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路 第159章 黑山烽警

初平二年三月初七（公元191年4月8日），并州晋阳城州牧府正堂。窗外春寒料峭，堂内气氛却因程昱手中的《天下要情月报》而凝滞。王康端坐主位，征西将军节钺肃列，堂下诸文武屏息。

“州牧，军情司二月、三月要情汇总！”程昱声音低沉，展开密报：

“司隶：董卓坐守郿坞，骄奢日盛。然吕布与西凉诸将嫌隙日深，长安暗流涌动。”

“关东：袁绍、袁术兄弟阋墙！袁术遣孙坚击刘表，孙坚跨江击刘表部将黄祖，竟于岘山中伏身死！孙策领其残部，暂附袁术。袁绍则北联公孙瓒，共图冀州韩馥。韩馥怯懦，竟让冀州于袁绍！袁绍遂领冀州牧，实力陡增！”

“幽冀：公孙瓒得冀北，与袁绍分赃不均，嫌隙已生。其弟公孙越死于袁绍部将麹义暗箭，瓒怒极，厉兵秣马，大战一触即发！”

“兖豫：曹操收青州黄巾精锐，编‘青州兵’，屯东郡，羽翼渐丰。然刘岱、张邈等各怀心思，兖州难安。”

“荆扬：刘表得孙坚死讯，稍舒北顾之忧，正全力平复荆南。扬州陈温病故，袁术遣孙策舅吴景等南下图谋丹阳，江东暗涌。”

程昱语毕，堂内一片沉寂。关东诸侯的野心与倾轧，在初平二年的春风中愈演愈烈。王康目光沉凝，正欲询问并州边情细节，忽听堂外马蹄声疾如骤雨！

“报——！八百里加急！”一名浑身浴血的飞骑营斥候踉跄冲入，甲胄破损，满面烟尘，“禀州牧！黑山贼张燕，趁我并州新定，纠合贼众并裹挟流民，号称三十万，倾巢而出！分三路破太行关隘，大举入寇！”

满堂皆惊！王康霍然起身：“讲！详情如何？”

斥候喘息粗重，急声道：

“东路由贼首于毒、眭固统领，约十万众！自井陉关出，已连破乐平、沾县，正猛攻上党郡壶关！上党太守温恢大人正率郡兵、屯田军死守！”

“中路由张燕亲率主力，约十五万众！自滏口陉出，兵锋直指太原郡！已破涅县、襄垣，劫掠乡野，其前锋哨骑已出现在榆次城郊！太原太守董昭大人急调兵马守御晋阳外围！”

“西路为贼首白绕、苦哂统领，约五万众！自飞狐陉出，窜入雁门郡腹地，围攻繁畤、汪陶等县！雁门太守卫觊大人告急，言贼众剽悍，劫掠甚酷，边民苦不堪言！”

斥候声音带着悲愤：“贼众所过之处，烧杀掳掠，庐舍为墟！丁壮被掳，女子受辱，粮畜被掠一空！三郡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皆言贼势浩大，地方守军力不能支，乞州牧速发天兵！”

“砰！”王康一拳重重砸在案上，坚硬的紫檀木几裂开一道细纹！他眼中怒火如实质般喷薄，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堂内温度骤降！

“张燕！安敢欺我并州新定！三十万？乌合之众！裹挟流民，便以为能撼动我玄青根基？！”他声音如寒冰炸裂，震得梁尘簌簌，“视我并州为无物，屠戮我子民，此仇不报，王康誓不为人！”

王康猛地转身，猩红大氅在身后猎猎翻卷，目光如电扫过肃立诸将：

“高顺！于禁！赵云！张辽！张合！徐晃！王固！王祢！张扬！”

“末将在！”九将踏前一步，甲叶轰鸣，声震屋宇，战意如火山喷发！

“点齐尔等本部战兵六营（陷阵、中垒、虎贲、靖武、奋武、义武），合三万锐卒！赵云、张合、张辽、王续、王宪、王栓，点齐尔等骑兵六营（骁骑、游骑、狼骑、胡骑、突骑、飞骑），合三万精骑！全军六万，随本将亲征！讨此国贼，平此民患！”

“吕岱！”

“末将在！”

“辅兵营两万三千众，押运全军所需粮秣、箭矢、攻城器械，保障通畅！救护伤员，万勿懈怠！”

“诺！岱必使粮道无阻，伤者得救！”吕岱肃然领命。

“程昱、陈宫！”

“属下在！”

“坐镇晋阳，总揽九郡军政！协调各郡守、屯田校尉，保障后勤，弹压地方，谨防宵小乘机作乱！军情司盯紧司隶、幽冀动向，尤其袁绍、公孙瓒，若有异动，飞骑来报！”

“诺！晋阳有昱（宫）在，州牧可安心破贼！”程昱、陈宫齐声应诺。

王康按剑步下帅台，玄铁战靴踏在青砖上铿然作响，每一步都带着山岳将倾的威压。他行至那犹带血迹的斥候面前，沉声道：“汝星夜传讯，忠勇可嘉！归队休整，随大军再战，看本将如何踏平黑山！”

“诺！愿随州牧杀贼！”斥候激动叩首。

王康目光扫过堂下深青色铁流般的将领阵列，声音如同金戈交鸣，响彻州府：

“传令三军！即刻拔营！兵分三路，迎头痛击！”

“高顺、于禁、王固！率陷阵、中垒、虎贲三营战兵，并赵云骁骑营、张合游骑营，合两万五千步骑，驰援上党壶关！击溃于毒、眭固，解温恢之围，复乐平、沾县！将东线贼寇，赶回太行山！”

“徐晃、王祢！率靖武、奋武两营战兵，并张辽狼骑营、王续胡骑营，合两万步骑，直扑太原东境！击破张燕前锋，收复涅县、襄垣！阻其主力于晋阳外围，待本将大军合围！”

“本将亲统义武营（张扬）、虎卫营！并王宪突骑营、王栓飞骑营，合一万五千精骑铁卫，直插中路！会合徐晃部，寻张燕主力决战！定要将此獠，斩于太原城下！”

“张合游骑营分兵一部！持本将令旗，星夜驰援雁门！告知卫觊、枣祗，坚守待援！待东、中两路破敌，本将亲提大军，西向扫荡白绕、苦哂，复雁门朗朗乾坤！”

一道道军令如雷霆迸发，深青色的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轰然运转！晋阳城外，战鼓震天，号角连绵！军营辕门次第洞开，战兵营铁甲森然，长矛如林；骑兵营战马嘶鸣，蹄声如雷；辅兵营辎车滚滚，烟尘蔽日。六万大军在王康玄青帅旗指引下，如同决堤的怒涛，分三股洪流，咆哮着涌向东南、正东、东北三个方向——那里，黑山贼寇肆虐的烽烟正炽！

王康跨上神骏的黑风，典韦率五百虎卫铁骑拱卫左右。他回望了一眼巍峨的晋阳城，目光冰冷如刀。张燕，你既敢伸出爪子，就休怪我连你的黑山老巢，一并踏为齑粉！并州九郡的深青基石，岂容尔等流寇染指分毫！铁蹄所指，必叫尔等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