。将博望之责尽推袁曹,是欲撇清自身,离间我四国残盟。重开边市,是诱之以利。遣返三千战俘……”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名单上一个个名字,“更是直击我军民思归之心!此三千人归国,其口中所言晋军之威、王康之‘仁’,恐比十万大军更易动摇人心。”

一身常服的刘备坐在主位,眉头紧锁,抚摸着腰间佩剑的剑穗:“军师之意…王康包藏祸心,此议不可受?”

“非也。”诸葛亮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此乃阳谋,受则利在眼前,暂解燃眉之急;不受,则失将士之心,坐实我楚不顾袍泽之恶名。当受,且要大张旗鼓地受!”

他羽扇指向西面悬挂的益州舆图:“主公,王康经略雍凉并根基已成,挟博望新胜之威,锋芒正盛。其遣使示好,遣返战俘,非畏我,实为稳其新得之南阳,并欲使我无暇北顾!此正是我休养生息,西图益州之天赐良机!”

刘备目光一凝:“西图益州?”

“正是!”诸葛亮声音斩钉截铁,“刘璋闇弱,张松内应,此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王康欲稳南阳,我则示弱于北,结好于东(孙策),倾尽全力向西!夺巴蜀天府之国,据长江上游之险,拥百万之众,积十年之粮!待根基稳固,再观天下之变!此乃高祖据汉中而定三秦之略也!若拘泥于荆襄北境与王康缠斗,徒耗国力,正中其下怀!”

刘备霍然起身,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连日来的颓唐一扫而空:“若非军师,备几误大事!就依军师之策!速遣使赴新野,厚谢王康送还袍泽之德!重开边市条款,着简雍仔细商谈,凡粮秣、布帛、药材、驮马等急需之物,皆可大量购入!荆南四郡,全力征兵屯粮!西进之事…请军师即刻着手!”

“亮,敢不从命!”诸葛亮深深一揖,清朗的眉宇间,已为巴蜀山水勾勒出清晰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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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吴国公府。

孙策重重一拳砸在紫檀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他面色赤红,虬髯戟张,怒视着案上摊开的两封信函。一封是王康官方辞令严谨的国书,另一封,则是他妹妹孙仁(孙尚香)自并州晋阳发来的家书。家书字迹娟秀,语气温婉,细述世子王湛待己之情,晋公府起居之状,字里行间流露出安定之意,更反复提及“兄长安好”、“母亲勿念”、“晋公常念姻亲之谊,嘱妹修书以解误会”。

“好个王承业!好个姻亲之谊!”孙策怒极反笑,指着那家书对侍立一旁的周瑜、鲁肃吼道,“打得我江东儿郎尸横遍野之时,他可曾念过半分姻亲之谊?如今遣返三千残兵,开几处边市,再让阿仁写封家书,就想把博望的血债一笔勾销?当我孙伯符是那三岁稚童吗?!”

周瑜剑眉微蹙,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却带着安抚:“主公息怒。王康此乃权谋之计,欲分化四国,孤立袁曹,专力消化南阳战果。其心昭然。然……”他话锋一转,“其策却戳中我江东眼下要害。博望一战,我水陆精锐折损近十万,尤以水师楼船、斗舰损失惨重!军心浮动,民气受挫。此时三千老兵归国,虽杯水车薪,却如雪中送炭,足可安将士之心,显主公仁德!重开边市,更是我补充军资、购募北地战马之良机!”

鲁肃亦拱手道:“公瑾所言极是。世子妃书信,情真意切,晋公府待其不薄亦是实情。此信若公示于众,足显主公胞妹在晋地位稳固,亦可稍安吴国太夫人之心,堵悠悠众口之议。王康此乃‘打一巴掌,给三颗甜枣’,虽为算计,然此‘枣’,我江东眼下却不得不吃!当暂忍一时之气,假意应承,重开边市,接回士卒。一面令子明(吕蒙)等督造新舰,操练新卒;一面更需谨防刘备!此人得诸葛亮辅佐,败而不乱,其志不小!若其趁我无力北顾之际西取巴蜀,则后患无穷!”

孙策胸膛剧烈起伏,如困兽般在堂内踱步。他生性刚烈,睚眦必报,博望之败的耻辱如同毒火灼烧肺腑。然周瑜、鲁肃所言,字字句句皆是老成谋国的冰冷现实。妹妹孙仁信中的温言软语,更让他心中那根名为亲情的弦被狠狠拨动。良久,他猛地停步,抓起案上孙仁的家书,盯着那熟悉的字迹,眼中怒火与无奈交织,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低吼:

“罢了!回复王康!边市可开,战俘…我收!然此仇,我孙伯铭记下了!待我楼船再成,水师复锐,必与他…再决雌雄!”他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却也知此时必须低头。王康的“善意”,裹着蜜糖的毒药,他必须咽下,只为换取江东宝贵的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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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视线,并未在南方的外交博弈上停留过久。王康深知,无论孙刘如何应对,真正的根基,始终在脚下深耕的土地与那四十万沉默的苦役脊梁之上。

建安十六年八月,随着最后一批博望缴获军械改制完毕,军器监的喧嚣渐歇,而整个大晋版图上的工程浩劫,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朔方、五原、云中、定襄、西河、敦煌六处苦役大营,如同六头不知疲倦的巨兽,驱使着总数超过四十二万的苦役刑徒,在边塞大地上同时开动!

朔方郡,临戎新城以西五十里,新辟的“兴武渠”工地。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黄色原野,空气中尘土弥漫。一条望不到头的、深达两丈的沟壑正在大地上艰难地延伸。数万苦役如同密密麻麻的蝼蚁,在监工皮鞭的呼啸与呵斥声中,用最原始的工具——骨耜、木铲、柳条筐,奋力挖掘、搬运着沉重的沙土。号子声低沉而压抑,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汗水和着泥土,在他们黝黑精瘦的脊背上流淌,留下道道白色的盐渍。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巨大的木制夯架,由数十名苦役喊着号子奋力拉起、砸下,夯实着渠底基础。牧曹调拨的上千头驽马、驮马拖着石碾,来回碾压着初步成型的渠堤。朔方苦役校尉彭脱顶着风沙,站在一处高坡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这宏大而残酷的场面,嘶哑着喉咙对身边书记官吼:“督工队盯紧!今日渠段再推进三里!完不成,今夜口粮减半!”

同样的场景,在五原郡阴山长城加固段、在云中郡贯通草原的“安北驰道”、在敦煌郡阳关至玉门关的烽燧连线上、在西河郡贯通吕梁山脊的险峻栈道工地上,同时上演!四十多万条生命,在皮鞭与死亡的驱赶下,以惊人的速度改造着北疆与河西的地貌。一座座新城拔地而起,一条条驰道贯通南北,一处处烽燧扼守要冲,一顷顷新田在边塞苦寒之地被艰难地开垦出来。每日消耗的粟米以万石计,倒毙在工地上的苦役尸骸被草草掩埋在工程沿线,成为这些宏大工程最沉默的基石。

然而,最大的焦点,仍在南阳。

八月壬戌(公元211年9月7日),王康的诏令飞抵朔方苦役大营:着朔方苦役校尉彭脱,即刻精选十万精壮苦役,配足锹镐筐篓等器具,由监工军押送,南下南阳!归工曹马钧统一节制,投入南阳盆地战后重建!

此令一出,朔方震动。彭脱不敢怠慢,七日之内,从手下二十五万苦役中,挑出最能吃苦耐劳、相对温顺听话的十万丁壮。八月己巳,这支由数千监工军押送、绵延数十里的庞大苦役队伍,如同一条灰黄色的巨龙,带着朔方的风尘与沉重的锹镐,踏上了南下的漫漫长路。

九月初,南阳郡治宛城。

工曹掾马钧站在新筑的、尚显粗糙的宛城北门谯楼上,俯瞰着城外一片繁忙到令人窒息的景象。这里已成了天下最庞大的工地。

目光所及,尽是衣衫褴褛、背负着土石木料艰难蠕动的苦役!来自朔方的十万新丁,与南阳本地苦役营的数万人,以及数万被雇佣或征调的民夫混杂在一起,总数超过二十万!他们如同汹涌的浊流,在工曹属吏和监工军声嘶力竭的指挥下,分成了无数股:

一股在宛城残破的城墙内外。数万苦役蚂蚁般攀附在城墙上,用新烧的青砖和条石替换着博望之战留下的残垣断壁。巨大的吊杆吱呀作响,将沉重的石材吊上城头。城下,烧制青砖的土窑冒着滚滚浓烟,取土制坯的苦役在巨大的土坑里劳作。

一股在城西白河(淯水)岸边。上万苦役正奋力拓宽加深河道,疏浚淤塞,加固堤防。木桩被夯入河床,巨大的条石被绳索牵引着砌筑护岸。这条贯通南阳盆地南北的水道,是未来粮秣转运的命脉。

最大的一股,则如同一条翻滚的土龙,向着宛城以北、博望以南的广袤原野延伸!那是“南阳北道”的施工现场!数不清的苦役挥动着铁锹、镐头,在规划好的路线上奋力挖掘着路基。木制的轨道上,满载土石的独轮车被苦役们推拉着,吱吱扭扭地驶向堆积如山的弃土场。更远处,石匠们叮叮当当地开凿着山石,制作铺设路面的石板。监工骑着驽马来回奔驰,皮鞭的炸响和呵斥声不绝于耳。这条规划中连通宛城、新野、博望直至豫州边境的宽阔驰道,将彻底改变南阳盆地的交通格局,是王康控制这片新得战略支点的血管!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尘土、新木、石灰和劣质伙食混合的刺鼻气味。号子声、夯土声、凿石声、车轮声、监工的斥骂声、偶尔响起的鞭挞声与惨叫声……汇合成一片巨大而混沌的声浪,日夜不息地冲刷着这片刚刚被战火蹂躏过的土地。

马钧清瘦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他手中紧握着工曹最新绘制的《南阳重建总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城防、官署、驰道、河渠、驿站、军仓、屯田水渠等上百处工程节点。十万朔方苦役的到来,如同给这架巨大的工程机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彭校尉,”马钧对身旁风尘仆仆、一脸凶悍的彭脱道,声音因长期在工地吼叫而沙哑,“你部新到,体力尚足。城西白河堤坝加固、取土烧砖二事,最为吃重,交予你部五万人!五日之内,需取土十万方,供城东窑厂!能否?”

彭脱咧嘴一笑,露出被风沙染黄的牙齿,抱拳道:“马工曹放心!误了工期,彭某提头来见!”他转身对着谯楼下待命的几个心腹监工头目,猛地一挥手,吼声如雷:“儿郎们!带人去西河滩!五日,十万方土!少一方,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凶悍的吼声穿透嘈杂,几个监工头目如同打了鸡血,嗷嗷叫着冲下城去。

马钧不再看彭脱,目光投向烟尘弥漫的北面驰道工地,对身边书记官快速下令:“传令北道督造:朔方苦役另五万人,全部投入路基拓宽!分段包干,每队每日需掘进十丈!所需石料,着西河苦役营增调五千石匠,三日内抵达新野石场!再传令屯田校尉吕宜,其所督新辟军屯区水渠,必须于秋种前通水!征调民夫不足,可向博望营徐晃将军请调镇军辅兵协助!秋雨将至,工期一刻不容延误!”

一道道命令流水般发出。马钧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枢纽,调动着南阳大地上二十万血肉之躯与无数物料,将王康深耕南阳、固本培元的意志,一寸寸夯入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远方,新翻垦的屯田黑土在秋阳下泛着油光,隐约可见农夫驱赶着牧曹调拨来的犍牛,开始播种冬麦。战争的创伤被飞速掩埋,一个属于大晋的、更加强韧的南阳,正在无数苦役佝偻的脊背上,在监工无情的鞭影下,在工曹官吏嘶哑的号令声中,艰难而不可阻挡地生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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