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搀扶着虚弱的赵铁河,沿着狭窄陡峭的阶梯艰难下行。
身后石门紧闭,将沈老吏决绝的身影和祭坛方向的厮杀声隔绝在外。
“快走…别让沈老白白牺牲…”赵铁河咬着牙,每下一步都牵动体内余毒,冷汗直流。
张牧之紧抿着嘴,一手举着微弱火折,一手死死架住赵铁河,眼镜片后的目光沉重而坚定。
他怀中揣着那本《守门人考》笔记和沈老留下的令牌,仿佛有千斤重。
这条密道比想象中更长,更曲折。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和霉味,石壁湿滑,台阶残缺不全。
好几次,两人都险些滑倒。
“这鬼地方…到底通到哪?”赵铁河喘着粗气问道,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
“沈老说…通往城外黑森林…”张牧之努力辨认着方向,“找一位守林人…”
“守林人?也是星火的人?”赵铁河有些意外。
张牧之点点头:“应该是组织的残余力量…”
正说着,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
拐过一个弯,一道地下暗河横亘眼前。河面不宽,但水流湍急,冰冷刺骨。
河对岸,隐约可见另一条通道入口。
“怎么办?”赵铁河皱眉,“我这状态…可过不去…”
张牧之观察片刻,指着上游方向:“那边有座石桥。”
两人沿河岸艰难前行百余步,果然发现一座古老的石桥。
桥面斑驳,栏杆多有破损,但结构还算完整。
小心翼翼渡过石桥,对岸通道更加宽敞干燥了些。
又前行约一炷香时间,前方终于出现微弱亮光!
“出口到了!”赵铁河精神一振。
张牧之却警惕地拉住他:“小心!先观察一下!”
他熄灭火折,两人悄声靠近出口。
出口处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拨开藤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黑森林。
夜色正浓,月光被浓密树冠遮挡,只有零星斑点洒落林间空地。
林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虫鸣和风声。
张牧之仔细感知片刻,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气息,这才搀着赵铁河走出密道。
“现在去哪?”赵铁河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张牧之取出令牌,借着微弱月光仔细观察。
令牌黝黑,入手冰凉,正面刻着星火标志,背面则是一个奇怪的符文。
“沈老说…找守林人…”他沉吟道,“但这茫茫林海…如何去寻?”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赵铁河强提一口气,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张牧之也立即握紧断剑。
只见一个披着兽皮、身形矫健的老者从树后转出,手中握着一把猎弓,箭尖直指二人!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老者声音低沉沙哑,目光锐利如鹰。
张牧之心中一动,举起手中令牌:“可是守林人前辈?是沈老指引我们来此。”
老者看到令牌,瞳孔微缩,但箭尖仍未放下:“沈三?他怎么了?”
“沈老为掩护我们…可能已经…”张牧之声音低沉下去。
老者脸色一变,沉默片刻,缓缓放下猎弓。
他走近几步,仔细打量二人,目光在赵铁河发黑的脸色和伤口处停留片刻。
“中了幽冥煞毒?还能走到这里,命够硬的。”老者语气稍缓,“跟我来。”
说完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张牧之与赵铁河对视一眼,咬牙跟上。
老者对这片黑森林极为熟悉,在密林中穿梭自如,很快将二人带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洞口被巧妙伪装,内部却别有洞天。
山洞不深,但干燥整洁,有简易床铺、火塘和一些生活用具,显然经常有人居住。
“暂时安全。”老者生起篝火,洞内顿时暖和起来,“我叫木岩,在这里守了三十年。”
他取出水袋和干粮递给二人:“先吃点东西。”
赵铁河早已饥渴难耐,接过水袋猛灌几口,又抓起干粮啃了起来。
张牧之则相对克制,简单吃喝后,向木岩郑重行礼:“多谢木岩前辈收留。晚辈张牧之,这位是赵铁河。我们还有一位兄弟秦昭,此刻正独闯净泉…”
木岩摆摆手打断他:“沈三既然信你们,我便信。说说情况。”
张牧之简要将遭遇说了一遍,重点提到邪司的追杀、赵铁河中的毒、秦昭去取净泉之水,以及星火祭坛的发现。
木岩静静听着,面色凝重,当听到守门人时,眼中更是寒光一闪。
“守门人…果然还在活动…”他喃喃自语。
“前辈知道守门人?”张牧之急忙问。
木岩沉默片刻,缓缓道:“三十年前星火覆灭,就是败在守门人手下。那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他看向赵铁河:“你的毒,净泉水可缓解,但无法根除。守门人的毒,带有幽冥印记,除非杀死下毒者,或者…”
“或者什么?”赵铁河急切追问。
“或者用星火焚邪符彻底净化。”木岩从怀中取出一个兽皮卷,“这是组织最后留下的几张符箓之一,或许能救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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