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路 第175章 扫平太行

初平三年七月初八（公元192年），晋阳州牧府。盛夏的蝉鸣聒噪，却盖不住程昱军情月报中太行山麓传来的警讯：

“禀州牧！六月下旬至七月初，天下烽烟未息。司隶关中，李傕、郭汜共掌朝纲，然嫌隙日深。郭汜疑李傕宴中下毒，几至火并，经张济调解方暂息。天子形同囚虏，公卿噤若寒蝉。兖州曹操屯兵荥阳，前锋曹洪据成皋，与李郭军隔渑池对峙，然西凉军势众，关隘险固，操未敢轻进。南阳袁术遣将张勋、桥蕤率军入颍川，名为‘策应曹公勤王’，实欲趁乱取豫州陈国、梁国之地，与曹操部将夏侯惇几生冲突。”

“冀州袁绍，见曹操受阻于成皋，关中内乱，遂加力经略青州。遣长子袁谭并大将淳于琼、蒋奇等，猛攻公孙瓒所署青州刺史田楷。田楷退守临淄，求援于瓒，然瓒困于幽州战事，力不能及。绍为牵制我军，密令其心腹许攸，督黑山残寇杨凤、于毒二部，纠合亡命近万，自太行滏口陉、井陉多处隘口，大举袭扰我上党壶关、太原乐平、雁门广武等边县！所过之处，焚掠村庄，屠戮吏民，劫掠粮畜，气焰嚣张！壶关守将报，贼寇竟着袁军制式皮甲，持精铁环刀，显是袁绍暗中资敌！”

“幽州公孙瓒，困刘虞于蓟城，然城中守军死志顽强，兼有豪族相助，急切难下。瓒遣使再至，言击破蓟城后，当亲押刘虞至晋阳献俘，并交割代郡、上谷边市之利，以谢州牧援手之恩。”

程昱语落，堂内气氛骤然肃杀。袁绍此计阴毒，驱豺狼扰我腹心，损我根基，坏我秋收！若不雷霆扫荡，并州边民将永无宁日，新辟屯田亦将毁于一旦！

王康目光如冰，扫过五军都督府肃立的七位都督，最终定格在于禁、徐晃、王固身上：“文则！公明！子坚！”

“末将在！”三将踏前一步，甲叶铿锵。

“着于禁为主将！徐晃、王固为副将！统兵五万，涤荡太行，犁庭扫穴，诛绝杨凤、于毒！”

王康手指重重戳在舆图太行山滏口陉、井陉位置：“兵力配置：战兵四万！以陷阵营（李敢）、中垒营（赵平）、靖武营（王猛）、奋武营（王祢）为攻坚锋镝！振武营（郝昭）、宣武营（何曼）、建武营（徐和）、彰武营（孙德）为扫荡中坚！骑兵一万！以游骑营（赵桓）、飞骑营（王栓）为耳目爪牙！狼骑营（孙礼）、突骑营（王宪）为追歼铁拳！”

他语速凌厉，杀伐决断：“战术要诀：其一，以雷霆之势，直捣杨凤、于毒盘踞之滹沱河谷老巢！工曹随军匠户携带火油罐、猛火油，遇其巢穴岩洞、山寨，先以火攻烟熏，后以精兵清剿！务求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其二，张合！”王康看向擅长奔袭遮断的都督。

“末将在！”

“着汝总领游骑营、飞骑营！专司遮断太行诸陉，焚毁栈道桥梁，截杀信使溃匪！务必使杨凤、于毒成瓮中之鳖，使袁绍之爪牙，片甲不得返冀州！”

“诺！合必锁死太行，使群匪插翅难逃！”张合眼中厉芒闪动。

“其三，所获贼寇，不分首从，一律打入苦役营！着典狱司苏则，严加接收，增筑雁门至太原新驰道！使其筋骨尽折于山石之间！”

“诺！”苏则肃然领命。

“军情司程昱！”

“属下在！”

“太行匪巢位置、暗道分布、袁绍联络通道，务必为于禁大军提供详图！飞鸽快马，确保军情实时通达！”

“诺！太行‘地网’已全数激活，必为于将军指明贼穴！”

“户曹崔琰、仓曹周平！”

“下官在！”

“大军所过边县，遭匪患流离之民，妥善抚恤安置！所耗粮秣，足额支应！”

“遵命！”

军令如山，晋阳内外战鼓擂动！于禁、徐晃、王固三将，率四万战兵、一万精骑，如同五股深青色的铁流，自井陉口、壶关、雁门关汹涌而出，扑向莽莽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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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滏口陉深处，滹沱河谷。

此地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杨凤、于毒纠合黑山残部及新募亡命约一万两千人，依仗险峻地形和袁绍资助的精甲利刃，盘踞于河谷两侧的鹰嘴岩、老君洞等数处险要山寨岩洞，自以为固若金汤。

于禁大军骤至，并未急于强攻。他令李敢陷阵营、王猛靖武营占据河谷两端高地，强弓劲弩封锁出路。徐晃率郝昭振武营、何曼宣武营沿山脊潜行，清除外围哨卡。王固则督赵平中垒营、王祢奋武营伐木运石，堵塞所有已知小道出口。

“火攻准备！”于禁令旗挥落。工曹匠户指挥辅兵，将一罐罐猛火油倾倒入鹰嘴岩山寨下方的通风口和引水暗渠！随即，数百支燃烧的火箭如流星火雨般覆盖过去！

轰！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木制的寨墙和囤积的粮草！浓烟顺着通风口和暗渠倒灌入岩洞深处！山寨内哭喊呛咳之声大作，贼寇被烈火浓烟逼得无处藏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涌出寨门！

“陷阵营！攻寨！”于禁厉喝。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李敢身先士卒，陷阵营锐卒口衔横刀，顶着滚木擂石，如怒涛般涌向烟火弥漫的寨门缺口！短兵相接，血肉横飞！装备精良的陷阵营铁甲洪流，对上惊慌失措的匪寇，如同砍瓜切菜！

几乎同时，老君洞方向也燃起大火！徐晃亲率郝昭振武营，以同样手法烟熏火攻，将洞中匪寇逼出！何曼宣武营据守洞口，强弩攒射，出来一个射杀一个！

杨凤、于毒见核心巢穴瞬间陷入火海，惊怒交加，率数千死忠亲卫，妄图从预留的隐秘小道突围，正撞上王固亲率的赵平中垒营、王祢奋武营严阵以待的钢铁壁垒！王固弯刀如雪，赵平长矛如林，将匪寇死死堵在狭窄的山道上！

“狼骑营！突骑营！追歼残寇！”于禁令旗再挥！

孙礼狼骑营、王宪突骑营如猛虎下山，自两翼山坳呼啸而出！铁蹄践踏，长槊穿刺，将溃散的匪寇分割包围，肆意绞杀！张合的游骑营、飞骑营则如幽灵般巡弋于太行诸陉，将零星逃窜的匪寇尽数射杀或擒获！

滹沱河谷之战，从清晨杀至黄昏。杨凤被李敢阵斩于鹰嘴岩寨门！于毒率百余人遁入一条绝壁秘道，被徐晃部徐和建武营以钩索攀援追上，乱箭射杀于岩缝之中！其麾下大小头目，非死即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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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廿五，于禁大军肃清太行残寇，凯旋晋阳。

战报呈于州牧府：

“荡山斩获：阵斩贼酋杨凤、于毒及大小头目四十七人，顽抗匪兵八千六百余级！焚毁巢穴岩洞山寨二十八处！”

“俘获：降俘贼众一万一千四百余口（含轻重伤）！缴获袁绍所赠精铁环刀三千柄，皮甲五千副，粮秣无算！”

“我军折损：战兵阵亡九百三十七人，伤两千一百余；骑兵伤亡轻微，仅百余。”

王康览罢，目光冷冽：“着典狱司苏则，将此一万一千四百余贼寇，尽数打入五郡苦役营！增筑雁门至太原新驰道，使其筋骨尽折于山石之间！袁绍所赠精甲兵刃，着军器监回炉重炼，铸为我军杀敌之器！”

“诺！”苏则领命。

于禁、徐晃、王固肃立堂下，风尘仆仆却锐气不减。王康赞道：“文则持重如山，公明刚猛无俦，子坚缜密善守！涤荡群丑，肃清侧翼，厥功至伟！太行天险，自此永为并州屏藩，而非匪寇渊薮！”

程昱适时呈上最新密报：“州牧！关中急变！李傕、郭汜内讧加剧，竟纵兵于长安城内厮杀！天子与公卿避难于未央宫高台，形同囚徒！流民西涌北散者日众，我西河、上郡、北地三关安抚司，日纳流民逾千！另…曹操遣使密至晋阳，言‘共扶汉室，迎还大驾’，其意昭然。”

王康接过密报，目光扫过长安的乱象与曹操的密信，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弧度。太行群丑已扫，侧翼隐患暂除。关中鼎沸，天子蒙尘，曹操野心勃勃。并州十五万深青铁甲，砺刃已久。是时候，将目光投向那天下之枢，搅动这乱世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