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崖哨所的破败营房内,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极致的压抑与沉默之中。
秦昭盘膝坐在角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强行绕过血契禁制、在识海中重构并复制地宫关键信息的巨大消耗,几乎抽干了他的精神力和寂灭之力,伤势也出现了反复的迹象。他正全力运转《基础锻体术》,配合着那点可怜的丹药,艰难地恢复着。
赵铁河在一旁焦躁地踱步,如同困在笼中的猛虎,每一次脚步落下都带着沉闷的响声,宣泄着无处释放的憋屈和怒火。石猛蜷缩在另一个角落,空洞的眼睛时而扫过秦昭,时而警惕地望向门外,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
张牧之则坐在那张歪斜的木桌旁,面前摊开着几张质地粗糙、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兽皮纸。纸上,是秦昭昏迷前,耗尽最后心力,以一种极其抽象、扭曲的笔触绘制出的…无人能懂的“涂鸦”。
杂乱无章的能量波纹,如同被狂风搅乱的湖面;散落各处的、大小不一的墨点,仿佛孩童随意的泼洒;还有一些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符文结构的怪异线条和转折…
这算什么?赵铁河瞥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眼花,心中更加烦躁,认定秦昭是伤势过重,神智不清了。
但张牧之却没有轻易放弃。他眉头紧锁,文人的执拗和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深知秦昭绝非无的放矢之人,在那种情况下,他拼死留下的东西,绝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乱画。
他先是尝试用常规的符文学知识去解读,毫无头绪。那些波纹和墨点根本不遵循任何能量流转的规律。
他又试图将其视为某种加密文字或密码,对照着脑海中浩如烟海的古籍记载进行比对,依旧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天色渐暗。
赵铁河终于忍不住,烦躁道:“书生,别瞎琢磨了!那就是秦昭伤糊涂了乱画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弄点吃的!”
石猛也发出咕噜声,表示饥饿。
张牧之却恍若未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诡异的图谱之中。直觉告诉他,答案一定就在里面,只是他还没有找到正确的“钥匙”。
钥匙…钥匙…
他猛地想起秦昭将兽皮纸交给他时,那虚弱却异常郑重的眼神,以及那句含糊不清的提示:“…感觉…而非…形状…我的…力量…”
感觉?力量?
张牧之脑中灵光一闪!是了!秦昭的力量独特而诡异,与玄天司正统功法截然不同!这些图谱,莫非记录的并非具体的“形”,而是某种能量的“感”?!是需要用特定的、与秦昭同源的力量去“共鸣”解读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立刻屏息凝神,不再试图用眼睛去“看”懂,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将自身微弱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些墨迹。
同时,他回忆着与秦昭并肩作战时,无数次感受到的那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可怕吞噬力的独特能量波动——寂灭之力!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模拟、观想那种力量的“质感”和“频率”!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冒险的尝试!他的文气与寂灭之力属性相克,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噬自身!
但强烈的求知欲和责任感驱使着他冒险一搏!
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缠绕上图谱中那些杂乱的波纹…
嗡!
就在他的精神频率调整到与记忆中寂灭之力某种特质隐约契合的瞬间——
那原本死寂的图谱,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杂乱无章的波纹在他“感知”中开始有序地流动、叠合,仿佛化为了某种能量潮汐的起伏!那些散落的墨点,也不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如同星辰般,按照某种深奥的规律开始闪烁、定位,勾勒出无形的坐标!
而那些怪异的线条,则串联起一切,形成了…某种结构的框架!
“这…这是?!”张牧之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收缩!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因精神力的过度消耗和震惊而微微颤抖!
“你发现什么了?!”赵铁河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
张牧之没有立刻回答,他颤抖着手,抓起桌上的炭笔,在一张空白兽皮纸上,根据那瞬间捕捉到的“感知映像”,飞速地勾勒起来!
他画的并非原图,而是他“看”到的、经过寂灭之力“密钥”解码后的信息!
渐渐的,一个残缺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构图,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仿佛通往无尽深渊的漩涡能量模型!漩涡的边缘,散落着几个代表着极高浓度黑暗秩序能量的标记点(黑色羽毛)!漩涡的中心,则标注着一个令人心悸的、代表着绝对湮灭和未知的符号!
而在漩涡模型的下方,还有几个独立出来的、更加复杂精密的能量结构图——其中一个,赫然与那具强大傀儡的暗紫核心爆炸时的能量衰变特征完美吻合!另一个,则带着沈厉结界能量那独特的、冰冷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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